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張掖之言
張掖隨之笑了,只道:“就算殿下想獨善其身,一人快活,可是,這朝堂中事,風雲詭譎,卻不是由二殿下說的算的。
就拿當今的皇上來說,皇上心中早已有所屬,只是目前搖擺不定,皇上的心中人選固然在大皇子,世子中間,他人只當是如此,可是在小臣看來卻並非這樣。”
贏帆一愣,只道:“看來張大人,對於父王的心事,猜得這樣透,張大人只不如他們,一般所想嗎?
還是張大人心中另有其他計謀,素聞大人在朝堂中,並未與其他大人有過往來,更不曾摻合到這奪嫡的事件當中,為何今日卻要說這番話,卻讓小王萬分不解了。”
張掖只道:“二殿下莫要懷疑小臣的用心,小臣向來也是不聞世事,只是在朝廷做事,領了朝廷一份餉銀,便要為朝廷做一份盡心盡力的事情,不過,二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對小臣深感忌諱。”
贏帆心裏已經有幾分瞭然,對於這張掖如此突然來訪,他心中早已有數。
不過,畢竟只是自己猜測,未曾確定,如今聽張掖一番言語,便猜個大概了,看來這張掖此番前來可不簡單,莫非是對自己另有所指。
他隨即只道:“張大人究竟想說什麼?直說無妨。
本王向來是直腸慣了,從來不喜那一套,繞來繞去的,想來張大人也說得辛苦吧,張大人的性子,和本王相似,這樣說來不覺得辛苦嗎?
我們都是明白人,說敞快話,何必遮遮掩掩的,這朝堂中的事情,豈是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能夠議論,皇上的心思,更是不容得他人猜測半分,若是此事讓父王知道了,不知怎樣怪罪纔好。”
張掖也不急,只輕笑:“看來,二殿下是誤會小臣來此的意願了,小臣今日不為別的,就只是想問一問,二殿下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難道對這奪嫡之事,心中沒有想法,如過沒有,那麼小臣就來錯地方了。”
“張大人,你方纔就已經說父王已經心有所屬,旨在我皇兄與世子之間挑個人選,將來繼承大統,代替父王執政天下,如今卻又說這樣的話,卻是為何,本王愚鈍,真是不曉得,張大人到底是何意。”
張大人聽二皇子如此說,隨即又道:“既然二皇子如此說,那我也就不忌諱了,小臣今日來就是要來慧眼識珠,在這滄海之中拾起那一顆遺落於塵間蒙塵的明珠,只這顆明珠才得配執政天下。
小臣是要陪在明君的身邊的,小臣並不想,為那些勞什子的事情,傷腦筋。”
二皇子頓時茅塞頓開,看來自己心中所猜想的果然不假,他隨即正色道:“張大人,你也忒膽大了,敢在這裏挑撥離間,妄議朝政,這朝宗立儲之事,又豈是你我說的算的。
我父王他一日未允許,他人便不可多此心思,我皇兄和世子最近如何爭奪,這事我父王豈又不知,你們當真以為我父王糊塗了。”
張掖微微變色,只是雙手一攏,像二皇子行了禮說道:“看來小臣今日真是來錯地方了,萬望二皇子,莫要計較。
只是就算二皇子想獨善其身,立於世外,又怎能如殿下意願,這朝中人無不將二皇子視做無用之才。
小臣說這話,可能有多多得罪殿下之處,可是小臣說的都是實話,從來都不會虛假華麗之詞,來掩蓋事實。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真正有實力的是二皇子所以,您就算不參與此事,恐怕也由不得自己了。
小臣言盡於此,就此告辭,權當今日,這一番言論,隨大風颳去,不再彼此耳語間消停一時半會兒,莫要惹出事端來。”
說完便要退下。
二皇子微微驚了一驚,沒想到在張掖的性子果然是急性子,這樣的人,忒正直。
可是卻也難伺候,隨即,他只又正色道:“張大人誤會本王的意思,本王並非要責怪於你,只是,像張大人所說,這立儲之事,並非是你我能夠做決定的。
父王他既然已經已經有屬意的人選,本王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自己。
別的什麼都做不了,如今很多事情都是逼不得已。
就像此次前去西邊邊境,若非事出突然,本王萬萬不想攪入這一場混亂中來,為天下黎民百姓分憂,也是本王的職責。
但是,有我皇兄和世子他們在,怎輪得到本王。”
張掖卻說道:“二殿下說的話雖然有理,可是,卻也不是沒有變通之處。
這皇上一日未曾立下太子,便是有餘地,這件事情充分說明皇上心裏在打鼓,猶豫不決。
