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
“你心裏又在打什麼算盤?”看到白皎笑的狡黠,梓焱忍不住問道。
白皎搖著扇子邊走便說,“不知道明日又會傳出什麼你我兩人的話柄來。”
看著白皎的背影,梓焱搖搖頭,也不管她究竟要怎樣,權當她是在玩耍了。
白皎一身紫袍搖著扇子晃悠悠的又出門了,知道白皎是溫至瑜的貴客,府裡的下人也不敢怠慢。門口的守衛見白皎,“公子出去?”
“嗯,出去逛逛,看看又能聽到什麼新鮮事。”
守衛在心裏想,這位白公子還真是看得開,旁人說的閒言碎語倒是全然不放在心裏。
囡囡跟著梓焱倒是一個不錯的歸宿,溫家家大業大,有梓焱作擔保也沒人說什麼嫌話,還別說已經將囡囡收為義女了。
前兩日將囡囡送至書院裏讀書了,這是囡囡自己要求的,梓焱便把她送到了嵩雪書院。
後面覺得囡囡這個名字少了個姓,像個小名一樣,自己叫著倒是沒什麼,出去唸書還是不大好,便想著要她隨了南婆的南字做姓,單名一個楠字。這樣念起來還是囡囡,不用改口。
這遭白皎出去便是去嵩雪書院,去看看南楠的情況。
不料卻在去嵩雪書院的路上遇見了熟人,丞相府的三夫人,蕪憂。
“前面那位公子請等一等。”
當白皎被喊住的時候,白皎轉過頭來看到竟然是她,觸人生情,往日的一幕幕一下子浮現在眼前,差點沒繃住她本該有的“瀟灑”的姿態。
白皎粗著嗓子問道,彬彬有禮彎腰問好,“夫人,您是叫在下嗎?”
白皎倒是不懼見她,這偽裝之術南婆做的毫無破綻,再說白皎爲了避人懷疑,特意做了一雙厚底的靴子,顯得身材高大了一些。
蕪憂看著她瞪大了眼睛,後來想起在大眾廣庭之下自己這樣看著一位男子實屬不妥,莞爾一笑道,“叨擾這位公子了,小婦人是見公子你與我的一位小友眉目面貌十分相像,只可惜我的那位小友命薄,年紀輕輕便去了,這下便沒忍住喚住了公子。”
白皎心裏總算有些安慰,那姓越的雖然置她於不顧,但至少還有個人在真真的為她擔心著。
“你那位小友都不在了夫人還這樣念着她,實屬你小友之幸啊。”
蕪憂頗有感傷,“這事不提也罷,只是希望她下一世能安穩些。”想起來什麼蕪憂便告辭了,“小婦人還有事處理,這廂先告辭了。”
“婦人慢走。”白皎微微點頭客氣道,為她讓了一條道讓她先走。
白皎做的是天衣無縫,蕪憂心裏縱是有點疑慮卻也無從說起,她在後院裏都對溫府大公子與他好友的事情有所耳聞,原先覺得是有人亂說名家是非,今日一見,才曉得是無風不起浪。
嵩雪書院。
白皎沒想到今日出來一趟還真是覺得諾大的戴安變小了不少,怎麼感覺就在自己屋簷下來來去去的見到的就是這幾個人呢?竟然在嵩雪書院又撞見了樞離。
白皎愛屋及烏恨屋也就及烏了,想起往日種種,如何把她耍的團團轉,心裏的不悅就悄然升起,麵由心生,臉上的神色自然也就不大和善。
本想避開他直奔書院偏廳去找南楠,無奈樞離那邊位置高些早已卻被他發現了。
“那位紫衣的公子,請等一下!”見白皎要走了連忙喊住她,然後緊忙著跑了過來,師傅交給他的事也不辦了。
這時正是書院的放學的時候,身邊來往有許多人,樞離又這麼大聲的叫住了她,她不好裝聾作啞矇混過去。
白皎深呼了一口氣道,維持良好的教養樣貌問道,“小公子,請問有什麼事?”
樞離臉上有些急色,“那個……”一時之間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到了嘴邊竟不知道問什麼了。
白皎微笑,“小公子竟然沒事,我就先走了,在下還有事要辦。”
“請等一等!”樞離見他要走了,一急之下大聲喊了出來,惹得身旁的人紛紛側目。
樞離連忙跑上前去,“公子你怎麼稱呼?”
怎麼,在懷疑她了?不過也是,他懷疑也是很正常的,天底下這麼相像的兩個人確實少見。
“梓焱。”白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用著梓焱的名號。說完後爲了乘早脫身她便抽身離開了。
樞離望著她的背影有些發愣,這就是眾人所傳的溫府大公子的相好?怎麼生的和白皎如此相像?心裏的疑惑不斷生起。
偏廳內,人走得差不多了。
白皎見南楠的先生還在,便領著南楠過去問了一兩句。
“先生,這兩日南楠的情況如何?”
