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盡力施援
寧傑回到家裏已經很晚了,他看見爸爸、媽媽都焦急地等著他。看見他回來了,爸爸、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
媽媽胡文秀趕快去廚房端上來熱了好幾遍的飯菜,爸爸寧大貴則倒了一杯熱茶坐在桌邊陪著寧傑。
寧大貴以前煙、酒都沾一點,沒成癮,可有可無。自從一家人檢查出是“乙肝病毒攜帶者”後,他就堅決地都戒掉了,平時只泡一杯清茶。
寧傑在屋子裏四處看看,問了一聲寧大貴說:
“爸,怎麼沒有看見貝貝小妹呀?”
“你妹妹今天玩得有點辛苦,她做完作業我就讓她睡了。”
寧傑這才放下心。善良的的他,家裏的每一個親人都是他無時無刻的牽掛。
等寧傑狼吞虎嚥地吃下一大碗飯,胡文秀給他盛上第二碗飯時,寧大貴纔開口問寧傑:
“寧傑,今天怎麼回得這麼晚呀?是活兒多嗎?”
寧傑停住筷子,大腦裡思索著怎樣回答父親的話。
“看你,兒子吃飯呢,你就問這問那的。”
胡文秀心疼兒子,在嗔怪寧大貴。
寧傑似乎下定了決心,他問胡文秀說:
“媽,您還記得我讀高二、高三的時候,常常來我們家的那個叫文雨霏的女同學嗎?”
胡文秀點點頭說:
“記得呀,長得很清秀,媽媽挺喜歡她的。媽媽當時就看出來你們兩個有那個意思,可是媽媽考慮到你的兩個年齡還小,又都要衝刺高考,所以媽那段時間故意冷落了她,她後來就很少來我們家了。”
寧傑埋頭猛扒幾口飯,咀嚼了好一會兒,然後長嘆了一聲對胡文秀、寧大貴說道:
“唉,她現在過得很不好。”
寧傑於是把文雨霏因為寧傑在高考前的體檢被查出是“乙肝病毒攜帶者”,文雨霏是寧傑的女友也在學校受到歧視,而她的父母對她的教育方法簡單粗暴,使她倍感孤獨,心灰意冷,致使高考失利。她在十分痛苦中進入了一家經營不規矩的酒吧,幾個月來自己作賤自己,今天在商業街上她與寧傑不期而遇等等,詳盡地講述給了胡文秀和寧大貴聽。
屋子裏的空氣頓時像凝結了,沉寂了好一會兒,還是胡文秀突然爆發的抽噎聲打破了沉寂。胡文秀哽咽著說:
“啊呀……多麼好的一個姑娘……作孽啊!”
“你看你。”
寧大貴嘴裏咕嚕了一句,起身拿來一條毛巾遞給胡文秀擦臉。
寧傑的第二碗飯已經吃完了,他放下碗筷,對寧大貴和胡文秀說:
“爸,媽,文雨霏像現在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的,她太年輕,和兒子一樣剛剛過十八歲呀!兒子對二老說一聲,兒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雨霏被毀,兒子一定要拉她一把,把她拉出泥潭!”
寧大貴停住了舉在半空中的茶杯,問道:
“你打算怎麼拉呢?”
胡文秀也擔心地問:
“就憑你去拉呀?我聽你剛纔說,那個酒吧,還有那個強哥好像沾著'黑',你惹得起嗎?”
寧傑這時忽然想起了十天前在華山的朝陽峰上看到的日出的壯觀景象:黑暗籠罩,濃雲密佈,但是仍然阻止不了太陽噴簿而出,威力無比的陽光眨眼就把黑暗和濃雲一掃而光!
“光明永遠會戰勝黑暗的!”
