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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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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想過她們是同一個人

    “就算她真的跟你男朋友有什麼,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這種事,得兩廂情願,你拿她出什麼氣?況且,據我所知,江雪簷還真不是那種人。至於她唱歌,那就更與你無關了,人家做兼職掙錢,跟你有什麼關係?”最可笑的就是這種靠想象力活著的人,自個兒眼裏的寶貝放在別人眼中,很有可能一文不值。

    顏融很想教教溫酒這個道理,可惜,一般走上這條道路的人,都有心魔,一兩次的教育大多無濟於事。

    “你憑什麼笑話我?你以為你有多好?我都替你羞恥,都工作了,還交筆友,這不叫作風問題嗎?不娶何撩?整天嘰嘰歪歪不嫌惡心。”溫酒被顏融一通損,臉都漲紅了,憋了半天,找到最後一條反駁的理由,只是聽起來,很是蹩腳。

    “小姑娘,你媽媽有沒有告訴你?交筆友也好,交朋友也罷,都是別人的自由。”顏融雙手環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不知為什麼,此刻特別想看溫酒落荒而逃的樣子。

    “我剛纔提到你筆友,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我知道什麼?”

    “我啊,沒興趣。那個人如果真的跟我有緣分,她自己會出現的,倒是你,別太強求,這對你,沒好處。”顏融彎腰在溫酒耳邊說了這一句之後,咧嘴一笑,就大步離開。

    “喂!你不想問是不是,那我還就告訴你了,“白家小簷”就是江雪簷,江雪簷就是“白家小簷”!你的好筆友變成這樣,是不是很傷心啊?那我告訴你,傷心的還在後麵,只要她離開這所醫院回到學校,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難受!”溫酒跳著腳得意地叫囂,她知道,顏融是警察,不會輕易動手,既然這樣,他就別想佔一點便宜,哪怕只是嘴上的也不行。

    顏融快要走上住院部的臺階了,卻在她的喊聲中停了下來,他整個人麻木如雕像,雖然想過她或許會編出什麼故事來騙他,但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我說你確定你的大腦還在正常工作?我記得,江雪簷只是把你手腕抓傷了,可是你看起來,像是大腦很不正常的樣子呢?要不進去看看?”他努力讓自己表情穩如泰山,可是手指的微顫卻出賣了他。

    他也想過她們是同一個人,不止一次。

    “這事我和藍橋顏蜜都知道,要不你去問問你的寶貝妹妹扣了江雪簷多少封信?。”溫酒放肆地嘲諷著顏融,就好像,這樣就能掩飾她在愛情中的擔憂恐懼、以及做錯事想要百般尋找藉口。

    只是,她臉上張揚的笑容還沒完全綻開,就被一個耳光狠狠抽醒了。

    入耳是顏蜜憤怒的聲音:“你夠了!。”

    她有些震驚地看著顏蜜,一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顏蜜在牆角聽了半天了,早就忍不住了,一直以為這個好朋友只是有時候比較偏激,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是任性自私又冷漠,江雪簷都變成那樣了,她不僅沒有一絲悔改之意,還在這裏揭傷口,顏融要是知道那個筆友其實就是江雪簷,是自己想要一直陪伴的人,他一定會為此難過的。

    她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

    “行了,走吧。”這句是衝着顏蜜說的,他已經不想再搭理溫酒了,是在沒什麼意思,她壓根就是個冷血動物。

    “以後,我們不是朋友了,溫酒,你傷了我的心。”顏蜜紅腫的雙眼又流淚了,這次她沒有擦,任憑它們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擦肩而過的瞬間,溫酒看見,她清澈明亮卻充滿眼淚的眼裏,滿是決絕與失望。

    她忽然就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要跟自己絕交了。

    真好啊,剛纔跟顏融吵成那樣,要是以後還在一起玩,恐怕會很不自在吧,絕交真好。

    回病房的路上,顏融顏蜜都選擇了一聲不吭,顏融推門進去,才發現,床前多了一個人。

    江母已經吃完飯回來了,就坐在病房裏,看見他,忙問他吃飯沒有,然後就催促他趕緊去吃飯,別餓壞了。

    “警察都很辛苦,你還年輕,要好好照顧自己才行。”晏雲看出來顏融心情並不好,只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孩子們總有他們的心事,或許不問是最好的安慰。

    醫院對面的小食堂裡,環境整潔,服務員熱情周到。

    顏融跟顏蜜在牆邊的小桌上坐下,點了三菜一湯,兩葷一素,可惜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

