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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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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五個閉嘴

    “砰!”

    門被一把推開。

    蘇懿興高采烈地踏進隱竹軒:“侯爺,你讓我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等會兒,讓我緩緩。”

    他輕車熟路地繞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氣喝了半杯。

    “什麼事?”

    雲慕頂著一身的低氣壓從床上爬了起來,神魂還有點沒歸位,尋思這才幾點,怎麼就有人敢闖進自己的房間裡。

    白衡活膩了嗎?

    一偏頭,就看見了睜大眼睛,一張臉莫名其妙從脖頸紅到了耳根去的蘇懿。

    “你,你……咳咳咳!”

    茶水嗆進肺裡,蘇懿咳了個死去活來。

    雲慕略有些茫然的目光漸漸聚焦,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驍靖塵的房間。

    估計這傢伙起了什麼莫名其妙的誤會。

    她抓了抓頭髮,勉強抓出了個能見人的形狀,然後才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有事就說,有……算了。”

    雲慕及時收回到了嘴邊的髒話。

    見蘇懿還咳個沒完,指尖銀針出手,往他胸口處的穴道紮了一下。

    效果立竿見影,蘇懿頓時覺得胸口好受了不少,憋在喉嚨裡的話脫口而出。

    “咳……嘶,你,你居然讓驍靖塵沒下得了床!”

    雲慕:“……”

    方纔推門進來的驍靖塵:“……”

    氣氛詭異地沉默了片刻。

    雲慕有心想一針把這個二貨給扎啞。

    “咦,你?”

    蘇懿跑了八百里的魂總算是迴歸了軀殼,一雙眼睛看清了走進來的驍靖塵。

    “你活膩了嗎?”

    “……還沒,手下留情!”

    “滾!”

    蘇懿連忙連滾帶爬就要往門外走,跑到一半又忽然頓住。

    “不是,我是來彙報你讓我調查的事的。”

    片刻後,整裝完畢的三人各自坐了下來。

    雲慕坐在桌上啃下人送來的早餐,驍靖塵則坐在了窗邊的榻上,神色晦暗不明地翻著手裏的書,也不知道看進去沒有。

    蘇懿渾身不自在,猶豫再三,還是坐到了雲慕對面。

    不客氣地透了一張芝麻餅,邊吃邊說:“我上次來的時候你們還沒住一起呢,嚇死我了。”

    驍靖塵:“說重點。”

    “好吧。”

    蘇懿也不敢在驍靖塵的冷臉面前再嘚瑟,看了一眼雲慕後說。

    “我照你說的,徹底搜查了亂菊之前在蘇府的房間。很多東西都已經處理掉了,包括那些亂七八糟的藥草和寫過的信件。”

    雲慕默不作聲地抬了抬頭。

    “但是我還是在房間裡發現了一樣奇怪的東西——一張地圖。”

    “他自己帶的?”

    “不,那本來就是個書房,裏邊藏書不少。”

    蘇懿嘆了口氣:“我爹當初可是給他準備了蘇府最好的房間,他不要,偏要住書房。我爹還順手將書房給翻新了一遍。”

    驍靖塵翻書的書微微一頓:“我對你爹腦子不好的事情沒興趣,說重點。”

    “真是無情啊……裏邊地圖不少,其中有一張靖北城的內部地圖,本來應該在壓箱底的地方,我進去搜查的時候發現箱底雖然完好,但上面的灰抖落了些。我多聰明,肯定不會被騙過去,立馬把那一片的地圖都拿出來看過了。”

    雲慕覺得蘇懿鐵定有說書的天分,也有捱打的天分。

    大約是感受到了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殺意。

    蘇懿激靈一下,終於不再拐彎抹角了。

    “我在那張靖北城的地圖裏麵發現了一個地點,亂菊圈出來了,是畫春舫。”

    雲慕狠狠眨了下眼睛。

    驍靖塵抬起頭。

    兩人的目光恰好在半路撞上。

    七月初五,天氣很好。

    因為靠近北疆,烈陽當頭並不會讓人覺得炎熱,暖意恰如江南初夏。

    碧水煙柳之上,橫著一艘足有小樓那麼高的畫舫,雕樑畫棟、華貴非常,哪怕是在白日裏也是能閃瞎人眼的熠熠生輝。

    其上人來人往,歌舞不斷,飄忽的脂粉氣和靡靡的絃音彷彿一個個在陽關下璀璨生輝的泡泡,能將沉醉其中的人生生溺死在裏邊。

    七八條鋪了乾花的路從船上伸到岸上、橋邊,高低錯落,別具一格。

    大約因為是白天,這繁華錦繡的道路上人很少,偶爾經過一兩個,也是畫舫上原本就有的下人,正在為晚間的熱鬧做準備。

    隔了半條河,叢叢綠柳之上,一隻烏漆嘛黑的鳥雀從遠處飛來——樹上有它的窩。

    靖北城的柳樹和江南那種柔韌多姿的不一樣。

    雖然是同一種植物,但長在這北地,連樹幹都粗了好幾倍,枝丫更是寬厚,幾能坐人。

    鳥雀一如既往地落在了其中一根枝丫上,挺著吃飽的肚子慢條斯理地往“家”裡去。

    忽然,它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渾身的羽毛一下子豎了起來,展開翅膀,不要命地盤旋升空,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鳥巢之上,不到一米的距離,是一扇開啟的窗戶。

    窗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雲慕“嘖嘖”了一聲,語帶嘲諷地說:“侯爺,看來你很不受小動物喜歡啊。”

    驍靖塵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沒說話。

    雲慕也沒再刺激他。

    她伸手接了一把從窗邊漏下來的陽光,目光不錯地盯著不遠處的畫春舫。

    心說這不應該叫做畫舫了,這分明就是艘大船!

    那位自南方而來的監軍今夜會在此設宴。

    源影查到的李廣千里迢迢北上來到這浮柳客棧,一探頭就能見到這畫春舫。

    好巧不巧,蘇懿查到,那個亂菊天師居然也在暗中關注此地。

    種種線索,一下匯聚到一起去了。

    今夜此地,註定不太平。

    “我說二位。”

    蘇懿不知道從哪拿了只竹笛,捏在手裏把玩著,乍一看還真像個貴族公子哥——雖然他本來就是。

    但此人的本事就是,再高的逼格,他一開口就能洩個底掉。

    他長吁短嘆道:“我知道你們對那個亂菊天師留下的線索很有興趣,但也不至於天天來這蹲點吧,這都小半個月了,您二位新婚剛過,這麼點美好時間就拿來幹這種盯梢的事?侯府現在這麼缺人了嗎?”

    驍靖塵掃他一眼,惜字如金道:“閉嘴。”

    蘇懿:“這是你今天對我說的第五個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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