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最後賭注

    節目播出的那天，宋樂蘊守在電視機前，安靜地看完了最後一期《發現奇蹟》。電視臺播出的節目較完整版略有刪減，但這已經是她能交出的最滿意的答卷了。

    爸爸，你看到了嗎。宋樂蘊默默問著。這是我第一次自己獨立策劃了一期節目，雖然可能還是離不開你的影子，但我終於找到了勇敢成長的方向。

    宋樂蘊在心裏發誓，即使疊紙公司倒閉了，她也會把電視的夢想堅持下去，做出更多讓觀眾喜歡的節目。總有一天，《發現奇蹟》也會再次回到螢幕上。

    第二天，辰峰公司開展會議。《發現奇蹟》最後一期的收視率報告出來了，只比上一期高了0.1個點。

    安娜怕宋樂蘊傷心自己的付出沒有回報，便趕緊安慰她道：“樂蘊，最後一期節目真的做的特別棒。不要難過，我們收視時段不好，也沒有錢去宣傳，能比上一期高0.1已經很不錯了。”

    “嗯，放心吧，安娜姐，我沒問題。”宋樂蘊握緊她的手。

    接著她面向辦公室的全體員工，認真地鞠躬：“疊紙公司的全體員工，謝謝大家。謝謝你們陪我一起為《發現奇蹟》畫下了圓滿的句號……”

    這時，悅悅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等等，老闆。我覺得我們畫不下這個句號了！”悅悅盯著電腦螢幕興奮地說。

    “怎麼了？”大家都疑惑地望向她。

    “奇蹟發生了！”悅悅說著，急忙將電腦連線上投影，“你們看，《發現奇蹟》最後一期‘讀你的真心’，儼然已經上了微博的熱搜榜。比這更高的關鍵詞是‘奇蹟教授許墨’，只比‘我是周棋洛臉上那顆小痘痘’和‘周棋洛臉上那顆小痘痘已經沒了’低，排在熱搜榜第三呢。”

    大家的視線隨著她的聲音轉到了幕布上，仔細地看著每個網友的評論。

    “快看這個！這節目是到最後一期，所以就徹底放飛自我了嗎？簡直有毒！神神叨叨的，我都要信了這個讀心術了！”

    “這還是我小時候看的《發下奇蹟》嗎？啊，一不小心暴露了年齡……大家快轉起來，《發現奇蹟》不能真的完結吧……”

    “剛剛去百度了一下許墨教授。他真的是人類嗎？才26歲，就擁有中外合資的獨立生命科學研究所，在戀語大學當博士生導師……在《Science》上發表過5篇論文，獲得過3項國際科學含金量大獎。我看這期最大的超能力者就是他吧！”

    “那豈不是說，他的博士生都比他年紀要大？而且太帥了吧！沒天理啊！好後悔當年沒去戀語大學啊啊啊啊啊！”

    ……

    令大家更加燃起鬥志的是，周棋洛今天還因為“被盜號”轉發了他們最後一期節目。雖然已經被刪了，但是大家早都截圖下來。

    “看，周棋洛轉發的評論是‘這一期很有趣哦’。周棋洛也在看我們的節目呢！”一位員工笑著。

    “我的天啊……這是真的嗎？我們是不是要漲身價了？”

    “太好了！”

    然而當大家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時，宋樂蘊卻突然放下了她的電腦，收拾好東西，準備要出門的樣子。

    安娜姐有些疑惑，問她：“樂蘊，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要去華銳集團！這次我一定可以說服他們的。”宋樂蘊衝了出去，繼而回過頭來堅定地看向她的夥伴們，“等我回來，我一定會成功的。”

    此時，戀語市上空正停著一架直升機，李澤言手中的螢幕定格在《發現奇蹟》最後一期節目尾聲——許墨的發言上。他的表情凝重，將影片倒回去，又將這位教授的話重新看了一遍。

    而正在趕往華銳集團的宋樂蘊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一陣惴惴不安。

    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了。

    11、再次相遇

    宋樂蘊急匆匆趕到了華銳集團，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時向四周張望。

    “你好，請問總裁助理在哪裏？”宋樂蘊看到一個女職員，走上前去問。

    女職員想了想，說：“是說魏謙嗎？他這兩天很忙，不在辦公室，我也不太清楚。你要見他的話，最好早一點聯絡好。”