寧傑堅定地說。因為他相信自己不是孤軍奮戰,自己的身後還有許多正直的人,有整個社會,有我們強大的國家……
第二天,寧傑沒有去商業街。
寧傑上午起床,他的爸爸寧大貴上班去了,妹妹貝貝上學去了,媽媽胡文秀調了一個休,剛剛從集貿市場買了菜回來。
胡文秀看見寧傑起來了,就去廚房裏給兒子做早點。等寧傑洗漱完了,胡文秀給兒子把早點端到了桌子上。
寧傑吃著早點,胡文秀問寧傑說:
“等會兒你去商業街嗎?”
寧傑搖搖頭,說:
“我打算去文雨霏的家。”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胡文秀叮囑兒子:
“我估計你去了會遇到很大的委屈,你一定要忍住!”
“是,我作好了心理準備。”
寧傑點點頭,把早點吃完了。胡文秀嘆了一口氣說:
“唉,這是爲了挽救一個可憐的姑娘……”
寧傑以前和文雨霏相好的時候,無數次的送文雨霏回家,只是從來沒有進過她家,每次都送她到家門口,所以寧傑知道文雨霏的家在什麼地方。
寧傑在文雨霏的家門口徘徊了好久,他瞅見她家裏有人,他想像著文雨霏的爸爸、媽媽呆會兒見了他如急風暴雨似地罵他,他必須得忍受住。
寧傑咬了咬牙,終於敲響了文雨霏家的門。一個女人的聲音說:
“啊,有人敲門,是雨霏回來了吧!”
門開了,門裏探出了兩個已漸花白頭髮的腦袋,兩張憔悴不堪的面容,寧傑認識他們是文雨霏的爸爸、媽媽。
但是他們不認識寧傑。文雨霏的爸爸問:
“你找誰?”
寧傑滿臉堆笑地說:
“我是雨霏的一個朋友,幫她帶幾句話給您們二老,請讓我進屋好嗎?”
文雨霏的父母對望了一眼,她媽媽尤其興奮,說:
“啊呀,我家雨霏終於有訊息了,你快進來。”
寧傑隨文雨霏的父母走進屋子裏。屋子不是很大,六七十平米,兩間臥室,一個小客廳,擺設的都是簡單的傢俱。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寧傑的爸爸問。
寧傑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我叫寧傑,是文雨霏的同學和朋友。”
“寧傑,好熟悉的名字。”
文雨霏的爸爸還在極力回憶,文雨霏的媽媽則已經想起來了。她猛地衝到寧傑的面前,揚起手就給了寧傑一個響亮的耳光!她怒聲喝道:
“你就是寧傑!我知道你!我天天做夢都在詛咒你快點下地獄!是你得傳染病牽連我的女兒沒有考上大學,是你害得她早早離開我們!我恨不得生吃你的肉!”
她揪住了寧傑的衣服的前襟放聲大哭,寧傑不由自主地腿一軟,跪了下來。
文雨霏的媽媽哭了很久才止住悲聲,抬起頭瞪著寧傑說:
“你必須要還我的女兒!”
文雨霏的爸爸還比較冷靜。他解開了老伴緊揪住寧傑的衣襟的手,對寧傑冷冷地說:
“你是我們文家的什麼人?我們可當不起你這麼大的禮!你起來吧,有什麼話快說,說完了滾蛋!”
寧傑從地上站起身,先向文雨霏的父母鞠了兩個躬,然後說:
“您們二老對我有些誤會,但是您家雨霏的事畢竟是由於我引起的,我終究對不起雨霏,對不起您二老!我來是告訴您們二老,雨霏現在酒吧裡處境非常危險,繼續下去,有可能會毀了她的一生的!我希望您二老去酒吧勸她回家,她畢竟是您們的親生女兒啊!”
寧傑隨後把文雨霏告訴他的她在酒吧裡的放縱講述給文雨霏的父母聽,文雨霏的爸爸、媽媽聽了不禁目瞪口呆,隨後相互抱頭痛哭!
寧傑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文家。他眼下只能做到這些。他當然還得盡力做下去,他絕不忍心眼看一朵青春絢爛的花朵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