只是他的魂魄比娘子堅固得多，即使刻意放鬆了讓娘子下口，更難受的也是娘子自己。

    因此等了會兒，陸懷瑾就扳開夏鈺瑤那尖利的牙口，擦著她唇邊幻化出來的血跡：“娘子現在氣消了？可以告訴為夫了嗎？”

    夏鈺瑤看著陸懷瑾，他臉上的寵溺和記憶裡那心狠決絕的神情重疊，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撲在他懷裏緊緊的抱著他，低聲叫著他的名字，一遍遍的不肯放鬆，就像在那段記憶裡。

    陸懷瑾發覺這片意識中幻想出來的空間發生了變化，霧氣繚繞的遠處隱隱多出些別的色彩，他皺眉，隱約覺得不對勁，但懷裏的人不停的叫著他，讓他無暇多想，只哄著她。

    “娘子，為夫在這裏，會一直陪著你。”

    夏鈺瑤抬頭望著他，就像信兒縮在他懷裏小心翼翼的望著他時一樣，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好痛！”

    真的好痛！

    陸懷瑾以為她說的是先前在夏國都的事，將她摟得更緊：“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他不會再做那種事，不會再讓她受那些痛苦。

    夏鈺瑤瑟瑟的看著他，聲音越發的小：“陸懷瑾，你為什麼不來救我？我好疼，她割得我好疼。”

    記起來後就不敢再去想的記憶再次復甦過來，哪怕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可在這個只有自己的夢裏，她還是想問問他，哪怕不會有答案她也想要問，為什麼不去救她？

    他說過無論她在哪裏，他都能找到她，那為什麼不去救她？她那麼的疼，那個女人在她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將她的魂魄割成兩半，她疼得只知道叫他，為什麼他就是沒有出現？

    那個女人說陸懷瑾不喜歡她，他喜歡的娘子早就背叛他死掉了，她只是個替代品，沒有了就重新再找一個的替代品。

    她真的好痛，痛到想死，可是那個女人不准她死，她要一直活著，他們都一樣，明明都不喜歡她，都折磨她，卻都要她活下去。

    為什麼都要這樣的欺負她？

    夏鈺瑤縮著身子不敢去看頭頂的人，哪怕知道這個陸懷瑾是自己夢裏的人，她也害怕看見他臉上露出那樣諷刺的神情，更害怕他會說出跟那個女人一樣的話。

    他不喜歡她，她只是他尋到的一個替代品，可是她的人生裡，除了母親，就只有他對她那麼的好，只有他那麼的心疼過她，哪怕那種心疼是因為別的人纔有的。

    陸懷瑾看著懷裏縮得不能再小的人兒，抱著他的胳膊緊緊的似乎用盡了力氣，像是怕會被他推開，他以為她說的是在江城的事，那次他有去救她，只是他太不小心，害得她失去了孩子。

    可聽到最後陸懷瑾才恍然明白，夏鈺瑤說的不是江城那次，而是她落到如煙凝手裏之後！

    他早該知道那賤人那麼的恨娘子，抓到娘子後決計不會手下留情，只是後來看見娘子的魂魄被一分為二，便不願意再往更深處想，只以為殺了她，把娘子剩下的魂魄找回來就好。

    後來在不夜城，如煙凝也沒有提過這件事，原以為她是隻做過那一件事，原以為她折磨過娘子後一定會說出來擾亂他的心神，卻沒想到那賤人如此險惡，至死也能沉得住氣。

    如果娘子今天沒有說出來，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如煙凝那個賤人一定把娘子的前世告訴娘子了，以她的妒忌之心，說的絕對是會讓娘子誤會的話。

    可現在即使知道了，陸懷瑾也說不出自己找不到她的話，那會讓娘子發現他不是夢裏的人，更何況這個解釋算什麼？是他沒能保護好她，也是他控制不住心境，讓人抓到空子傷害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