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是上蒼之子
夏炎一邊幫青烤凍傷的部位,一邊輕輕揉搓。
輕度凍傷可以用火烤,這是治療凍傷的一個土辦法。以夏炎小時候的親身經歷來看,這種方法是有用的,但只限於輕度凍傷。
在這個蠻荒時代,他有再多的方法也用不上,只能用這種最粗糙的土辦法。
夏炎邊烤邊揉搓,這麼弄了一會,青手上的紅腫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消下去了一些。
角和骨驚奇地看著這一幕,毫不吝惜地送上自己的欽佩。
“凍傷這麼快就治好了!夏你好厲害!”
“夏你太聰明瞭,怎麼什麼都會!”
夏炎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這跟聰明沒有關係,這叫知識,我可以教你們,你們學會之後,也能像我這樣,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三人用力點頭,眼裏滿是期待。
夏炎正琢磨著從哪裏開始教起,炎石和部落的男人們回來了,每人肩膀上都扛著一根粗壯的樹。
族長指揮男人們將樹堆放到一起,大步朝夏炎走來。
“夏,樹砍好了!”
還不等夏迴應,三個孩子已經把炎石圍了起來。
“族長,族長,夏會治凍傷!”
三人嘰嘰喳喳地把魚油防凍的事告訴了炎石,青描述得最清楚,繪聲繪色。
炎石聽完,欣喜地對身後的族人們大聲道:“你們都聽清楚了嗎,有凍傷的馬上按夏的方法去做!”
夏炎補充道:“沒有凍傷也可以抹,抹了之後就不容易被凍傷了。”
眾人已經很信服夏炎,很多人馬上切魚肉開始塗抹起來。
相當一部分族人已經被凍傷折磨很久了,知道這個方法可以治凍傷,片刻也不願意拖延。
夏炎跟著族長走到剛砍來的樹前,一群男人早已經準備好了石斧石刀,躍躍欲試。
想了想,夏炎折了根樹枝,將雪橇的部件在地上一個個畫出來,再配上自己的講解,這些部件並不複雜,眾人很快就看懂了。
“砰砰砰,嚓嚓嚓……”
石斧和石刀上下揮舞,伴隨著四處亂飛的木屑,一個個特定形狀的部件慢慢成型。
做完一套部件,夏炎指揮著男人們將它們拼裝起來,隨著最後一個部件被牢牢卡緊,一輛完整的雪橇出現在冰面上。
這輛雪橇的樣子和結構都很簡單,就像一個前頭翹起的小木船,整體是方形的,很粗糙,但是已經夠用了。
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馴服動物的技術,至少夏炎在部落裡沒有看到一隻動物,雪橇只能用人力拉,所以前面留了繫繩子的地方。
在夏炎的指點下,男人們給這輛雪橇繫上長長的麻繩,往裏面裝滿魚,一個男人拉著走了幾步,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
“好輕!裝了這麼多魚怎麼會這麼輕!我一個人拉一天都不會累!”
眾人頓時驚歎出聲,搶著上來嘗試。
炎石親自試了一下,興奮地看向夏炎。
“太好了!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就可以帶很多的魚上路!夏,你實在是太聰明瞭!”
炎石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轉身看向興奮的男人們,高高舉起拳頭用力揮舞,激動地大吼起來。
“上蒼把夏帶走,又還給了我們,並且賜予了他神明的智慧!這是上蒼對我們炎石部落的眷顧!我們是上蒼之子!”
男人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覺得族長說得太有道理了,這確實是他們親眼看到的事實!
眾人也激動地大喊起來,每個人看向夏炎的眼神裡,都多了一縷明顯的敬畏。
夏表情茫然,腦子有些懵。
話題怎麼突然拐到這上面去了?這就是蠻荒時代的人的思維方式嗎?
他想解釋這跟什麼上蒼沒關係,但是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回去。
無神論和科學思維這種東西,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講太過超前了,他們不可能理解得了的,有些事只能靠潛移默化慢慢來改變。
有了新式的運輸工具,部落的計劃就要做出相應的改變了。
炎石命令部落在這裏臨時駐紮下來,製作更多雪橇,並且釣更多的魚。族人們再次忙碌起來。
每有一套雪橇部件做完,夏炎就指點男人們進行組裝。
他指點的時候,角就在旁邊看,他看得極為認真,每一個動作都不會忽略。
僅僅看了三遍之後,在又一套雪橇部件做出來之後,他躍躍欲試地請求夏炎:“夏,我知道怎麼組裝了,讓我來吧!”
夏炎樂得輕鬆:“好,你來試試。”
在男人們懷疑的眼神中,角一絲不苟地指點安裝步驟,他大體上都記住了,有一些小細節不對,但是男人們組裝了幾次也有點經驗了,自己糾正了過來。
“噫,角,你也很聰明啊,是跟著夏,被他的聰明影響了嗎?”
看到大人們在自己的指點下真的安裝好了這輛雪橇,角激動得直跳,眼裏有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光芒。大人們的誇獎更是讓他高興得臉都紅了起來。
夏炎笑了笑,乾脆當起甩手掌櫃,把這事完全交給了角,他幹得興致盎然,也越來越熟練。
骨對這些事毫無興趣,離得遠遠的,專心地把玩著自己新得到的大骨棒,揮來揮去,時不時作出凶神惡煞的樣子,整個一暴力分子。
最後族長看不下去,把她抓去幫忙砍樹了。他準備多做一些雪橇,剛纔砍來的樹完全不夠用。
青則蹲在夏炎的身邊,稚嫩的小手抓著樹枝,努力在地上寫著什麼。
地上出現的是一個個歪歪扭扭的符號,看起來很簡單,卻是超越了這個時代的知識。
這是0到9一共十個數字,是夏炎剛教給她的。
小姑娘學得很快,她本來就聰明,更何況四歲多一點,正是吸收知識最快、可塑性最強的時候,夏炎對她寄予厚望。
族人們忙得熱火朝天,大部分男人去砍樹,剩下十幾個比較擅長手工一點的,則在砍削雪橇部件。
女人們有的在釣魚,還有的則在尚的帶領下,將樹枝上比較嫩一點的樹皮剝下來,泡水揉製成粗長的樹皮繩。
因為尚預見到,雪橇多了之後,部落攜帶的麻繩根本不夠用,要提前把繩子準備好。
這種樹皮做的繩子做不到很細,但很結實。
到傍晚的時候,男人們砍出來的樹已經堆積如山,雪橇也做了十來輛出來,但這遠遠不夠,還要再忙活好幾天。
晚上,族長炎石讓人點起一個三米多高的超大篝火。
食物無比充足,火的問題也解決了,有了雪橇來攜帶凍魚,後面的路程也絲毫不用為食物操心,夏炎的魚油防凍的方法,也讓一些族人的凍傷好轉了不少。眾人只覺得一切都在變得無比美好,無憂無慮的日子讓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
族人們圍著篝火唱歌跳舞,表達自己的喜悅,篝火旁的氣氛非常熱烈。
角和骨兩個半大的孩子也混在人群裡,興奮得亂吼亂蹦,青要文靜一些,坐在夏炎身邊兩眼放光,激動地拍手,時不時應和歌聲跟著叫喊幾聲。
夏炎悠閒地坐著,饒有興致地欣賞族人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