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救人
“是精神病嗎?看著不像啊。”
“就是就是,看看這女同志,長得多標誌啊,這男同志哪配得上,長得跟只老鼠似的,賊眉鼠眼的。”
“咱們先觀察觀察,等她要是打我們再一起拿下她!”
“啪!”
隨著眾人的議論聲,楚知瑤就著那小偷的後腦勺來了一袋子,砸得小偷暈頭轉向,還來不及把人販子那套話說完就被楚知瑤惡狠狠踩在胸口上,小偷頓時虛弱無力得像一隻沒了水的乾巴老王八。
“你說我是你媳婦,那你說說看我倒是叫什麼名啊?”楚知瑤漂亮的眉眼染上一絲狠戾,嘴角冷冷勾起一抹弧度,居高臨下得補充一句:“小心說話,我兜裡可是有介紹信的。”
這個時候還沒有身份證,有介紹信,第一代居民身份證是1984年纔有,如今人人出門都用介紹信,上面有名字。
那小偷啞巴了,可能第一次幹這種事,不是很熟練,被楚知瑤堵得臉色通紅,掙扎著起來,轉身就想跑。
楚知瑤畢竟昨晚剛發完燒,體力還沒有恢復到巔峰,一個不小心還真讓這小偷給掙脫開了。
“呸,小娘們你給我等著!!”
小偷放了一句狠話就想跑,卻沒想到轉身碰倒一個小孩,那是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身上穿著黑色厚棉襖,面容偏瘦,個子挺高。
身旁還跟著一個身著軍大衣的四十歲左右中年婦女,手裏拿著兩大袋行李,應該是小男孩的媽媽,兩人是路過的,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鬧劇。
以至於小男孩被小偷撞倒在地後婦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小男孩渾身突然僵直,全身肌肉陣陣抽搐,伴隨著咬牙,舌唇咬破出血,口吐白沫。
“紅軍!!”
男孩倒下的那一刻,中年婦女急忙趴在地上掐他的人中,然而男孩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口中的白沫也越來越多,圍觀的人也越發多了起來。
恰好,陸瓊筵見這邊出事也立即奔了過來,正準備與小偷擦肩而過時,楚知瑤高喊一聲:“陸瓊筵,給我摁住他,他是小偷!”
陸瓊筵反應快,媳婦讓摁就摁,爆發力十足的大長腿一抬,精準地踹到小偷的腹部,砰的一聲,小偷砸在牆上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快讓讓!不要圍在這裏了,先散開!!”
楚知瑤推開圍觀的人群,蹲在男孩身邊馬上扶他側臥,解開他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保持其呼吸通暢,再把他的頭側立,避免他的嘔吐物誤入呼吸道。
楚知瑤並沒有貿然將自己的手伸進去阻止男孩咬舌,而是單手掐住男孩的臉頰,抬頭朝中年婦女說:“先別掐了,拿一塊布給我,快,小心他物件咬到舌頭!”
不知是太著急,還是周圍的人太吵,中年婦女壓根沒聽見楚知瑤說的話,最後還是陸瓊筵趕過來,手裏拿著一雙筷子和毛巾,三兩下把筷子包住,塞入男孩口中,避免咬傷舌頭。
“瑤瑤,這是癲癇症。”
陸瓊筵眉頭微皺,接過楚知瑤扶著的男孩腦袋,將他平躺下來,時刻觀察著他的嘔吐物有沒有堵住口鼻。
“掐……掐人中,平時掐人中就好了的,紅軍啊,快醒醒看看媽!”
中年婦女恍惚回神,說著還想去掐男孩的人中,被楚知瑤阻止了:“這個不能隨便摁人中,必須送他去醫院了,他以前發作的時候沒有這麼嚴重過吧?平時有吃藥嗎?”
“沒…沒有藥吃,平時他沒有吐這些……平時發作就幾分鐘就好了……”中年婦女雖很著急,卻還是冷靜回答問題,最後又問:“你們是不是醫生?能不能救救我兒子?”
楚知瑤看向陸瓊筵,後者搖搖頭,癲癇症不像其他疾病,癲癇和神經有關,發作時只能等患者慢慢平復,再及時送醫。
隨著男孩越來越劇烈的顫抖,楚知瑤咬了咬牙,抿唇脫下自己的小布包,外婆曾經和她說,這類病症可以用鍼灸緩解。
這時候沒有手機,沒有及時到來的120,患了急性病,運氣好能及時到醫院醫治,運氣不好當時就去了。
楚知瑤的小布包裡有外婆給她準備好的銀針,她開啟那個巴掌大的長形小布包,一排排銀針散發著淡淡幽光。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下針了,但卻是她第一次一個人下針,以前都有外婆在身旁看,給她滿滿的安全感,像一座靠山永遠在她身後。
“別怕,我會幫你把他摁住,我在。”陸瓊筵冷靜的眉眼帶著信任,冷淡的嗓音帶著滿滿安全感。
楚知瑤沒說話,點點頭,轉頭對中年婦女說:“我會給他鍼灸,可以緩解他症狀,你同意嗎?”
中年婦女二話不說點頭答應,楚知瑤不再猶豫,果斷下針,癲癇大發作時可以在百會,水溝,後溪,涌泉等四個穴位,用點刺方法治療。
楚知瑤很謹慎,下針的動作很穩,她練習過很多次,也給外婆的患者扎過,漸漸的她開始忘記自己深處什麼地方,眼裏心裏都只有眼前這個病人。
周圍的人沒見過這種場景,但他們都保持默契的安靜,只有個別的人眼裏散發著崇拜,中醫世家在動盪裡消失了許久,如今終於迴歸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男孩也漸漸停止了抽搐,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整個人開始恢復正常時,楚知瑤鬆了一口氣,拔針,清理乾淨放入小布包。
正準備站起來時發現腿麻了,緊接著被突然的鼓掌聲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在地,好在陸瓊筵及時護住她,摟著她慢慢站起。
“小同志真厲害!”
“是啊是啊,隨便扎幾下就好了,小同志是哪家的?我爺爺也有點不舒服,能不能去找你看看啊?”
圍觀的人都在使勁鼓掌,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年婦女抱著恢復正常的男孩哭,一邊哭一邊拉著男孩和楚知瑤道謝。
“不用謝,都快散了吧,不要影響交通。”
陸瓊筵拉下楚知瑤的帽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連頭髮都沒露出來一根,他冷冰冰的目光比天空的雪還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