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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樞離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沒什麼,梓焱公子,請。”

    “多謝。”白皎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沒有喝就放在一邊。

    “是這樣,在下樞離,前幾日在嵩雪書院有緣看到公子覺得有一位熟識特別相像,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姊妹?”

    白皎眯了眯眼,“哦?樞離公子口中的那位熟識可是我的表妹白皎?”

    樞離見她這樣一說便覺得自己這回是來對了,驚喜道,“對對對,就是她。原來你是她的表哥啊!”

    白皎微微一笑,回答得倒是十分客氣,“戴安真是小,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能看見表妹的朋友。”

    “是啊”,樞離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臉色變得不大好,“只是她現在已經不在戴安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怎樣了。”

    白皎佯裝嘆息一聲,緩緩道,“可憐我那表妹紅顏薄命,年紀輕輕便隕了。”

    聞言,樞離臉上的笑意突然僵住。

    “什麼……?她不在了?”

    白皎搖搖扇子,遮住了半張臉偷偷覷他一眼,惋惜道,“是啊。樞離公子你還不知道嗎?”

    樞離良久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他沒想到白皎真的不在了,起初他還心存一絲僥倖,從禁閉室被放出來的時候聽他們說並沒有找到白皎,他以為白皎逃出去了,心中便一直安慰自己她一定沒事,今日聞此噩耗,才知自己是多麼傻。

    “你怎麼了?”白皎見他想什麼出了神,便在他臉前晃了晃。

    “啊——我沒事。”樞離勉強扯起一抹笑意。

    “看來你還不知這一訊息,你也不必太過傷懷,若她在黃泉之下得知了,也是不想讓你為她感到難過的。而且此番我來戴安,就是受家人所託特前來查清此事的。若小公子你有什麼訊息,可以及時與我說。”白皎說完後悄悄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覺得他還是知道些什麼,但現在首先要他肯放鬆警惕跟她透露些口風。

    樞離:“這……”

    見樞離沒有立即說話有些遲疑,白皎搖著扇子笑道,“沒事,若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理解,我不作強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白皎作勢起身就要走了。

    樞離攔住她,“等等!”臉上有些黯色,“我確實知道些,只是我自己無能,不能為她做什麼。若是你能做些什麼,自然是最好的。”

    “哦?”白皎聽他這樣一說才重新坐回,“你若有什麼知道的,大可說來聽聽。”

    樞離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初我與慶王爺去南荒之時,當時只是說去找神物,並不知是去找她。”

    “那日,我師傅與王爺還有花丞相在天樞閣內商議什麼事,不知怎麼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便蹲在門外不遠處偷聽了一會兒。這才知道他們要拿白皎做藥引,我正想著去給她報信卻被師傅給發現了。”

    白皎微微皺眉,“藥引?此話怎講?”

    樞離搖了搖頭說,“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當時聽得不大明白,只是對白皎是萬萬沒有好處的。”

    白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請繼續。”

    “他們察覺事情敗露後將我囚了起來,之後我在禁閉室呆了半個月有餘,出來之後便再也沒有白皎她的訊息了。”

    不知者不罪,原來樞離並不知情,他還是想著跟她通風報信的,這樣想著白皎對他的看法也稍稍有所改觀。

    白皎雖知道了大部分,但仍然故作驚訝道,“原來竟是這樣,想不到表妹是受人所害啊。”忽的嘆了一口氣,“只是你說的慶王爺和花丞相,一個皇親貴族一個是朝廷重臣,任何一個都是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對了,你剛剛說的師傅是?”

    樞離突然想起來方纔並沒有說明,連忙補充道,“啊,我的師傅是東齊的天師,住在皇宮的天樞閣內。”

    白皎再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也是受制於人,不必太過自責。只是天師他們為何要找白皎?”

    樞離凝眉想了想,“好像是……他們聽說白皎她是鮫人。”

    白皎微微笑道,眼中有些不明的意味,“那你可知道這鮫人是什麼來頭?”

