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太狠了……”我拿開捂著傷口的手掌，襯衣已經被劃拉出了一條十多釐米的口子。我小心翼翼地擼起袖子，才發現傷口處正緩緩地滲出暗紅色的血跡來。

    我驚駭不已，總覺得這個傷口跟平時受傷時的傷口有些不太一樣，但具體哪裏不一樣，我又完全說不上來。

    “呵呵，這已經是減少你痛苦的最佳辦法了。我的刀子要是慢慢地劃出這麼一大條傷口，你只會疼得更厲害而已。”王永笑了笑：“還行不行？行的話我繼續了。”

    我曹！我心裏暗暗罵了一聲，嘴上卻是逞強道：“來吧！”

    一邊說著，我再次抬起了手臂來。

    “嘿！”王永忽然笑了一聲，揚起刀子作勢正準備要下手，卻又忽然詭異地一轉身子，整個人直接繞到了我的側面。

    我心中一慌，瞬間就知道，這個王永八成又不會按常理出牌了。

    果然，我腰間一痛，低下頭一看才發現，王永在我的腰側又狠狠地紮了一刀。

    我齜著牙，審訊室裏空調的冷風凍得我牙根刺痛，但這種痛還是比不上王永的這一刀。不同於手臂上長長的傷口，腰間的傷口很窄，但是非常深。不仔細看的話，我甚至以為王永剛纔是真的想捅了我。

    “夠……夠了沒……”我弓著身子，受傷的腰部正漸漸地麻木起來，我很快就感覺那一部分身體似乎已經不屬於我了。

    “恩，大傷口已經夠了。還需要來點小傷口。”王永笑嘻嘻地將刀子遞到我跟前：“你自己來吧。小時候削鉛筆弄傷過自己沒？就那種程度的傷口就行了。”

    媽的！我感覺自己真的是被王永給耍了，什麼製造傷口假象，這簡直就是在拿我尋開心！

    我有氣無力地接過刀子，王永做完這些乾脆就直接不管我了，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便走出了審訊室。

    我喘著粗氣，王永的第二刀並不像第一刀那麼神奇，還是沾上了一點血的。

    媽的！媽的！我心裏糾結萬分，這要怎麼下得去手？自己捅自己？

    曹他媽的，做都做了，現在收手，我這兩刀就算是白捱了。糾結了幾秒鐘之後，我終於是一狠心一咬牙，慢慢地抬起刀子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學著王永的辦法，我握著刀的手猛然一用力，便在手臂上劃出一道血跡清晰的口子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有了一條大傷口的原因，對於我自己弄出的這道傷口，疼痛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忍受。我豪氣頓生，趁著這股勢頭，我趕忙又揮著刀或插或削，眨眼間就在自己左右兩隻手臂上弄出了七八道凌亂的傷口。

    真的是傻&逼啊！我放下刀子，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兩隻手，簡直是觸目驚心。

    “弄好了沒有？”推門聲響起，王永從我身後走到我跟前來，當他看到我手臂上亂七八糟的傷痕之後，不禁瞪大眼睛對我豎起了拇指。

    “你小子夠狠！”

    “……”

    等到我的傷口差不多已經凝結之後，王永就帶著我去做了傷情鑑定。負責出具證明的女警&察明顯跟王永的關係不一般，兩個人眉來眼去打情罵俏了一番之後，王永才慢悠悠地把我推上了前：“給他看看吧。”

    女警&察眉眼含笑：“你這個老師傅帶來的人還需要我看？你就少給我找點事吧，說吧，什麼情況。”

    一邊說著，女警&察一邊抽出一張檔案紙來，擺弄好之後又拿起一支筆先起問我來。

    “名字？”

    “江河。”

    “性別？”

    “……男。”

    “年齡？”

    “十七。”

    “……”

    走完了這些無聊的程式之後，女警&察這才轉過頭來朝向王永：“想好了沒啊？”

    “嗯……我來說你來寫吧！”王永老神在在地點起一支菸來，惹得女警&察不滿地皺了皺眉。

    在王永的敘述下，我身上的刀傷立刻搖身一變，成了和常建打鬥過程中的證據。傷口的發生時間也被王永可以描述成了昨晚，爲了顯得真實，王永還特意加了一句：系被匕首等利器所傷，創口形成過程極短。

    “成了！”女警&察簽完字蓋好章，便將鑑定報告交到了王永手上：“晚上一起吃個飯？”

    “好。”王永痞痞一笑應了下來，便轉過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你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

    我半懵不懂地點點頭，好日子？我現在這樣還算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