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棋子有些誇張的大小不過是墨塵凡的藉口之一了，主要還是墨塵凡有足夠的自知之明，經歷了這一切的事故後，墨塵凡早已將之前的自負拋之腦後，他自知現在的自己必定不是鬼谷子前輩的對手。

    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智商方面，哪怕面前的老人不過是鬼谷子的一具分身幻影也遠遠不是墨塵凡能夠比擬的。

    要知道棋盤如戰場，作為提前預見整個春秋戰國大大小小歷史戰役，並在幕後默默推動歷史車輪，故有謀聖之稱的鬼谷子王詡。在某些方面可要比自己的那個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師傅，還要精明幾分啊。

    墨塵凡還不至於自找沒趣跟這種境界的前輩對弈，這種明知道會輸的鬥爭，在沒有特殊前提下，恢復理智的墨塵凡是不會摻和的。

    “呵呵，小子。我可沒說你的對手是我~”

    老人又怎會看不透墨塵凡的那點小心思，輕笑著便否定了墨塵凡的猜想。

    “前輩不是我的對手？那我的對手是......”

    墨塵凡一時間撓了撓了後腦勺，環顧了下四周，發現外盤之外不是那些遙不可及的點點繁星，便是令凡人嚮往不同於虛無那份恐怖的無盡虛空。

    別說是活人，恐怕就是連一個帶著些許生氣的活物都沒看見半隻。

    腦內靈光一現，隨著自己的視線飄忽不定的食指突然指向了自己的鼻尖。

    “前輩的意思是，讓小子我自己和自己下棋。”

    見墨塵凡這麼快就領悟到了自己的深意，白光包裹下的老人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不經意間微微揚起。

    “沒錯，你的對手正是你自己。至於這棋子的大小，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墨塵凡只能依稀看見光團內的老人抬起手臂對自己輕輕一招，自己的雙眼彷彿忽然被強光所照射，下意識閉上了眼。就在短短一個呼吸後，墨塵凡再度睜開漆黑的雙眸，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然懸浮在了虛空之中，棋盤之上。

    下一秒，墨塵凡更加驚奇的發現，竹簍內的黑白二子猶如連線上了自己的神經一般，只要自己腦中念想一動，棋子便會遵循自己所想落在棋盤相應的位置。整個人過程易如反掌，根本不會給墨塵凡的身體和精神帶來任何負擔。

    “咳咳！”

    見墨塵凡像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樣，在棋盤上控制著棋子玩得不亦樂乎，一旁同樣懸浮著的老人忍不住輕咳兩聲，試圖讓墨塵凡回過神來。

    “額，抱歉！”

    在老人的提醒下，墨塵凡也是迅速回過神來，抬手一揮，散落在棋盤上的棋子便自覺分類回到了竹簍之中。

    “沒什麼，倒是你小子可比我想象的要適應，一般人第一次可沒辦法控制得這麼精準。”

    剛剛墨塵凡那幾下嘗試，雖說沒有任何意義，可老人卻察覺到墨塵凡的每一次落子都是完美落在交叉點的中央。這麼精準的操控，可不像是一個第一次使用意念控物的修士所能做到的。

    一邊努力控制自己懸浮在虛空中的身體，試圖讓自己擺出較為端莊點的姿勢。一邊說出了自己可以做到精準控制的原因。

    “嗯，感覺和狐念之術的原理差不多，就是不會消耗精神力。”

    “狐念之術嗎？倒也的確差不多。只是你身處我的領域中，所消耗的精神力自然也是我的了。”

    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老人如是說道。

    看來鬼谷子果真如傳聞所說，涉及知識廣泛的可怕，哪怕是連妖族之中的法術都有所耳聞，甚至可以說是略有研究。這一點從他對墨塵凡會狐念之術的平淡態度就足以看出來。

    “那前輩，小子我可以開始了嗎？”

    墨塵凡可不是第一次和自己下棋了，畢竟曾經的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孤身一人，就連許小雪也是兩年前被家族派到自己的身邊的，以至於什麼撲克、象棋，墨塵凡都經常自己與自己左右互搏。

    不過說起來這樣一手黑子，一手白字的下圍棋倒也還是第一次。其一是因為圍棋實在太過複雜，這樣無非是燒腦，達不到放鬆的目的。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墨塵凡的圍棋棋藝實際上相對其他棋類而言，並非特別出彩。

    既然選擇確定了自己的對手不是老人，墨塵凡倒也就不介意在丟一次人了，最後無非便是輸給了自己罷了。

    “當然，但你落子之間的思考時間可不能超過三秒哦~”

    “三......三秒？”

    墨塵凡被老人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嚇得那顆剛剛被控制抬起的黑子又再次落入了竹簍裡，墨塵凡此刻多麼希望是自己耳朵出問題產生了幻聽啊。

    “怎麼？給你三秒的思考時間已經很不錯了，我當年與本體下棋時，可是連一秒都沒有多做猶豫啊。而且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無論最終是黑子勝還是白字勝，你都有資格得到卷軸內的傳承。”

    要知道老人只是一具分身幻影，他和本體之間的博弈，不還是等於鬼谷子自己和自己的博弈嗎？

    棋局如戰場，戰場上的敵人可不會給你思考應對措施的時間。

    想到這，墨塵凡一咬牙，雙眸剎那間轉換成了那猩紅的妖瞳，眉宇間也透露出了凝重。

    沒有過多的言語，忽然抬起的黑子落在“天元”（棋盤面上標有九個小圓點，稱為星位，中央的星位又稱天元），這便是墨塵凡最好的回答。

    見墨塵凡氣勢的驟然大變，老人在白光掩蓋下的神色也不自覺認真了起來，口中不禁自顧自地呢喃道：

    “殘餘的靈氣所剩不多了？不對，領域沒有任何的問題！是這小子的血統！明明身處我的領域之中，卻依舊能夠激發血統，單單靠著四分之一的血統就足以壓制我的領域。真是恐怖，狐妖之中恐怕也只有那一族的血統能做到這般程度吧。”

    老人又看了看墨塵凡一臉認真的神色，也就斷了提醒墨塵凡的想法。

    “唉！罷了罷了！血統也是他實力的一部分，這次就算是疏忽大意了。不過就算有血統的加持，也無法改變你心中的‘道’。就讓我好好看看，這小子究竟適合‘縱’還是‘橫’吧！”

    （作者君在飯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做出了一件重大決定！那就是我要再一次的減肥了！我已經看見八塊腹肌在和我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