先生看了看白皎臂彎下的南楠,倒是回答得中肯,“機靈倒是機靈,就是學的開始得有點晚了。”
“當初這孩子不在戴安,也沒人管她的學業。以後還請先生多擔待了。”
先生倒也沒有在說什麼,捧著一疊紙走回去了。
嵩雪書院是一位御史卸職以後騰出一處小院子,帶了一些學生。眾人皆知他的名聲,學生多是名門貴子或是世族千金。像南楠這種身份的實屬少數,梓焱也與她說過這情況,雖南楠懂事聽話,但白皎還是會怕她在書院裏受了委屈,每日都會問問她,看她如何回答的。但從她的話中可以看出這幾日倒還是挺安穩的,沒什麼風波起。
“剛剛那人是誰啊?”南楠揚起頭問白皎。
“你看見了?”白皎知道她說的是樞離。
南楠搖了搖頭,“沒有,我聽到了。”
白皎想不到她耳朵竟然這麼好。
見白皎不再說話南楠大概也猜到了,“應該是以前認識你的人吧?”
白皎沒有否認,“沒錯。”
南楠也聰明沒有再問什麼,知道里面有些不好說的事情。
慶王府聽軒閣。
暗衛從院牆躍下,半跪在他身邊。
“王爺。”
看身形,越清霖也瘦削了不少,眼眶旁邊有些發黑,“在哪?”
“剛剛在嵩雪書院,去接了一個女孩。”
“那現在呢。”
“現在回溫府了。”
越清霖揉揉眉心,“好了,你下去吧。”
暗衛頓了頓頭,“是。”
越清霖睜眼後眼神有些陰鬱,她回來了是回來了,可卻不再是往日的白皎了。
當初溫至瑜消失後他便知道是他從中做了手腳,溫至瑜回來了那身邊的人不是白皎又是誰?更何況還是那麼相像的面孔。
她既然敢大搖大擺的在戴安行走往來,那她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呵,難道是在向他挑釁嗎?
訊息靈通的人一大把,白皎倒是不擔心什麼,怕什麼?她本就是來做一件不討人喜歡的事情。
回到溫府後,白皎臉色不大好。
把南楠送回了房間後,把自己也關房間誰也不許打擾了。
而溫母這邊雖相信自己的兒子,但終究不勝流言,乘溫至瑜有時間便問起了他,“兒啊,你可有聽到外人怎麼說的?”
梓焱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寬慰她道,“母親,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們溫家就我一個兒子,我會承起這個責任的。”
溫母見他一點就通,笑著說好,連忙跑去佛堂跟老夫人報喜去了。
梓焱過去的時候見白皎的房門緊閉,輕推一把沒有推開,也沒有打擾她。
想著過去問一下南楠。
梓焱敲她房門的時候南楠正在看南婆給她的書。
“梓焱哥哥,你來了啊。”南楠看了看周圍沒人,才這樣說道。南楠雖然拜了梓焱為義父,但梓焱覺得自己對她既無養育之恩,終究承不起這一聲義父,便要她旁下里無外人的時候就叫他哥哥。
“嗯,我來看看你。今日怎麼樣?”
“先生待我不錯,梓焱哥哥你放心。”
“今日裏是不是白皎到書院接你?”
“沒錯。怎麼了?”
梓焱頓了頓說,“我剛剛去找她,卻見她房門緊閉,我也沒有打擾她。今日裏是不是在書院發生了什麼?”
南楠點點頭說,“沒錯,姐姐她今日在書院裏遇到熟人了。”
熟人?難道是越清霖?就算是越清霖按照白皎所說正是如了她的意嗎?倒不至於這樣子。
“那人生了什麼樣子?”梓焱想了一會兒繼續問她。
南楠搖搖頭,“我當時在偏廳沒有看到他,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不過我聽到了他問姐姐叫什麼名字。”
不會無緣無故問名字,若是越清霖不用問便知道了,他這麼聰明白皎的這點小把戲又豈能瞞得了他?肯定是另有其人。
見南楠也不知道什麼了,梓焱只好回去找白皎問清楚。
再去找白皎的時候,卻發現她人已經不在了。
半柱香前,白皎一個人在房裏的時候突然身寸進一隻羽箭。
白皎皺著眉頭拔出,卻見到了箭尾寫著“慶”字的模樣。
白皎突然笑了起來,果真是找來了,沒有讓她失望。
白皎推門而出,在院中環視了一圈,在那不遠處的屋頂之上看到熟悉的身影。
白皎俊眉一挑臉上突生笑意,手中扇著的扇子倏的合攏後便飛身而起,笑語嫣然道,“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