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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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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相傷

    白皎一襲華麗暗紋紫袍長身而立,在微微清淺的月光下,輕輕扇著扇子,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讓越清霖心中又有些觸動。

    “皎皎……”

    白皎扇子一收在手中敲打一下連忙打斷了他,“欸,慶王爺,你這一聲我可是萬萬受不起,你還是稱我作梓焱妥當些。”

    見白皎這樣與他拉開距離,越清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良久後後開口,“以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現在看你仍然安好我就放心了。”

    白皎心底冷哼一聲,他何需在這裏惺惺作態,若不是有梓焱為她奔波勞碌求醫求藥,她現在的屍首都不知道安放在哪。

    白皎嘴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往事都已經過去,王爺又何必再揭這傷疤?”

    越清霖是心裏當真有她,若真是像旻雙那樣的人是死是活又與他何干?被白皎嗆這幾句心裏實在有些難受。

    “以前的事是我虧欠於你,你恨我也是合情合理,我不作辯解。你現如今回戴安有何打算?”

    白皎一聽便知曉他話中的意思,他現在既然都已經找到溫府裡來了,就知道她和溫至瑜之間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

    就算當初與他拜了堂成了親又如何,難道他現在還指望她回心轉意?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當初是她自己眼瞎將一顆痴心錯付,纔會受了那番的對待和遭遇,他以為現在她還會再上他的當嗎?

    白皎突然莞爾一笑,明媚非常,扇子輕輕扇起的風吹起了她頰邊的髮絲,紅唇輕動,“自然是誰真心真意待我,我便與誰在一處了。”

    越清霖薄唇輕抿,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眼裏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怎麼?”白皎握著扇子敲著下巴輕笑道,“後悔了?”

    越清霖抬眸看著她,白皎繼續說,絲毫沒有留情,微微抬頜,神情倨傲,倒是跟梓焱以前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微淺的夜色中可以看出越清霖的身形比起以前瘦削了不少,那又怎樣?就算他真的是為她有幾分傷心傷神,那也是他自找的。

    “白皎,你……”

    越清霖沒想到平時好說話的白皎此時竟然這麼不給他留情面……其實他早該料到的,當初在烏金城時她伶牙俐齒的與楊斐芸據理力爭時,就該知道她就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我如何?王爺還是先回去吧,若是讓溫府的人撞見王爺在這房頂之上,豈不是鬧了笑話?告辭。”白皎微微一鞠轉身便跳下了屋頂。

    “……”越清霖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出聲,見她進了屋子才默然離開了。

    “梓焱?”白皎一進門便看到了梓焱,這想到自己剛剛出來的時候走得急,沒有關上門。

    梓焱沒說什麼,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指了指他身邊的一張椅子,“坐。”

    “你都聽到了?”白皎坐下,將扇子插在腰帶上,也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涼了。”梓焱攔住她的手,“重新再倒一杯。”

    白皎拂開他的手,“涼了就涼了。”說著就喝了一口。

    “你何時過來的?”

    “大致在你出去不久後吧。”

    “那你覺得我的這齣戲唱的怎麼樣?”白皎倒是不大在意他在這聽到了與越清霖的對話。

    梓焱點點頭,倒是回答得很是中肯,“不錯。”

    “就完了?”白皎環著手臂看著他,似乎不大滿意這個答案。

    梓焱看過去,點了點頭道,“嗯。”

    白皎:“……”

    白皎無語望天,性子裡最深的地方果然還是沒變,他最近還真是惜字如金。

    “算了算了。也不跟你說了。”

    白皎嘆口氣揮揮手不想再與他多說。

    “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其中的齷齪交易?”

    白皎眯了眯眼,臉色微微斂收起來,“你說的是以前的那件事?”

    梓焱點點頭,“你是要我去給你查還是你自己去?”

    白皎想了想說,“我還是自己去吧。”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趴在桌上跟他說,“對了,你可以教我一些心訣,可以瞬移啊變化身形啊什麼的,我發現我從南疆回來之後,我這身體也好像變得通暢多了,說不定可以在術法上有什麼新的突進。”

    梓焱抬眸看她,“也好。等我寫下來裝成冊子再一起給你。”

    白皎:“謝啦。”

    “你看著我做什麼?”

    良久,梓焱抬頭看向白皎。

    怎的這般看著他?

    白皎眯了眯眼,微微笑道,“這天色也不早了,你什麼時候走啊?”

