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辦法治這種病
這個時代的舞蹈動作非常簡單,用呼喝聲和拍手跺腳聲來作為伴奏,組合起來竟然有一種古拙的美感。
歌聲也很單調,只有單音節,基本上就是一些或高亢或低沉的吶喊和吼叫,卻有一股子蒼勁悠遠的韻味。
族人們的歌聲和舞蹈裡,浸透著這個蠻荒世界獨有的氣息。
夏炎默默地欣賞著,竟然有些入迷了。
周遭熱烈的氛圍讓他心裏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穿越到這蠻荒時代,夏炎的腦子裏一直有一根弦緊緊繃着,現在才終於鬆了些。
他的心裏涌起一種奇特的感覺,讓他有一些難得的安心和放鬆,這種感覺似乎叫……歸屬感。
夏炎在心裏嘆了一聲。
回不去了,不管願不願意,這裏就是我的家,面前這些人就是彼此依靠、相互扶持的族人。
篝火旁的歡慶一直持續到深夜,如果不是炎石怕耽誤明天的勞作,催趕族人們去睡覺,這場慶祝估計能持續一整晚。
睡覺的時候,很多人都默默注意著夏炎的舉動,看到他堆起雪屋,這次不用他說,紛紛開始模仿,沒一會,一座座雪屋就被搭建了起來,比夏炎自己做的還要更大更結實。
眾人躺進雪屋裏,很快就發現遠比堆成雪圈來睡更暖和,心裏對夏炎的敬佩又無聲地增加了一些。
日子一天天過去。
部落駐紮在這裏的日子忙碌又安定,食物充足又不用整天趕路,哪怕忙碌,對族人們來講也是難得的舒適日子。
這些天,三個孩子一直跟在夏炎身邊,族長不讓夏炎做事,他閒得發慌,就專心地教這三個孩子學東西。
夏炎自己並不算是一個多麼博學多才的人,他需要在系統裡不停地搜尋,現學現教。
根據三個人興趣和天賦的不同,他教給角的是木工,先從最簡單的木箱教起。
木箱的結構簡單好學,角很快就學會了,這兩天他天天抱著木頭削來削去,很是入迷。
夏炎教給青的是文字和數學,青學得很快,現在已經會寫四個同齡人的名字了,數學也熟練掌握了10以內的加減運算,正在和兩位數的加減法較勁。
青的表現讓夏炎很驚喜,就算是現代社會的四歲小孩子,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話,幾天時間學到這種程度,也可以稱之為小天才了。
這讓夏炎對這個自己選定的未來助手更加看重。
至於骨,夏炎教給她的是武術。
這個就有點麻煩了,夏炎看著系統介面的教學畫面現學現教也夠嗆,他現在的情況,基本上屬於是理念上的巨人,行動上的殘廢。
但骨的天賦不錯,雖然老師是個廢材,她也從夏炎磕磕絆絆、顛三倒四的講解中,領悟到了一些武術理論裡的精髓。
但是有一點讓夏炎比較頭疼,按照武術的理論,本來是應該先教最基礎的站樁,但骨不信這個,覺得讓自己用半蹲著不動的姿勢蹲一天簡直是有毛病。
夏炎也沒法說服她,只能先教她一些簡單實用的招式,等她徹底相信了武術的威力,纔回頭教她打基礎。
又過了幾天,雪橇全部製作完成了。
幾十輛雪橇組成長長的車隊,部落裡的男人們幾乎人手一輛,大部分雪橇上都裝滿了凍魚,一直困擾著部落的食物問題算是徹底解決了。
剩下的幾輛雪橇上堆著木材和一些雜物,帶著木材主要是怕半路上萬一遇不到樹林的話,沒有木材生火。
再次出發的時候,族長炎石特地喊夏炎走在他身邊。
這個位置以前是巫的,只有巫有資格和族長走在一起。族人們都意識到了什麼,卻沒有人認為不對,只覺得理所當然。
眾人看著夏炎瘦弱的背影,眼裏滿是感激和崇敬,還有一縷敬畏。
這一次,雖然攜帶的東西前所未有的多,隊伍行進的速度卻是自開始遷徙以來最快的。雪橇在雪地上就是運輸物資的神器,無比的好用。
一連幾天的路程都非常順利,族人們都覺得遷徙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今天的天氣比較好,寒風一大早就歇了,雪也漸漸停了,隊伍安靜地行進,氣氛輕鬆,這幾天的路程順利得都有些枯燥乏味了。
突然,一聲驚叫打破了隊伍的平靜。
隊伍從一個坡邊經過,一個拉著雪橇的男子不知道怎麼的脫離了隊伍,走到坡上去了。
雪橇被他拉到坡上,立刻順著坡往下滑,被一塊凸起來的石頭絆了一下,開始翻滾起來,雪橇上的凍魚隨著翻滾四下散落了一地。
男人要不是手鬆得快,也會被雪橇拽倒在坡上。
族長炎石立刻叫停隊伍,帶著幾個男人過去救援,夏炎也跟了過來。
將雪橇拉翻了的男人表情很自責,炎石看了他一眼,顧不得責備他,而是盯著他明顯有些紅腫的眼睛,有些緊張地問道:“粟,你的眼睛怎麼了?!”
粟揉著眼睛說道:“我也不知道,疼了好久了,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一點,我以為會慢慢好的,誰知道越來越差了。”
他這一說,好幾個人也紛紛出聲:“我的眼睛也疼,又疼雙癢的。”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不會是得什麼病了吧?好像還是會傳染的病?”
族人們生了病,都是找巫來看的,現在巫已經不在了,很多人下意識地看向夏炎。在眾人心裏,夏炎已經是比巫還厲害的人。
夏炎皺眉思索了一下,感覺可能是什麼炎症,但是再一想又覺得不太像,族人們晚上並不是擠在一起睡的,沒什麼很近的接觸,沒聽說過有什麼眼部的炎症有這麼強的傳染性,能隔著空氣傳播。
他突然想到,有可能是雪盲。
雪地反射陽光的能力太強,長時間在雪地裏行走,陽光和紫外線容易灼傷眼角膜,導致雪盲。
夏炎喚起系統,迅速查了一下雪盲的症狀,再和這些眼睛紅腫的男人們的症狀仔細對比了一下,心裏有數了。
“族長,我有辦法治這種病。”
緊張的眾人頓時鬆了口氣,族長炎石高興地問:“怎麼治?夏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夏炎想了想,拔出角送給他的石刀,蹲下來在地上挖了一塊泥巴,慢慢捏了起來,沒一會,一個泥做的眼鏡出現在他的手上。
和尋常眼鏡不同的是,這個泥眼鏡的兩個鏡片位置,都只有一條細縫。
這種眼鏡是前世居住在北極的因紐特人的發明,能很有效的防止雪盲,據說還有助於提高視力。
夏炎將這個泥眼鏡遞給炎石:“族長,用木頭削成這個樣子,用繩子系在頭上遮住眼睛,這種病就會慢慢消失。”
炎石接過來,翻來覆去地打量,眼裏滿是疑惑。
眾人也驚異地打量著這個奇怪的東西,怎麼也想不明白,把木頭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就可以治好眼睛的病。
從冰裡可以生出火,用木頭可以治病,夏就好像一個神明一樣,掌握著根本無法想象的神奇力量!
想到這裏,眾人看向夏炎的目光裡,敬畏之色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