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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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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歡迎大家收看早間新聞。”

    難得早起的喬一諾走下樓梯,童冰喬初二人親密地依偎在沙發上。女生看了眼電視,他們怎麼看著頻道。

    “爸媽你能不能不大早上秀恩愛啊,我雖然成年了,還是個懵懂的孩子呢。”見二人沒有什麼反應嘆了口氣,喬一諾坐到餐桌上給自己到了被牛奶:“張媽今早吃什麼?”

    “雞蛋麪怎麼樣?”

    “好。”坐在位置上喝牛奶的女生聽到電視聲音。

    “我市多起失蹤少女案件人有了進展,近日警察發現失蹤者的屍體。”

    “位於我市老城區……”

    “麵好了。”

    “這麼快就好了,”擺弄著手中筷子的喬一諾有些興奮地看著碗中雙蛋麵女生急忙喝了口湯:“燙燙燙味道是一級棒。”

    “諾諾你吵到我們休息了。”

    身後傳來夫妻二人的聲音,這對活寶。

    .

    按照約定時間應該是下午時去,喬一諾故意提早出門。

    不過那家“鳶尾甜品屋”在哪兒?爲了方便在遊樂場玩,女生裡面穿了件吊帶外表白色寬鬆襯衫,上衣夾在淺色九分牛仔褲裡,顯得乾淨青春,她站在門口捧著手機,咬著指甲,盯著手機裡的地圖。

    這是對於她這個路痴最大的問題所在,給她張地圖也找不著路,那所小學在哪兒的?好像是在老城區那塊兒。

    也不知道怎的老城區那兒的路,今天格外堵,費了好一陣子女生纔到了老城區附近。

    兜兜轉轉問了幾個人,喬一諾才找到那個已經變成老年大學的“小學”。在這所學校的小門旁邊是條舊巷,裡面有別具風格的店鋪,又因為路是那種石板路,還狹小,所以大多都是步行,少有幾輛腳踏車得意從巷中行駛。

    這都是以往女生對其從幫人口中得知的,今個兒明顯氣氛不大對頭。它旁邊是個老舊的居名樓,許是近日政府才下令粉刷的原因,外觀看起來與新房無異。似乎被警察圍起來了,還有點惡臭,按照自個兒國家人的習慣,總是群人一股腦的圍觀,還有股惡臭。女生向來對這種事沒什麼興趣,直接無視走入巷中。

    “位於我市老城區……”

    與自己沒什麼大關係,何必在意,何必衝在前麵當個傻子。

    停住腳步。

    “鳶尾甜品屋”秀麗的字型刻在木板上,女生隔著玻璃看見櫃檯上為客人點單的言靈清,熱情卻有些拘謹。

    沒有統一的工作服,她帶著銀色邊框眼鏡兒,穿著身平日裏穿的服飾,簡單而又靚麗。喬一諾推門而入,裡面焦糖,可可的香氣讓女生又有點餓了。

    “歡迎光臨。”言靈清朝女生笑起來,剛剛一批點餐的人已經走了,喬一諾走過去:“你這麼早就來了?”

    “我路痴,怕按常人的速度不能按時到。”開起玩笑:“有什麼好吃的嗎?”

    “都好吃啊。”言靈清噓了聲:“我請你客,等我下我去和領班說下,早點下班。”

    “你下班吧。”待她剛說完,就聽得一聲,抬頭看見來人,竟是付錫言,穿著黑色T恤的他滿臉笑容,滿滿正能量:“正好前幾天你不是因為我要練習,你替了我一會兒班。我替你了。”

    這世界真小。

    “謝謝學長了。”言靈清小心的推開了旁邊的門讓女生進來。

    櫃檯後的位置有點狹窄,喬一諾側身穿過付錫言旁邊,小聲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學長。”

    “我記得你,喬一諾。”他很自然地拍拍女生肩膀,他的聲音把兩者拉進,雙方似乎認識許久般。

    看著男生溫暖的笑容,女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到那次結束時,他的模樣。

    以及那句命令樣的反問句。

    “你不喜歡橘子汽水的,我們去小賣部怎麼樣?”

    女生隨著言靈清來到員工休息的地方:“付學長是你的領班?”

    “對的。他好像在暑假的時候被星探發現了,總是晚上要去公司練習。”言靈清收拾揹包道。

    “你面對客人還不算太緊張呢。”

    “沒辦法,我老爹說我太容易害羞了,就把我扔到這兒來鍛鍊鍛鍊。可是啊,在這邊面對客人還好,在學校裡就不行了。”坐到椅子上,她抹了下淺色的口紅照照鏡子:“還沒吃飯吧?”

    兩人找了家裝修還算不錯的麪店,挑了個面向窗外的位置。

    吃飯吃了一陣子。

    “你那兒最近是出什麼事了?”

