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為何不告訴本侯
“若嚴格按照這個藥方配藥,對老夫人的病情肯定是有利無害的。”
蘭芝冷聲道:“聽孫老這話,是已經確定這件事跟他白染一點關係都沒有,要將罪責全都推到我的婢女身上嗎?!”
孫老連忙擺手:“不不,老夫並不是這個意思,老夫只是說這個方子……”
白衡終於忍不住了,怒道:“方子沒問題,藥材也沒問題,我家主子爲了給老夫人治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現在你都搜出來了這個女人身上有隱蝶粉,還要將我家主子晾在這,說什麼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
“老夫,老夫……”
孫老直接被嚇得跪了下去,看得出來膽子是真的小。
雲慕擺擺手,對白衡道:“在侯爺面前不得無禮,既然咱們都來了,肯定要相信侯爺會還我們一個清白,對不對?”
她看著驍靖塵,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驍靖塵冷哼一聲,對驍北道:“你來說。”
“是!”
驍北指著小琴道:“屬下發現這個婢女的時候,她正打算將這琉璃瓶子扔到枯井裏去,屬下有理由懷疑她的確是在消滅罪證。屬下還去詢問了青靈院的護衛,在老夫人出事當天,蘭夫人和這位婢女一早就去過,有充足的時間對老夫人的藥動手腳。”
“驍北!”
蘭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嗎?”
驍北絲毫沒有被她嚇到,不卑不亢道:“屬下不懷疑任何人,只是遵照侯爺的命令將此事調查清楚而已。”
聽到“侯爺”二字,蘭芝臉色一白。
雲慕在一旁靜靜看著,事已至此,哪怕找不出更多的證據,但恐怕連三歲小孩都推理得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看驍靖塵如何選擇了。
她半抬眼瞼,青絲在脖頸間緩緩搖晃。
驍靖塵按了按眉心。
此事一目瞭然,整件事跟蘭芝肯定脫不了干係,按照他平常的性子,換做他人的話,早就砍了手扔出侯府去了。
但蘭芝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且在侯府多年,未做什麼逾矩的事情,這次做出這等蠢事的理由……他看了一眼彷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雲慕。
他輕嘆一口氣,薄唇輕啟:“碧蓮院上下,欺瞞……”
“叩叩——”
房門忽然被敲響。
驍北開門後,進來的人讓在場之人都有些震驚——是青靈院,一直照顧老夫人的老嬤嬤。
看著她,雲慕忽然閉了閉眼。
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將蘭芝怎麼樣了。
老嬤對驍靖塵行了一禮道:“老夫人方纔已經醒過來了,託老奴給侯爺帶句話。”
驍靖塵對她還是信任的,點點下巴:“說。”
“老夫人說,她已無大礙。做出這等錯事的人固然可惡,但侯爺也需要顧及往日情分,不可過分處置。”
白衡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要上前。
被雲慕給一把拉住,她搖搖頭。
驍靖塵原本就有猶豫,再加上此時老夫人的叮囑,事情已定。
果然,驍靖塵緩緩道:“丫鬟小琴包藏禍心,驍北,你來處置。至於蘭夫人,治下之責,禁足一月,不許出碧蓮院半步!”
蘭芝頹然地坐了下來。
而那瘋狂求饒喊叫的小琴被驍北一記手刀給打暈過去,從屋子裏帶出去了。
蘭芝本還要再和驍靖塵說什麼,在接觸到他冰涼的眼神後頓時嚇得不敢說話,只好跟著護衛灰溜溜地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轉眼之間,此地便只剩下了驍靖塵和雲慕白衡三人。
“哈——”
雲慕打了個哈欠,對白衡說:“熱鬧看完了,咱們走吧。”
“站住。”
她頓了頓腳步,卻沒回頭:“侯爺還有什麼事?”
驍靖塵盯著她的背影道:“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我和侯爺不一樣,吃的就是這碗飯,這就是所謂的術業有專攻吧。”
“既然你早知道,為何不告訴本侯?”
雲慕勾起一抹冷笑:“侯爺這就冤枉我了,我當時不是給了侯爺提示嗎?”
驍靖塵攤開手掌,手心裏躺著一張紙條:若信我,派人盯著碧蓮院。
這是在青靈院的時候,雲慕悄然塞到他手上的。
驍靖塵:“你就不怕本侯不信,也不派人去盯著嗎?”
“不怕。”
雲慕終於側過身子,半抬的眼角處有細微的紅痕,大約是方纔擦去打哈欠的時候溢出來的生理性淚水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那點紅痕在燭火光照處瀲灩生輝,慵懶又美豔。
驍靖塵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雲慕話鋒一轉:“就算侯爺選擇不相信我,我也拜託了別人替我盯著,只要抓到她們處理隱蝶粉的現場,我照樣能洗清嫌疑。”
他狠狠咬牙:“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侯府裡安插眼線!”
雲慕微微一笑:“侯爺還是冤枉我了,不過是說白衡看上了那位小琴姑娘,苦於不能表情心跡,花了點銀子請人幫忙觀察一下小琴姑娘有沒有夜間私會的男人而已……情深不被辜負,是世間一等一幸事。我找的那位是個感性熱心的好人,還請侯爺不要為難。”
白衡瞪大眼睛,他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好了,該有的解釋也解釋完了。再見。”
“後日。”
“什麼?”
驍靖塵:“後日成親。”
雲慕:“……侯爺倒是沒忘記這事兒。”
“你這般聰慧之人,本侯自然不捨得忘。”
雲慕將側過去的身子掰回來,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冷冷道:“隨你吧,還有,麻煩侯爺以後不要再大半夜辦正事了,很容易招人恨的。”
招人恨……
看著雲慕離開的背影,驍靖塵捏緊手心裏的紙條。
雲慕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的時候被告知有客人來找。
“客人?”
雲慕搜刮了一下大腦,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在這靖北城裏有能上門拜訪的所謂“客人”。
她收拾了一番來到大堂,沒見著人。
白衡說:“在外面呢。”
院子裡,那一堆花花草草中間蹲著個人,淺紫衣衫,格外漂亮的眉眼和那雙眼角往上挑去的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