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大責不責眾
張掖只冷哼了一聲,隨即說道:“我聽你的意思,好像二皇子如此不堪重任,是一個無用之才,怎麼你們比皇上還要英明?比皇上更有主見,更能夠看透這二皇子的本質,我倒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倒還有這種算命識相的功夫。”
大臣被他一番揶揄,隻立時便有些惱了,只道:“我是朝廷中的大臣,做的是為皇上分憂解難,解救天下黎民蒼生之重任,怎在大人的口裏卻成了那江湖術士,行走江湖騙人的小把戲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就事論事,沒有去刻意貶低二皇子之意,更不曾藉此來抬舉他人,張大人如此說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張掖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有沒有貶低他人來抬舉你心中所想之事,這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都清楚罷了,真的需要我說出來,給他人聽聽。
還是想將這件事情說出來,讓皇上知道,爾等得用心究竟在何處?
這朝堂中現在分為兩派,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你當皇上他不煩,早已將此事看得透徹,只有這二皇子向來與世無爭,這朝堂中是他不曾涉獵,這便是皇上選他最重要的一個理由。
怎麼,你們難道心中沒有數,還是故作痴傻,偏在這裏說東道西的。”
這位大臣不再做聲,只憤憤地看了一眼,張掖卻有些敢怒不敢言,這張掖向來是說到做到。
若是他想做什麼事情,天王老子估計都攔不住他,有一次在朝堂中,皇上說錯了一句話,做錯了一個舉動,當時這張掖就敢極力反駁,在眾大臣面前將皇上頂撞,讓皇上沒有顏面,沒有臺階可下。
事後皇上卻也未曾將他如何處置,只是在朝堂之中對他多看重了幾分,這種忠言逆耳之事,這張掖做的不亦樂乎。
向來他的為人處事,也如他的言語行事這般凌厲狠辣,若是不得罪則已,一旦得罪他,必然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沒有喘息的機會,向來皇上便知這張掖的性格,便也處處寬容他幾分罷了。
可是今日他竟敢如此直言不諱,說二皇子竟然無心政事,這大皇子與世子的野心如此明顯昭著。
無非就是已經將此事看透,且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看來皇上對此事也早有忌憚。
厲從簡只道:“下官素聞張大人耿直出名,在朝堂中,就連皇上,也要給三分薄面,張大人為何如此看重二皇子,莫非二皇子有何過人之處。”
張掖將自己的山羊鬍,只縷了一縷,盯著遠方,目光深沉,半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朝堂之中風雲詭譎,變幻莫測,皇上的心思,又豈是我們這些為人臣子該猜測的。
若是一日不得慎,便將小命與這一腔顱血,拋灑在朝堂之上,這事兒不是我等願意看到的。
此番的殺戮征伐,區區都是一些外圍的事,若是在蕭牆禍起,將這大火燒到朝堂中,我想眾位大臣想要明哲保身,恐怕為時已晚。”
一番話說的幾位大人冷汗岑岑,看來這張掖已經知曉,他們現在身為何人行事,只在朝堂中刻意了一些,太明顯了。
不過既然他都看得出,皇上自然也心知肚明,這時只聽張掖,又說道:“這二皇子其實他並非是爾等表面看到的如此,雖然乖覺冷漠,愛灑脫不羈,但是倒也隨和的很。”
厲從簡聽他如此評價二皇子,頗有些意外,道:“二皇子的行事之處難道另有隱情,聽大人言下之意,好像對此已經頗有研究。”
張掖看了他一眼,只道:研究什麼?”
