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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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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這麼快就分道揚鑣了

    雪下了一天,紛紛揚揚,不知疲倦,整個世界都像是穿上了白色的婚紗,聖潔美妙。

    江雪簷住院的第三天就出院了,雖然說話還帶著鼻音,身體卻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出院那天,天氣冷得要命,她抱著晏雲的手臂撒嬌:“媽媽,我們回家吃火鍋吧?”

    晏雲看了看一臉饞相的女兒,伸手在她額頭上戳了一記:“今天不行,你身體還沒好,等你好了,吃什麼都行。”

    ”哎呀,人家想吃火鍋嘛,你看今天多冷啊,就適合吃火鍋,嘿嘿,實在不行,就吃三鮮的好了,求你了。”江雪簷循循善誘,首先做出妥協,她知道媽媽心軟,多說幾遍她總會答應的、

    “嚯,連這個都想到了,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聰明啊?”晏雲一邊損著剛出院的女兒,一邊拉著她上了公交。

    一個小時後,簡陋的小出租屋裏就飄出了火鍋的香味,湯汁是肉湯,沒有放辣椒,江雪簷深吸一口香氣,嘴角忍不住揚起弧度:“真香啊,媽媽你快吃,別忙活了。”

    說著,就迫不及待地撈肉片吃,晏雲往桌上端菜,看見女兒埋頭大吃,終於露出了笑容:她沒事就好了。

    同一天,二中的高二年級卻轟動了,甚至整個學校都在因為那件事情沸騰著。

    高二那個不可一世的溫酒被學校開除了,還有三個女生分別被警告和留校察看了。

    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校園裏傳開,很快,除了當事人以外,全校的學生幾乎都知道了。

    這一次,溫酒的父親沒有再動用任何關係,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已經讓他徹底失望了,從此以後,他不想再為她去求爺爺告奶奶了。

    溫酒知道,自己這次是沒法輕易脫身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還沒滿16歲,否則這次就惹上大麻煩了。

    她收拾好東西,就打算悄悄走掉,誰知,她出現在走廊裏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等著看她怎麼離開了。

    大家都安靜地站著,目光追隨著溫酒,像一道道利劍,將溫酒戳成了馬蜂窩。

    那些人,許多人都認識江雪簷,在酒吧一條街玩的時候,聽過她唱歌,大家都覺得她人很好,結賬的時候,老闆還會因為江雪簷的緣故給她們打折,雖然那點錢不值一提。

    相比之下,許多人早就看不慣溫酒了,江雪簷只是被她欺負的學生之一,又恰好被救了,這才讓溫酒得到懲罰。

    許多學生因為小事被溫酒帶人堵在校外、堵在學校衛生間、甚至是酒吧門口,動輒惡語相向、拳腳相加,恨她的人每人吐口唾沫,能活活淹死她。

    許多人看見她今天的樣子,都覺得心情大好。

    但顏蜜站在人群中間,卻難過得快要落淚。

    雖然已經跟她絕交了,這些天她也沒有來找過自己,可是看見她現在的情形,她無比難過。

    她本來就是驕橫跋扈的人,在學校的時候,好歹能學到一些知識、養成一些習慣,哪怕這些東西對她的作用微乎其微。

    出了學校,走上社會,她該變成什麼樣呢。

    看著溫酒一步一步走出教學樓,顏蜜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沒有跟隨大家去看溫酒怎麼走出學校,而是轉身走到了操場上看臺下面的小角落。

    運動會無聊的時候,她就跟溫酒躲在這裏,看著運動員、喝著飲料、隨口評論著那些人的長相,以及廣播中的簡訊,她一臉嫌棄地說這簡訊誰寫的,還加個一路走好就更完美了的樣子彷彿就在昨天,那時一直覺得會一輩子都這麼好,誰知這麼快就分道揚鑣了。

    想到從前,她更覺得難過了,索性哭出了聲。

    施謹琛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啦,就站在她面前,她沒看見他,但是她認識他的鞋子,白底黑麪,側面大多都是“X”的標誌,跟她常穿的是一個品牌。

    “哭什麼哭,我以為颳風了呢。”他心情不好,想要出來散散心,誰知在這個角落又遇到她了,一時說不上心裏什麼感覺。

    這麼多天,他們在校園裏遇見,她都是低著頭悄悄走開,不像從前那樣纏著他,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這時候沒看見她這樣傷心,他竟然也跟著難過起來了。

    “你走開。”顏蜜扭開臉,撅著嘴,倔強地不肯看他。

    她知道,他絕對又是一臉嫌棄的樣子,覺得她就是個笑話,這時候哭不為溫酒離開能為什麼?

