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真相
在聽到燭冥的最後一句之後,燭陰的靈魂已經完全飛了。怎麼會,怎麼會。他在心裏一直問著自己,可是即便他再否定這句話也改變不了已成的事實。
“燭陰,燭瑤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傷害溪兒。可是她還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她,可是燭瑤她呢。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後卻是把青闕當做了目標,青闕對於溪兒來說就是命。燭瑤卻以那樣殘忍的方法殺害了青闕,讓溪兒親眼看著青闕死去。你說溪兒只不過是毀了她一雙眼睛罷了,有多大的過錯。她根本不知道燭瑤與她一樣雙眼之中便有著本眼,你們何苦非要她的命呢。”燭冥悲涼的微笑狠狠衝擊進眾人的心中,原來燭溪一直就不是他們以為的燭溪。
“怎麼會,怎麼會。她怎麼會答應我,她明明已經走了怎麼會又折回來。怎麼會……”燭陰實在不願意相信自己親自逼死了燭溪的事實,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嘴裏也是神神道道的,不斷念叨著。
“怎麼會?她怎麼會折回來你不知道嗎,在藥堂外的時候。溪兒把崇明玉佩給了我,還說她不想再看到我受到任何傷害。可是溪兒已經早就做好了決定,崇明玉佩不過是她用來阻止我強行帶她離開的方法罷了。她給了自己還有你最後一個機會,所以她纔會問你那個問題。其實那個問題實質上就是在問你,她們姐妹兩人只能活一個。而你只能選一個,你選了燭瑤。”燭冥這時候站起了身,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他也該離開了,他實在不想去看燭瑤醒來只時勝利者的面孔。
“好了,我該離開了。燭陰你要記住,溪兒救了一條命。你差點害死溪兒兩次,今天她死在你的手上。你欠了她四條命,你今生要一直揹負著這些債活下去。”說罷,燭冥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燭冥的話響徹在燭陰的腦海中,這些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裏。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燭陰舉起雙手,那一刻在他的眼裏,他的雙手之上浸染了滿滿的鮮血。燭溪身上流出的鮮血,在自己把劍刺進燭溪身體的時候。流出的鮮血。
恍然之間,燭溪彷彿回來了。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張了張嘴。想說對不起,可是卻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就連跟燭溪道歉的資格都沒有,燭冥的活下去三個字不斷迴盪在燭陰耳旁。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燭陰終於是忍受不住。
“啊………”燭陰坐在地上,揚天長效。燭龍的悲鳴之聲響徹整片空間,整個藥堂都是在燭陰的長嘯之下劇烈震動起來。桌椅,傢什,就連支撐藥堂的那根頂梁大柱都是出現了絲絲裂痕。
燭瑤被這聲龍嘯吵醒,睜開眼看到了清晰的景象。這時候燭瑤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其他人的注意力此時都在燭陰的身上,所以沒有人發現燭瑤這個詭異的微笑。
緩過神來,燭瑤聽清楚了龍嘯屬於燭陰。她連忙下床,跑到燭陰的身邊。跪下去,輕輕搖晃著燭陰。
“燭陰,燭陰。你怎麼了,回答我啊。”燭瑤不斷呼喚著燭陰,可是燭陰一直沒有回答。就這樣眼神空洞的看著面前的那片空間,彷彿那裏真的有什麼吸引著他的視線。
時間慢慢過去,就在燭瑤耐不住準備再一次呼喊燭陰的時候。周圍傳來了驚呼聲,燭瑤連忙抬頭。此時她也被眼前的驚醒震驚了,燭陰雙眼眼角之處有兩道鮮紅流下。
血淚,燭陰沒有流淚。可是他的雙眼之中流出了鮮血,那是該悲傷至何等程度纔會流下血淚。看見這一幕的眾人,都是心中一驚。這事沒完了。
燭瑤慌張的抬手替燭陰擦去臉上的鮮血,焦急的詢問著他。也許是她的動作太大了,燭陰終於是回過神來。可是下一秒燭瑤就被燭陰狠狠的推開,燭瑤防備不及被燭陰推倒,整個人躺在了地上。
等燭青把燭瑤扶起來的時候,燭陰已經站了起來。緩緩朝外走去,只是還沒走到大門。他就栽倒在地,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
話說燭冥離開了藥堂,在看到那抹已經高掛的太陽時。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該做什麼。腦海裏突然冒出前一晚自己替燭溪擦藥的情景,燭冥鼻頭一酸險些又是落下淚來。燭冥強忍著淚意,飛身便是朝清溪院方向離去。
站在清溪院門口,看著那道自己不知道推開了多少次的大門。可是此時他卻沒有了推開的勇氣,伸出的手都是在微微顫抖。深呼一口氣,燭冥終於是把手探向了大門。
大門緩緩推開,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熟悉的情景落到眼裏,可是此時卻顯得如此荒涼。穿過庭院,那裏有自己開墾出來的大片藥圃。燭冥還記得燭溪醒來看到那片藥圃時的情景,因為自己把她最愛的那些花都是給拔了。這事把燭溪氣的追殺自己了好久,想起自己當時被追的滿園跑的情景。燭冥忍不住輕笑出聲,可是在看到廊前大片的枯葉之時。燭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彎腰撿起一片枯葉:“你們也在為她傷心嗎?”