    “不好意思啊，今天是突發情況。”宋樂蘊摸了摸臉。

    女職員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恍然道：“啊，我想起來了，我上次見過你，你是辰峰公司的。你們的節目《發現奇蹟》的最後一期我看了，超級有趣。”

    宋樂蘊聽到這樣的誇讚，不由得高興起來：“是嗎，謝謝。其實我今天就是爲了撤資的事情來的。”

    女職員笑著說：“加油哦。做出了這麼火的節目，我覺得撤資會取消也說不定呢。”

    宋樂蘊點點頭：“嗯……那魏謙不在的話，你們的總裁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不經常來公司的。稍等，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附近的電話響起，女職員跑了過去。

    她剛拿起電話，就被另一頭魏謙的聲音震得閉起了眼睛：“通知辦公室所有人——總裁的專機已經停靠在集團樓頂！現在、馬上、立刻準備好！”

    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魏謙就把電話掛了。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總裁要回來了！”女職員有些慌張地喊著，然後轉過身來對宋樂蘊說，“不好意思，我要去忙了。”

    宋樂蘊不明狀況地點點頭，安靜地待在一旁看辦公室裏所有人忙得團團轉。

    李澤言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麼，難道除了工資以外，他還有令大家害怕的地方麼？宋樂蘊優哉遊哉地想著。無論如何，也要讓他重新考慮撤資的決定。

    沒過幾分鐘，便看見魏謙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辦公室裏已經煥然一新，所有員工都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幾位主管在門口等待總裁。

    魏謙經過宋樂蘊的身旁時，愣了一愣，回過頭去看她：“怎麼又是你？快，快叫保安來把她請出去！”

    然而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看來總裁已經到了。

    “魏謙，最後一期《發現奇蹟》的輿論反響很好，你要看一下嗎？”宋樂蘊望著門口，小聲對他說。

    “我現在沒空討論你的《發現奇蹟》，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說ok？回頭，我給你幾個靠譜的影視專案，難度大並且回報高。你現在聽我的。老實坐下——發出任何聲音的話，你就死定了！”

    魏謙說完，就把宋樂蘊就近按在空工位上，連忙跑到門口迎接。宋樂蘊坐在那裏，很是好奇，就把頭探出來張望。但是李澤言的身邊圍了很多人，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總裁，今天來公司有什麼事情嗎？”魏謙緊跟總裁的腳步。

    “下午兩點，公司內部開個會，做好準備。”總裁聲音冷冷。

    宋樂蘊聽見他的聲音楞了一下，覺得十分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魏謙拿出筆記下：“好的，明天不去Kerry宴會的話，您需要跟對方親自確認一下嗎？”

    “不用了。10分鐘後，把這個月的投資分析送到我的辦公室。”

    “好的！”

    ……

    坐在工位上，宋樂蘊還是不安分地悄悄抬頭去看向李澤言的方向，卻怎麼也看不到黑壓壓的人群裡，到底哪個是傳說中的總裁。

    當她還在一邊偷看，一邊想找個湊上去的時機時，大部隊經過了她的身邊，不知道為何突然停了下來。明明是辦公室角落裏的辦公桌，一下子便圍滿了人。

    “你來幹什麼？”驚訝轉瞬即逝，替代的是一張冰冷的面孔。

    宋樂蘊慢慢探過身子，抬頭往上看，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李澤言的那張臉——看到的那一瞬間，她疑惑了。

    “你……”宋樂蘊許久不知道說什麼好。

    宋樂蘊沒有想到，她一直想找卻覺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次遇到的人，下太陽雨那天碰見的人，從計程車前奇蹟般地救了她的人，竟然就是主宰她們公司生死的華銳總裁！

    宋樂蘊一個沒忍住，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是你？！”

    宋樂蘊伸出手指著李澤言的鼻子。

    第二章初遇陰謀

    1、序

    黃昏的夕陽灑落在無人的陌生小巷，極靜，極美。

    女孩一個人在小巷裏走著，她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記得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裏。

    她許久都沒有找到出口——這條小巷彷彿在無限的延伸。不知道為什麼，女孩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回過頭，一把鋒利的匕首便從背後向她直刺而來。正當她措手不及時，一陣微風吹過，將她眼前的場景都吹散了。

    純白的夢境中，一片銀杏緩緩飄了進來，落在了女孩的掌心。

    2、爭取機會

    “啊！”