    樞離猛然想起兩人是表親,若白皎是鮫人那梓焱豈不是也是……他突然變了變臉色,“我曾經在《志物傳》裡看到過。”

    白皎自然沒有放過他臉上表情的微微變化,笑著安慰他道,“你大可放心,我們雖是表親,但我們不一樣。再說了,白皎這樣善良的人,對你們又沒什麼威脅。”

    她發現自己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可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聽她這樣說,樞離勉強的點了點頭。

    白皎估計他能說的也都說得差不多了,多說無益萬一露出什麼破綻只會引起他的疑心,說著便起身了,“你能告訴我這麼多,真是多謝了。”

    樞離搖了搖頭,“不用。”

    看著白皎離開的背影,樞離心裏突然覺得怪怪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但一想到白皎不在了,他心就揪著難受。他就是幫兇,若不是在南荒他邀她過來,她又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白皎沒有回去溫府,乘著天色還早,白皎隱著身形進了花府。隱身術有時辰限制,她也不期望這一番就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戴安的大戶人家房屋建構都相差不多,白皎尋著長廊走,一直到了別苑。

    聽見兩個小丫鬟在假山旁碎言碎語,白皎便悄悄停下來聽了一會兒。

    “二小姐怎麼還是這麼耿耿於懷?這聽說大小姐身體慢慢的要恢復了,還妄想著王妃之位?”

    “噓!你小點聲。”她四周張望了一下,“這婚約聽說是先帝,哪裏由二小姐想得來的啊?”

    “誒,那你可知道,現在大小姐正在別苑那處養病呢?”

    “可不是,上一次我還去給大小姐送過藥呢。只是大小姐神秘的很,人做在帳中誰也不能進去,也不知是生了什麼病。”

    “……”

    聞言,白皎便從她們倆時不時望向的方向走了過去。

    別苑有幾處院子,白皎一時尋失了方向。

    這一間間的找過去,想必時間肯定是不夠了,想著花如瑛怎麼樣也是丞相府嫡女,在丞相府的地位怎麼也是比較高的。便尋著一處位置較為中央院子進去了,一進去便聞到了一股薰香,味濃得很有些嗆她的鼻子,白皎不禁屏了氣,緩了呼吸。

    白皎朝裡面望了望,裡面確實有一個身影斜倚在床上,但中間的隔門有一道珠簾沒有圈起來,白皎有些小心的越過那道簾子。

    白皎倒是去的巧,床上的紗幔剛好拉起來了,見到床上做的那人的那副面容的時候,白皎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位應該就是她們口中的花府大小姐,當初她與梓焱商量的時候,說這花府花如瑛應該是毀了容貌,想不到還真是如此,不然她的半張臉怎麼長在她的臉上了?

    霎時,白皎的心真是寒到冰窟裡。

    白皎說什麼在這地方也待不下去了,便立馬動身離開了花府。

    溫府。

    看著白皎冷著臉色回來,坐在梓焱書房的一邊椅上沒有說話,梓焱有些奇怪,這既然來了為何又不說話,“白皎,怎麼了?”

    白皎看看梓焱,良久,終於出聲道,“我出去調查了。”

    “哦?有什麼收穫嗎?”

    白皎點了點頭。

    梓焱輕笑一聲,“看來收穫還不小啊。”

    白皎輕笑一聲,“就你懂我。”

    梓焱放下手中的賬目,坐到了她身邊,“說說吧。”

    白皎就將白日裏的事情串起來跟他說了一遍。

    梓焱沉吟了一聲,“如今看來,你我那日猜想得差不多。”

    白皎點點頭,想起今日自己隱身的時間比以前長了不久,雖然有點耗費心神,但是還是很不錯的,“你還別說,給我的那本心訣真是蠻有用的。”

    梓焱幽幽抬眸,似笑非笑道,“怎麼?今日派上用場了?”

    “對,看來我乘此機會要多多研習。說來也怪,以前總是修習法術的時候總是遇到瓶頸,用你的心訣我倒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說不定你與別人有什麼不一樣。”梓焱像是半開玩笑的說道。

    白皎倒是對他的說法不以為意,反而一本正經地為自己辯解,“不,我這是大器晚成。”

    “不論是如何,先好好研習吧。”梓焱彈了彈她的額頭,“不過,你接下來該如何?”

    白皎搖了搖頭,“我以前沒想到事情竟然牽扯到這麼多人,現如今還沒有很好的對策。但我已經說了要報仇,就一定要,我一個人力量雖有限,但我相信順著這條藤索就能摸到瓜,而且我比起凡人還有著他們沒有的法力,我就我不信辦不成這件事了!”

    “那是,他們哪裏能耗得過你?百年之後他們都入土了,那你的仇也算是報了。”

    “……”白皎朝他白了一眼,有這樣嘲諷人的嗎?

    梓焱話鋒一轉,“但也不可大意了,別忘了你上次是怎麼栽在這些壽如蜉蝣一樣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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