    “哦,坐下來就忘了時間。”梓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恍然大悟般的起了身。

    白皎送他出了門,開始構思自己的宏圖大計。

    過了兩日,閣裡面的訊息也確定下來了,梓焱找來白皎,跟她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白皎聽完後,微微皺眉問道,“那就是丞相和天師最先謀劃此事的?”

    “差不多。這謀弄皇權之事你也不大明白,我大概與你說一下,你應該能理解的。”

    “先帝還在時,便定下了丞相之女花如瑛與越清霖的婚約。眼見著婚期將近,花如瑛卻突生意外,外人聽聞是生了重病,將婚期延後,但事實也只有他們知道內幕的人清楚。”

    “丞相與越清霖可能是聽從天師的建議,便想起從鮫人的身上下手,這樣便有了南荒一行,又與你有了這樣的一段孽緣。”

    白皎皺著眉理清他所說的內容,丞相?還天師?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那就是說是他們三人一起謀劃此事的,可是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梓焱頓了頓,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急,我慢慢與你說來。上次從你的傷勢可以看出,主要傷在臉部。我也問過一些江湖上流傳的訊息,現在約莫能猜出是江湖上隱秘已久的換臉之術。”

    “換臉?”白皎聽到這一句連忙驚撥出聲。

    “沒錯,就是以臉換臉之術。”

    白皎撇撇嘴,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邪術。

    “所以我猜那花如瑛受的傷定是毀了容貌。至於為什麼會一定要去鮫人,我想也有其中的道理,只是我們暫時無從考證。”

    白皎點點頭,經他這樣一說,就能將前前後後的事情串聯起來了。越清霖南荒一行,說是為找神物實則是爲了找鮫人給換臉,他苦心將她騙入陷阱就是爲了要她的這皮囊給花如瑛,簡直是可惡至極!

    見白皎臉色有些陰沉,梓焱撫了撫她的胳膊,“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必在為此氣惱了。”

    白皎呼了一口氣,“是,你說的沒錯。現在雖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大致脈絡了,但若是想做些什麼,我還是得去了解一下這其中的細節。”

    “可以,你想去哪裏我不阻攔你,溫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只是要是去危險的地方還是要小心些。”

    白皎點點頭,聽他說小心些就想到前幾日他說的,“嗯,你那個寫完了沒有?”

    “什麼?”

    白皎好氣的推了他一把,“什麼?!難道你就忘了嗎?你不是答應給我寫心訣了嗎?”

    梓焱按住她的手,“你又沒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轉身將書案底下壓著的一本小書冊遞給了她,“這就是了。”

    白皎拿過翻了翻,“這跟我所修的術式有什麼不同嗎?”

    “我也不知你們族裏修的是怎樣的術法,機緣巧合之下我發現你能很好的融合我的氣息,這本心訣我也是針對你而總結的,我覺得你用起來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好,要有什麼問題我再問你。”

    說著白皎就要走了,卻被梓焱喊住了她。

    “這就要走了嗎?”梓焱靜靜的看著她。

    白皎面帶茫然,反問一聲,“不然呢?”

    梓焱臉色有些不悅,見白皎還是一臉不知所以然的樣子終於出聲,“……我寫了一個晚上。”

    “啊?”白皎呆住,“你說的是這個嗎?”白皎晃了晃手中的書冊子。

    梓焱:“……”

    “那個,咳咳”,白皎捂著嘴咳嗽了幾聲,“謝謝你了,要是有用的話我會告訴你的。”說完就走了,似落荒而逃一般。

    梓焱搖搖頭著實沒辦法,誰叫自己心甘情願的呢。

    白皎得知天師在皇宮內不好調查的時候,便去外面探了一下訊息,竟然發現樞離是天師的徒弟。

    想著若是從樞離下手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而且上次見到樞離的時候,見他也是知曉此事的。

    只是……不知道如何將樞離聯絡出來。

    正當白皎發愁不知如何是好時,樞離自己卻找上門開了。

    看來在嵩雪書院,樞離上次對於她的說辭還是有諸多心疑的地方。

    白皎按照他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酒樓,看到樞離正東張西望的等候著什麼。

    “小公子,你找我有何事?”

    樞離看見白皎時臉上終於露出放鬆的表情,站起連忙說,“梓焱公子,你請坐。”

    “多謝。”白皎掀袍坐下。

    “此番找梓焱公子出來,是有一事相問。”

    白皎抬頭看他,問道,“哦?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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