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心還好一點，張飛被我這麼一吼，則是嚇得一縮脖子。我不知道我此刻的樣子到底有多嚇人，但我從唐海心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強裝鎮定。

    身後的常建不知道是太蠢還是不知死活，我剛站起身來他就含糊不清地繼續講起了他的“道義”來：“曹你媽！你他媽的有病吧！打我有意思嗎？老子捅得又不是你！你們老大都發話了！你哪來的狗膽動我！你信不信老子下次弄死你！”

    我沒有理睬他，言語已經不足以發泄出我心裏的憤怒了。我四下打量了幾眼，想找找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因為光憑我一雙手，是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的。

    “打啊！你怎麼不打了！”常建大概已經緩過了神來。不過因為我是背對著他，他還是沒有認出我來，仍舊張狂地叫囂著。我隨處看了看，四周能用來當武器的也就只有幾塊鈍重地石頭，並沒有找到什麼鋒利的事物。我心裏煩躁，撇過頭就是一聲怒喝：“閉嘴！”

    “哼哼！”常建哼了幾聲：“曹他媽的，老子剛纔就該捅狠一點，捅死那個臭表子你們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我的腦袋“嗡嗡嗡嗡”得響了起來，就像是被打樁機一下下打在腦袋上一樣。我轉過頭來，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你這是在找死！”

    常建也終於是看到了我的正臉。此刻，他的臉上，只剩下了被嚇破了膽的駭然之色！

    “你……你怎麼……”常建語音打顫，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我就已經撿起了之前看到的石頭。我已經不管石頭的大小趁手不趁手了，只要拿得動就行；我也根本沒去考慮使用如此暴力的武器，到底會對常建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這一瞬間，我失去了靈魂，扭曲了思想，我只能聽到自己如同瘋狗一般的喘息聲和心裏一直被壓抑著的怒吼聲——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小河！你別做傻事！”方可可淒厲的哭喊聲讓我稍稍回覆了一點理智，但仍舊澆不滅我心裏的怒火。我單手抓著猶如飯碗大小的花崗岩石頭，沉重的感覺讓我覺得很踏實——很踏實。

    “我……我……”常建還是沒能從之前的誤會中緩過神來，驚恐地看了我一眼之後，終於是軟了下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知道是你……”

    “錯了就要接受懲罰。”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心已經冷酷到了極點：“你放心，我今天不殺你，你這條賤命，老子還不屑於跟你換。”

    “我……我真的錯了！江哥！江哥！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想冒犯你！”常建已經嚇破了膽，語無倫次地求饒道。

    我蹲下身子，拽住他的頭髮將他整個上身給提了起來。湊在他耳邊的時候，我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我知道，那是血液的氣味。

    “你放心，對付你這種垃圾，我不會給你留一點點報復我的機會！”我覺得我的心裏已經漸漸有些變&態了，明明已經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卻還能跟他心平氣和地說這些毫無意義的狠話。這種壓抑的感覺讓我的憤怒又進一步積蓄起來，幾乎就是話音剛落的同時，我猛然抓住他的右手拖了出來。按住他的手腕之後，我揚起另一隻手中的石頭，對準他的掌背，毫不猶豫地狠狠砸了下去！

    “砰！”

    “呃……啊！！——！！啊！”

    沉重的敲擊聲和常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同時響起。常建拼命地想要抽回手，卻被我給死死地按在原地，論力氣，他這樣的小雞仔是不可能跟我抗衡的。

    “我曹你媽！你趕緊放了老子啊！啊！我曹你媽！曹你媽！”常建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明顯的哭腔，還沒說幾句狠話就又轉過頭求起饒來：“江哥！江哥我求求你！江哥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我真的，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我不知道這一下到底有多疼，常建說著說著，終於是崩潰地大聲哭嚎了起來，簡直就像是幼兒園裏被人欺負了的小孩子一樣。

    “放過你？好！我這就放過你！”我嘴裏下意識地應和了一句，手裏卻是再一次揚起石頭，繼續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疼啊！我曹你媽！”常建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發泄，剛剛還在哭喊的他，又一次叫罵起來。我置若罔聞，按住他更加用力回抽的手之後，再次瘋狂地揚起了手中的石頭。

    “不！不要！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錯了！江哥！江哥你放了我！我以後就是你的小弟！不！我是你的一條狗！我求求你別再砸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我求求你饒了我吧！”常建被砸了兩下之後，也已經陷入了半痴狂的狀態。他一邊哭喊著求饒，一邊抬起另一隻手試圖阻止我。但我的身子剛好卡住了他，他摸不到我舉著石頭的手，只能象徵性地扯了扯我的衣領。

    “你再多逼逼一句，你得死！”我絲毫沒有理會常建在我身上的亂抓，一聲怒吼之後，我第三次將手中的石頭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