    宋樂蘊從夢中驚醒過來，眼前只有微風吹動的輕紗窗簾。清晨的陽光透進來，室內一片通明靜謐。

    “呼……原來是夢。”她拍拍胸口，平復自己的心情，但那股奇異的感覺卻久久無法散去。

    自從不久前的那場車禍發生之後，宋樂蘊就不再做小時候的那個夢了。可是有關別的夢境卻愈來愈頻繁了，這兩天，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過，宋樂蘊並沒有過多糾結於奇怪的夢境，畢竟她的公司都快要倒閉了。一想到撤資，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天在華銳集團發生的事情。

    回溯兩天前華銳集團的現場。

    宋樂蘊忍不住站了起來。

    “是你？！”她指著李澤言，對救了她的人是李澤言這個事實難以置信。

    魏謙一臉絕望地說：“總裁，這是辰峰公司的負責人，爲了撤資的事情來的。”

    宋樂蘊回過神來，來不及想太多，急忙上前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製作的《發現奇蹟》最後一期反響很好。我希望您能重新考慮一下撤資的事情。”

    “為什麼我要重新考慮？”李澤言冷冷回覆。

    宋樂蘊愣住了，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其他的話了：“因為……因為我們最後一期節目做的很棒。”

    李澤言聽她這麼說，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聽好了，我不會再救你第二次。”他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理會宋樂蘊，徑直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宋樂蘊還不想放棄：“等一下！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向您好好陳述我們最後一期節目的成績。我們一定能做出更多優秀的節目，請重新考慮投資的問題！”

    李澤言根本沒有停下腳步。

    服輸的話，就相當於結束了。不管怎麼被奚落也好，這個時候放棄，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宋樂蘊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跑上前去，努力湊到李澤言旁邊，大聲說道：“華銳從成立開始，就一直十分著重房地產、金融和電子科技方面的投資。”

    “但從三年前開始，戰略正式調整，進軍文化產業。收購經緯，也是重要的一步。現在華銳在影視方面的投資仍然十分謹慎，最重要的是，電視行業被國有企業壟斷，民營企業難成氣候。”

    “我們公司雖小，但是一直和戀語衛視有長期合作。這是辰峰公司十幾年積累下來的寶貴人脈，一旦破產了，就將不復存在。戀語市作為文化產業的發展中心，投資我們公司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咣！

    總裁辦公室的門毫不留情地在宋樂蘊面前關上了。她停下來喘氣，大腦一片空白。

    “快回去吧。”魏謙開始有點同情她了。

    “不行回去的話，投資就——”宋樂蘊還不放棄。

    剛剛一邊小跑一邊大喊，她的心現在還在怦怦跳著。已經做到了這種程度卻仍然沒有得到任何機會，一時之間，她所有的悲憤都涌了上來。

    “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嘟囔道。

    宋樂蘊在心裏開始播放“萬惡的資本——無良總裁控訴記”。節目正進行一半時，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

    “魏謙，準備一下，和B.S的總裁會面提前。”李澤言開啟門，看到門口的宋樂蘊時，愣住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麼？”

    “我在心裏吐槽李澤言……”宋樂蘊沒抬頭，小聲嘀咕著。

    “嗯？”李澤言的臉上更加冷了。

    話剛說出口，宋樂蘊才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李澤言。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說！”宋樂蘊連忙抵住門，“你就給我兩個星期吧，我一定能做出一個讓你後悔的發展計劃。”

    李澤言看著她，沒有說話。宋樂蘊也不敢眨眼地盯著他，更不敢露怯，生怕他又走了。

    李澤言嘴角微揚，笑了起來，像在欣賞獵物最後的掙扎：“一個星期。”

    “成交。”宋樂蘊立刻答應了。

    太好了，終於爭取到了一個星期。宋樂蘊心裏一鬆，下意識鬆開了抵著門的手。

    “啊！”

    她捂住被夾痛的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李澤言忍著笑意，拉開了門。

    “嘶……謝謝。”宋樂蘊小聲道謝，但看見李澤言的臉，她忍不住問，“可是你笑什麼？”

    “能好好活著，對你來說就是最大的挑戰了吧？”李澤言說。

    宋樂蘊不服氣了：“雖然你身在高位，但也不要太看不起別人了。走著瞧！”

    她捂著紅腫的手，昂首闊步地離開了華銳。

    李澤言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嘴角還留著笑。

    魏謙在一旁看到總裁的笑，毛骨悚然，默默祈禱總裁以後還是不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