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生而為神！”

    老人宛若洪鐘般的威嚴聲音頓時響徹在墨塵凡的耳邊。

    環顧四周，墨塵凡只覺得眨眼間，自己便不知為何置身於了宇宙無盡虛空中的一塊巨大棋盤之上。

    腳下所踩的棋盤上有著縱橫各十九條線段將棋盤分成了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再加上棋盤兩邊懸浮著巨大竹簍裡的黑白棋子，墨塵凡不難推斷出這便是體現了華夏文化文明豐富內涵，同時也被認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棋盤遊戲——圍棋！

    而那自稱是鬼谷子先生遺留在這卷軸中一道幻影的老人，此時也一掃之前邋遢狼狽的形象，在白光的包裹下盤腿懸浮於虛空之上，墨塵凡自認為憑藉着自己的感知根本無法探清老人此刻的面容。

    “這是......領域？”

    墨塵凡木訥地愣在了原地，雙眸中不禁透露出一絲震驚。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被人拖入領域之中了，第一次便進入雲鄉子的雲端領域，萬幸是這兩位前輩對自己都沒有什麼歹意，不然要想在領域中殺死自己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只不過墨塵凡所驚訝的並不是這一點，而是要知道面前這個被白光包裹懸浮著的老人不過是一道幻影罷了。一道幻影潛伏在卷軸中數千年不說，還能直接在雲鄉子的領域之中帶著自己意識一起進入自己的識海，並且現在還在自己的識海里開啟了領域。

    看來若真如老人所說的一樣，鬼谷子當年即便是隻是一介散仙，但卻也是貨真價實的一位“仙人”啊。單單是這一道分身幻影，就足以無視雲鄉子這位分神期九階大圓滿修士的領域，更別提自己區區金丹期階段的識海了。

    “前輩，您這是何意？仙與神難道不同嗎？”

    在確定了自己目前置身的領域對自己似乎無害後，墨塵凡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注視著虛空中那光團裡的老人問道。

    “呵呵。”誰知，那光團裡的老人竟苦笑了一聲。隨後威嚴的聲音才緩緩響徹起來。

    “‘神’只是我那本體生前的一個虛無縹緲設想罷了。設想，倘若是否有一種存在凌駕於聖人之上，可以視聖人為螻蟻，卻又並非生靈、生死幻滅、亦無分別，也不論是非、不論因果、不論生滅、不論善惡，不講所謂的公道、私道。”

    墨塵凡的雙眸瞬間閃過一絲異樣神色，要知道大羅混元金仙為何被稱為聖人，那便是因為他們早已看透因果，不再具有任何多餘的情感，只遵循所謂的‘大義’行事，甚至說已經不分男女性別。

    而老人口中的“神”明明凌駕於聖人之上，可是卻不論是非因果，完全與聖人理念相反。更加離譜的是，“神”竟然並非生靈，那豈不就是死物？

    除非......

    眼珠一轉，墨塵凡恍然大悟，得出了答案。

    見墨塵凡醒悟過來，老人這纔開口繼續道：“沒錯，正如你所想的一樣，我那本體設想的‘神’，實際上就是‘大道’本身。”

    “傳說鴻鈞道人，便達到過這種境界，化身爲了大道顯化實體。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等各個教派體系的原型聖人都是出自他的門下，同時也作為所有聖人的指引者和監督者。是他制定了陰陽消長，輪迴生滅之功過這些天地間最初始的法則。”

    “鴻鈞本身就是道！”

    在這之前墨塵凡可不是一位玄學家，他自然不會閒著沒事幹去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於鴻鈞也只是在某些網文中有所瞭解罷了。如今聽完老人的講述，墨塵凡也有隱約觸碰到了一絲世間真理的感覺。

    “那鴻鈞道人便是前輩口中的‘神’？”

    無法感知清楚老人面部表情的墨塵凡只能隱隱約約看見虛空之上的老人搖了搖頭。

    “他只配得上是半神。他不過是從那茫茫虛空中誕生的第一個意識而已，他或許是三千大道的化身，卻未曾你體內的那份虛無法則。因為這虛無法則一開始根本不在三千大道之內，而虛無卻足以包含或者說是同化任何一種法則。”

    “所以，前輩您才認為我或許能夠達到真正‘神’的境界？”

    墨塵凡這回是徹底明白了老人的寓意，別說是聖人無法抵禦虛無，就連作為大道本身的鴻鈞道人對於虛無也只能望而興嘆。也難怪自己的前世選擇被虛無吞噬，以此逃過輪迴。

    看來就連鴻鈞道人所創的陰陽與輪迴都無法涉足那份連黑暗都不曾存在的虛無。

    “沒錯，若是作為生靈真的能夠達到那種境界，你或許就是我和本體所遇到最有可能的一個人了。拋開虛無法則不說，你體內有太多東西是連大道本身都不曾擁有的。當然，這都是設想罷了。無論今後你是否有可能達到那個境界，你此時此刻都有資格得到本體的傳承。”

    “接下來，將是我代表本體對你進行的最後一場試煉！想必你也注意到，這裏的確是我所創造的領域，剩下唯一的問題就是小子你會下圍棋嗎？”

    要知道圍棋起源於華夏，古代將之成為“奕”，可以理解為博弈的意思，可以說是棋類的鼻祖了，至今少說也有四千多年的歷史。哪怕是被稱為國粹也不為過。

    一向認為“技多不壓身”的墨塵凡又怎麼可能不會呢？

    只不過此刻的墨塵凡看了看那竹簍中足足有他一人大小的黑白棋子，再看看懸浮在虛空中的老人，不禁嚥了口唾沫。

    “額，前輩所說的試煉不會就是下圍棋吧？小子棋藝尚淺，定然不是前輩的對手，況且這棋子棋盤的大小未免......”

    開玩笑，就算眼前的老人不過是鬼谷子的一具分身幻影，實力大不如鬼谷子本人，但他的智商絕對和鬼谷子屬於一個等級的怪物。和他別說是下圍棋，就算下五子棋，墨塵凡都不認為自己有贏得可能。

    再加上這棋子的大小，此刻在領域之中連半點靈氣都無法運用的墨塵凡，估計爬上這棋簍都要廢個大半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