    而他,應該是最恨溫酒的人了吧,誰看不出來他喜歡江雪簷啊。

    施謹琛往一旁邁了一步,算是“走開”。

    翻了翻口袋,他找出一張疊得整齊的面巾紙,遞給顏蜜,誰知她看了一眼,就氣哼哼地把整個人都轉到一邊了。

    “難道牆比我好看嗎?顏蜜,你知不知道,你哭的樣子真醜。”施謹琛把面巾紙搭在顏蜜肩上,就走開了。

    感覺背後沒人了,顏蜜才伸出兩根手指夾起那張紙,已經有些溼了,她將它展開一點,然後憋著氣狠狠擤了一下鼻涕,發出的聲音真叫綿延不絕,中氣十足。

    施謹琛皺著眉頭,儘管不想損她了,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我說你,這樣不大好吧?”

    正在擤鼻涕的動作瞬間僵住了,顏蜜慢慢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施謹琛忍著笑的樣子。

    臉上瞬間就傳來灼熱的感覺,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偏偏施謹琛還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讓顏蜜十分惱怒,跳起來就把手上沾滿鼻涕的面巾紙扔了過去。

    “嘖嘖,真是忘恩負義啊,好心給你紙,你就這樣對我。”施謹琛俯視著顏蜜,嘴角掛著幾分無奈。

    “都上課了,你......不回去嗎?”沙啞的嗓音中還帶著一絲驕傲,好像剛剛扔了施謹琛面巾紙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你不也沒回教室?”施謹琛也在顏蜜身邊蹲下來,這時看臺臺階的一側,蹲下來可以避風,似乎還能暖和點。

    “回去幹什麼,反正也聽不進去了。”

    “我也是。”

    “你也心情不好嗎?對哦,江雪簷還沒好呢,你肯定很擔心。”

    這句話說出來,雖然有幾分醋意,卻沒有半分的嫉妒,妥妥貼貼,施謹琛不置可否。

    “施謹琛,那麼喜歡她,你有跟她表白嗎?她答應你沒有?”顏蜜見施謹琛這會兒不像平時那樣冷冰冰硬邦邦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八卦之魂又燃燒了。

    這一句正戳中施謹琛的心事,他一怔之後,就將臉扭到一邊了,不想任何人看出他眼中的擔憂。

    “哎呀,總覺得我倆挺般配的,後來發現你們更般配,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施謹琛,你趕緊表白吧,說不定她就答應了呢。”

    “施謹琛,你想沒想過娶她啊?”

    “施謹琛......”

    顏蜜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才發現施謹琛一臉惱火地瞪著自己,看樣子,自己只要再說一個字,他保不準會把自己一腳踹飛。

    哼,不說就不說嘛,她吐了吐舌頭,閉上嘴,把頭埋進了自己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顏蜜覺得自己快凍僵了,正想著要不要進教室,施謹琛忽然說話了。

    “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所以要接受懲罰。”

    這句話說得輕柔縹緲,但顏蜜的耳朵還是精準地將它捕捉到了。

    “這麼說的話,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顏蜜想起躺在自己抽屜中的那幾封信,內心就充滿了慚愧和不安。

    “是不小,據我所知,逃課這種事,放在你們班主任那裏,最少也要扒層皮。”

    “說得好像,你們班主任會給你留全屍似的。”

    “你是屬狗的麼。說翻臉就翻臉?好歹都聽不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屬狗?沒錯,我就是屬狗的,最喜歡亂咬人了。”顏蜜說著,就在施謹琛手上掐了一把。

    本來就凍得有些僵硬,這一下更是火辣辣地疼,施謹琛咬著牙忍住了想把這個討厭的傢伙踹飛的衝動,將自己往一旁移了一點,遠離這個危險分子。

    “我忽然發現,你也不是那麼討厭。”顏蜜還不知道,有些實話是不能隨便亂說的道理。

    “討厭我是你自己沒眼光。”施謹琛不想再跟顏蜜說話,今天他已經說了很多了。

    眼看他就要走了,顏蜜對著他的背影喊出了最後一句話:“喂!我......我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同桌的事情,你,你不會恨我吧?”

    那快步離去的身形一滯,施謹琛回頭看了一眼:“那得看是什麼事了。”

    “我......我我我偷了她一些東西。”顏蜜有些侷促地說道,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哦。”施謹琛答應一聲,算是瞭解。

    “喂,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有什麼要說的?”

    “你會不會恨我?”

    “那是你跟她之間的事,與我無關,而且,她也許都不會怪你,我恨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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