低聲輕喃一句,燭冥終於止不住洶涌而出的淚水。走過那些熟悉的地方,可是自己的形單影隻讓他心底的悲傷越發洶涌。曾今那些甜蜜的記憶現在成了最毒的毒藥,讓燭冥的淚水止都止不住。
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走過曾經和她相處過得地方,一點一滴的回憶曾經的美好。這也許是燭冥哀悼燭溪的另一種方式,當走到燭溪閨房門前的時候。燭冥怎麼都邁不動步子了,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裏。眼睛緊緊盯著那扇自己很少走的正門,以前自己爲了見燭溪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窗戶。想到這裏,燭冥挪動步子。朝著那條熟悉的路走去,繞過大半個房間。看到了那道熟悉的窗戶,燭冥笑著輕輕推開窗戶。就像燭溪在裡面沉睡,自己無數次的翻牆越室那般。翻過窗戶,進入房間。
燭冥笑著看向床榻,當看到空蕩蕩的床榻之時。燭冥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緩緩走到床榻之前。燭冥坐了上去,伸手不斷摸索著那張燭溪不知道躺了多久的床榻。對了,這床還是自己送給燭溪的呢。這床的材料是南海泥阿木,木材本身柔軟不說。還帶有淡淡的香味,有助於睡眠。記得燭溪很喜歡這張床呢,今天早上她就是被燭陰從這張床上帶走的。
想到這裏燭冥忍不住狠狠皺起了眉頭,因為燭溪醒過來所以籠罩在清溪院上的陣法被撤去。昨天的事情太多了,原本是想重新啟動來著。自己因為替燭溪擦藥,看到那朵花。所以忘了,這才讓燭陰今能輕易進入清溪院。
燭冥不斷咒罵著自己,身體漸漸躺到了床榻之上。躺在燭溪躺過得床榻,蓋著她蓋過得被子。手裏緊握著重明木簪,這一刻彷彿燭溪還在身邊。燭冥就這樣睡了過去。
燭龍族因為燭陰的暈倒而大亂,燭冥卻是在清溪院安安穩穩的睡起覺來。可是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
燭溪以為自己死了,可是一片黑暗中卻是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那聲音很大,燭溪很久之後才確定那是真實。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先映入眼簾的是茂密的枝葉。還有穿過枝葉照在身上的光,那光很暖和。讓燭溪冰冷的身體漸漸回暖,微風吹拂在臉面之上。燭溪此時此刻才發現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自己為什麼會沒有死呢。
環顧四周,那是一片熟悉的景象。自己坐在一棵大樹之上,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裙。還有那一望無際的草地,遠處在風中搖曳的白色花朵。一切的一切都告訴燭溪,她現在身處菩提境中。坐在菩提樹上,那曾經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境裡的地方。
可是自己剜出了本眼,明明已經死了。現在怎麼會在這裏呢?燭溪疑惑的跳下,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有青草紮腳的觸感都是在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菩提境,幽冥在這裏。想到這裏,燭溪快步走起來。想要找到那個自己思念已久的身影,菩提樹很高。很壯,就算是圍繞著其樹幹走一圈都要花上不少時間。約麼一盞茶的時間,燭溪隱隱約約聽到了不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連忙快步走了幾步,在幾步之後果然見到了幽冥的身影。
“幽冥……”燭溪高興極了,一邊呼喊著幽冥。一邊衝向她,張開雙手想要擁抱她。
可是卻抱了一個空,燭溪停下身形。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懷裏,自己竟然直接從幽冥的身上傳過。怎麼會,燭溪轉頭。幽冥還好好站在那裏,竟是沒有發現自己的意思。怎麼會,怎麼會。
燭溪伸手在幽冥面前晃了晃,確定幽冥看不到自己。燭溪的身形驚慌的後退了兩步,自己是靈魂嗎。可是即便是靈魂幽冥也能看到自己的,現在幽冥是完全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