    “就是居民提建議,說小區味道總是很難聞。然後……”臉暗了下來那雙眼眸裡盡是恐懼,她說話都感覺有些無力與恐懼坐在她旁邊的女生,清晰感覺得到她身體微微震顫,女生的手中筷子將碗裡的麵搗了又搗,夾起青菜:“上頭就來人了,發現了幾具屍體。失蹤少女的屍體,還有具分不清人臉的男性屍體。就是昨天我正好晚上下班,看到了一群人圍在那兒,就好奇,太可怕了。”

    “沒事的。”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她,想必是昨天發現的,女生有些不知所措,還有些抱歉。

    “我們去遊樂場吧。”

    那聲音似乎從她喉嚨深處發出來,膽怯,卻故作輕鬆,不希望讓自己不感到歉疚,所轉開的話題。

    自己也真是的,為什麼會懷疑她呢?

    .

    到了遊樂園對於喬一諾來說最想先玩的自然是過山車了,可偏偏人也是最多的了。

    “你不害怕嗎?”二人排在隊尾出,喬一諾有些驚訝地看著女生

    “不啊。”她臉上大寫著“興奮”倆字,開心得像兔子般蹦蹦跳跳:“我小時候爸媽不讓我玩,因為個子長得快,十歲玩一次就上癮了。你小時候呢?”

    “小時候?”重複了一遍,眉毛觸動:“有什麼範圍嗎?”

    不想探究自己過去。

    “我覺得起碼得上小學前吧,當然小學也可以啊。反正沒有什麼固定的範圍吧。”她咬著小指,總感覺她是故意地點探時間,想知道她的過去。

    自己在七歲來到喬家對之前的事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我身子不好,不大出來。”

    “是嗎?感覺你現在身體很好啊。”

    已經很久沒有人詢問起自己小時候了。

    她一點不喜歡過去,九年,近九年的無奈。

    她恨自己。

    頭稍稍偏移喬一諾附和著她笑起來,卻感覺自己墜入無限的漩渦,腳軟有點支撐不住自己的脆弱。

    七歲那年冬天。

    醒來時看到週遭事物的陌生,讓幼時的自己懼怕。

    白色的,所有都是白色的。

    牆是白的,床是白的,衣服是白的,窗簾也是白的。

    窗簾外面也是白的。

    空蕩蕩的。

    連記憶都是空白的。

    什麼都不記得,像被人故意抹去的那樣,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只記得心裏的失落感。

    以及被拋棄的傷感。

    小妹妹你叫什麼?

    茫然無措,只能驚恐面對四周的人物,沒有原因的寒冷,手緊緊地窩著雪白的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卻還是那麼冷,四出透著風。

    海水刺骨的冷,不斷吞噬自己。

    耳邊所有的聲音變得模糊,人的喧鬧嘈雜,化成海水拍擊沙灘的聲響。

    指尖敲擊黑白琴鍵。

    在這裏等我。

    不要亂走。

    鋼。

    琴。

    好痛,心好痛,不僅是心感覺整個自己都被無數的刀片切割。

    “你說什麼?”護士耐心地在旁邊指導著我。

    近於白色的雙唇不斷努力比劃著,聲音卻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鋼琴。”

    耳邊傳來悠揚的鋼琴聲,珠串兒散落在玉盤上,清脆透明。

    在心中漾起波紋,流入自己疼痛的心臟。她緊張得咬破自己的雙唇,紅色的血流出來低落到白色的床單。

    用著低小的聲音突破著自己的聲帶,迫使其顫動。

    “鋼琴?”疑惑地重複,只聽見門外傳來一聲:“他們來了。”

    “你怎麼了?”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響指,打斷女生的回想,她抬頭看向言靈清,她關切的詢問聲為什麼離著這麼遠:“突然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快到我們了。”

    隨著人流緩慢的地移動,她牽著她的手也在人群中前移。

    眼裏的水霧在陽光下顯得閃亮,她哭不住出來,只能強迫自己,嘴角上揚,那弧度有著永遠也猜不透的神秘與悲哀。

    她把言靈清稍稍推到自己正前方背對自己,不希望她看到這樣醜陋的自己,懦弱的自己,為一點小事就臉抽搐抑制不住的淚腺。

    她笑了,還很難看,眼神有些飄忽捕捉不到閃爍光芒。

    周圍的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所有人都在擁擠,都在笑,希望能快點輪到自己。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哭。

    但對於我來說,哭就是輸了。

    所以忍住是很容易的事。

    仰面看向天空,她感覺這麵藍色鏡子隨時都會破裂,砸向人群。

    為什麼你的一句話我就能記住呢?

    “你看什麼呢?”又停了下來,言靈清回過身看向女生,也模仿她的姿勢看向那碧藍的天空。

    “今天的天真好。”恢復原樣,她笑眯眯地看著言靈清,一片乾枯的梧桐葉掉落到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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