張掖立時語塞。
朝廷中派出幾匹快馬,分為四個方向,前往二皇子愛去的山水之處尋找。
此訊息很快便被傳遞到了山上,無天正坐榻上,直對著茶杯輕輕地飲了一口。
隨即,對著一旁低頭沉思的二皇子,說道:“二皇子,你莫要為此事擔憂,其實說來倒是好事,這大皇子與世子一心想著憑藉此事在皇上面前立功邀賞,想建一個好的名聲,怎的卻落到了你的頭上。
事情發生之時,我便已猜想到最合適的人選,皇上便要選你,這皇上心中忌憚過多,這二皇子與世子的野心,這皇上未曾就不知道,你無心朝政有散慣了,只有你最合適,看來這皇上君心動搖了。”
說完,將手中茶杯輕輕放下,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的落葉,只道:“這朝堂當中,若是對你反對之聲越是旺盛,皇上便會對你越來越寬鬆幾分,這大皇子太過著急,反而露了自己的手腳。”
二皇子沉吟了一番,方纔說道:“你說的話固然有道理,可是我卻無心與他們爭奪此事,這去西邊邊境去賑災,需得做一番周密的計劃,纔可前往。”
“二皇子莫要擔心,前去西邊邊境,我定當尾隨,一路保護二皇子的安危,只是這些災民,時間久了,便會人心禍亂,說不定會群起反擊,企圖造反。
到時候二皇子可要多提防這一點,這世子在暗處,若是有何動作,在半路便要動手,不過我猜他,一時倒也未曾將你放在心上。”
“他與二哥的內戰早已多年,不是一時,不過,我就可以放心,安枕無憂。
想來我遊散慣了的態度,便如同我的保護網一樣,很多時候他們都將我排除在外,覺得我不足以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威脅。
此番皇上讓我前往西邊邊境,有很多大臣在朝中極力反對,我的名聲倒真的不是很好。
可他們心中到底是一個無用的皇子,這樣無用的皇子,就只是去個西邊邊境,就遭到了他們這麼多大臣的反對,日後的皇上人選,又怎麼可能落到我的手上,他們此時若是這樣想,到真是好的。”
正在這時,青果卻走了出來,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我都聽到了,不要怪我,我也是無意,你們說話靠我屋子這麼近,想不聽到都難呀,此番前去西邊邊境,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
恰在此時,青蘿卻只輕聲道:“莫要胡鬧,二皇子前往西邊邊境是爲了正事,帶著我們只會累贅。”
二皇子看了青果一眼,只說道:“不妨事,此番去西邊邊境,路途甚是遙遠,只要你們覺得不辛苦就可以,我怕到時候路上照顧不到你們,虧待了。”
青果卻哈哈笑著,一臉的喜悅,只道:“就當是前去遊玩即可,何必斤斤計較,什麼虧待不虧待的,我這人對這些吃食雖然看重,可是,與此事比起來,我卻更看重。”
無天只輕笑著,說道:“就知道你是一個瘋心的丫頭,向來無心無肺吧,上次我帶你出去,就是怠慢了,若不是我出了那樣的事情,你也不會如此失望而歸。
如今,你想跟著皇子一起去西邊邊境,你可知這西邊邊境,會經過很多蠻荒之地,四下無人,並不曾有你所幻想當中的美景。”
青蘿也道:“此番前去,皇子是爲了正事,我們切不可跟著去。”
說完,又看了青果一眼,只道:“要懂事一點,莫要在此糾纏皇子,拖累了正經事,我們在此靜候的即可。
我看皇子的傷勢也已經痊癒,我們就不必在此多加叨擾了,青果前幾日。還與我念叨著。說要回到我們那小屋子裏去,那裏纔是她的天地。
她在那裏我也大可放心,只是我也要研究我的草藥,這一段時日以來卻也耽擱了甚多。
山中的草藥不知長勢如何,我在那野山之中種植了一片,很是珍貴的中草藥,想著,這邊忙完了,便前去將它們採摘回來,用處很大。”
二皇子聽青蘿如此說,顏面失色,只呆了一呆,隨即又道:“何必如此著急忙慌的回去。
青果再此不是開心的很,你莫要代替青果作主張。”
說完看了青果一眼,只道:“青果,你現在已經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莫要聽你姐姐的。
你跟我說,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去西邊邊境去看一下那蠻荒之地的野景?
我不騙你,那裏的風景甚是秀麗,比我們這邊大陸中原要好上很多,我們這邊風景秀麗不假,可是卻失了那一份寬闊的野性。
那裏的天地甚是廣闊,要是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恐怕你今世想要再去,便也是無緣了。”
無天卻不禁失笑,他看得出來這二皇子對青蘿甚是是上心不已。
青蘿此番若是真的棄他而去,他必然要傷神,只看了一眼青蘿,卻覺得青蘿的心思甚是沉重。
不知心中作何感想,如今這些女子的心思卻越發的難猜了,他只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自己向來有成人之美之美德。
便出言道:“青果,年紀也不小,整日在那小屋子裏悶著,也不是個正事,你做姐姐的,應該極力讓她出去放開自己的心意。
而不是將她當小孩子一樣,這青果生性活潑,性子喜鬧,不如便跟著我們前去西邊邊境,倒也是一樁好事,也省了你一番煩擾不適。”
青果瞪了無天一眼,說道:“本來聽著,是以為你在替我說情,想著這樣的好事,卻怎知你有褒有貶,說我壞的同時還不忘給我一顆糖,你當真以為我是小孩子聽不出來嗎?
此番前去西邊邊境,姐姐若是不同意,我不去便罷了,何必為難姐姐呢?”
說完看了青蘿一眼,青蘿只笑著道:“你這鬼丫頭,嘴裏雖然是聽話,可是言下之意,卻想用激將法逼我不是,我可不是苛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