    顏蜜平時最喜歡吃魚香茄子和糖醋里脊,可是今天幾乎沒動幾筷子。

    “再吃點,下午還要上課呢。”顏融夾了一筷子菜放進顏蜜碗裡,自己依舊是一口都不吃。

    “哥,你也吃點。”顏蜜埋著頭,小聲說了一句。

    但顏融沒有理會,他伸手將自己口袋都翻了一遍,纔想起來自己戒菸了。

    心情除了煩躁還有些壓抑,他多希望顏蜜現在就能把話說清楚,他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像溫酒說的那樣。

    吃完飯結賬之後,顏蜜就快上課了,一直到上了公交車,她都沒有說一個字。

    顏融送走她,沒有回江雪簷的病房,直接回了隊裡,在射擊室,他對著靶子一通狂射,才覺得胸口的悶氣稍有緩解。

    看了看時間,八點多了,天也快黑了他換了衣服打算去換江雪簷的媽媽。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得讓她早點回家休息。

    走出去沒兩步,手機響了,是簡訊的提示音。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顏蜜發來的簡訊,只有短短一行字:哥哥,等她好起來了,我會把所有的信都還給她。

    他抬頭望著天空,做了兩個深呼吸,才總算將那股酸楚徹徹底底甩開。

    這個結果,跟他想的一模一樣。

    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推開房門,就看見江母趴在江雪簷窗邊,似乎是睡著了。

    還是來晚了,他猶豫了一下,上前將她喚醒。

    “阿姨,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裏我來看著就行。”顏融將衣架上的大衣和圍巾遞給晏雲。

    “明天早上我會早點過來,給你們帶早飯,你等著我啊。”晏雲看見顏融看起來心情變好的不少,於是叮囑了一句。

    “阿姨,不用麻煩了。”顏融將晏雲送到門口,又折回來坐下。

    護士之前來過一次,說江雪簷的體溫已經正常了,晚上只要有人照看就行。

    病房裏安靜地幾乎能聽見呼吸聲,江雪簷隔壁床的那位老人也睡得很沉,三個人的存在都如同空氣。

    這時候,顏融的心情反而前所未有地平靜了下來。

    沒有必要煩躁,一切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

    鬧鐘一響,晏雲就起床了,一大早要做的事情很多,先去早市買了肉和排骨,排骨燉湯,肉是攪碎的,跟白菜一起包包子,江雪簷愛吃這個,多做幾個也可以給顏融當早飯,那孩子辛苦了。

    平常她做這些總是格外麻利,今天卻有些動作遲鈍。

    昨天她在江雪簷的床頭看見了一個筆記本,翻開之後,看見一個“施”字,她想,那應該是施謹琛的東西,心想著要放好,可是還是隨手翻了一下。

    這一翻不要緊,裡面忽然掉出來一張紙,她展開一看,竟然是一封情書。

    寫得很是情真意切,她也被感動了。

    可是轉念一想,施謹琛的媽媽那樣高傲,要是被她知道了,恐怕兩個孩子都要有大麻煩。

    施謹琛,明明是個很好的孩子呢。

    思來想去,她覺得這封信不能被江雪簷看到,於是,她把它帶回來放在了妥善的地方,如果將來,他們是有緣分的,那麼,她會把它交給江雪簷。

    如果,他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就把這件事情永遠隱瞞下去。

    也許是內心過於煩躁,她昨晚又沒休息好,導致她感覺身體十分不舒服,捂著胸口蹲了一會兒,她才起身繼續忙碌。

    排骨湯已經飄出了香味,包子還差五分鐘就能出鍋了。

    想到兩個孩子等會都能吃好了,她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醫院裏整夜都沒有安靜過,救護車幾乎每過兩個小時就要往返一趟,那聲音吵得人無法安睡。

    於是顏融睜著眼睛守了江雪簷一夜。

    她睡得很好,中間醒過一次,喝了幾口溫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叫都叫不醒。

    天亮的時候,顏融的手機的響了,是他們隊長,叫他出差,八點半集合。

    還有四十分鐘,他打電話給另外一位同事,讓他幫忙裝兩件衣服帶去隊裡,他就不回去了。

    這些年外出辦案,他都是這麼過來的,來去匆匆,輕裝簡行。

    只是,在這個早上,他忽然很不想離開這座城市的這間病房。

    他想了一夜,即使她一直故意掩飾自己的身份,編了一個華麗夢幻的身份,可是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作為一個窮學生的她,簡單、善良、樸素得像小時候他常常見到的那種野花。

    他想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他想看著她傷好了活蹦亂跳地上學放學。

    但他現在,卻必須回隊裡集合。

    他離開前,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要聽話,按時吃藥,多吃飯,快點好起來。

    還有,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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