這大皇子太過聰明,可是為人處事較圓滑,所以失了本性,很多時候,這樣性格會害了自己。
有些剛愎自用,容易意氣用事,這便是大皇子的缺點,而世子更不可及了,雖然他現在聲勢浩大,喜歡高調張揚。
但是,卻也成為皇上心中所忌憚之處,他畢竟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
再說,這王位這當由太子去繼承,如何輪得到他,他這樣大動干戈,其實早已引起皇上的厭惡,直到他有一日,自己將自己吞噬了,便能嚐到其中的苦果。
眼下皇上不動他,並非是別的因果,而是,他現在並未曾犯下什麼大錯。
待他日大錯犯下,無何挽回之時,便是它消亡之際。
殿下您什麼都不要做,只是,只要您意有所屬奪嫡之事,小臣,必當竭盡全力扶持您,在您身後默默耕耘,為您鋪平這奪嫡之路。”
贏帆輕嘆了一口氣,只說道:“大人的意願,本王知曉了,不過這樣的事情,只得從長計議。
朝廷之中,諸位大臣早已分為兩派,一派站在我皇兄那裏,另一派,早已歸屬世子的門下,只是,這兩股力量在朝廷中,攪動朝綱動盪不安,橫生事端。
我父王又怎麼不知曉?
只是他能夠預設這兩種力量,在朝廷中存在,只能說我父王在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切,直到他日一旦分出個高下,便會有個結果,我父王的心思向來難以猜測。
所以本王從來不做這種無用之功,就連張大人也不必去猜測,我父王的心裏,並非有私心,向來都是建立在這些皇子的功過上,最終如何,本王也是萬分不知曉。
只得憑運氣吧,估計本王的勝算不大,無奈何,恐怕以後負了張大人的厚望。”
“小臣卻並非殿下這樣認為,小臣只覺得,殿下此番作為最合適不過。
其實皇上最忌憚這種奪嫡之事,誰會容許自己的塌邊臥著兩隻猛虎,隨時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畢竟皇上還年輕,並非是老邁之年,執政能力相當強悍,所以,這兩股力量在朝中,鬥個你死我活,對於二殿下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二皇子看上去與世無爭,最適合不過,其實如果小臣猜測的不錯,殿下應該是皇上心中最中意的人選。
只是這次殿下去西邊邊境,且要將此事安排妥當,不求立功,但求平安無事,平平和和的將這災荒解決了。
一來,可以向皇上交差,二來解決了災民的難處,三來,也不會樹下太多的勁敵,讓大皇子與世子之間對你不必心存忌憚。
如若您將此西邊邊境的事情,處理的過於鋒芒畢露,只會給您招來這些人的心存不軌,恐有一日,加害於你。”
贏帆點了點頭,走到了窗邊,將窗戶輕輕開啟,看了一眼窗外蕭瑟的秋景,只沉吟不語。
半晌才說道:“此番前去西邊邊境,必然凶多吉少,不過本王猜著,我皇兄不會對我動手。
可是這世子卻早已對我心存不滿,只恐路上,加害於本王。
不過本王倒是不怕,就只是不知該如何應對,輕了的,他不會接受教訓,重了的,他以後會對我多加忌憚,本王反而不好他。”
張掖只道:“二殿下不必為此事煩憂,此次您儘可放心的去西邊邊境。
路上之事交於小臣,小臣定當為二殿下打理好一切,讓二殿下安枕無憂的去西邊邊境,解決此次災荒之事。
只是世子目前形式緊張,絕非是小臣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淡然。
他私底下對於此次,您去西邊邊境固然有諸多不滿,可是也不敢大張旗鼓地行事,畢竟,這是皇上委派您去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情,皇上必然第一個懷疑到他。
所以他若是聰明一點,顧忌這些,必然不會動手,若是動手了,只怕討不了好處去,但是這樣的事情只能秘密進行。
不能讓皇上知曉,否則的話,這樣的事情反而成了壞事,只會引來皇上的厭惡。
覺得,殿下與他們是同流合污,到時候反而壞了事,只是其中的尺寸,需要拿捏得當,小臣倒是認為,這世子並非是笨人,這樣的事情,利害關係他應該能知曉。”
正說著,只聽侍衛來報,說道:“殿下,門外有一老頭,在府外直言說要見殿下,小的趕他幾次都趕不走,這才萬般無奈前來通報殿下,請殿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