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祝迎枝
雲慕勾起一個微笑。
“承蒙三皇子看得起,我家夫君也經常這麼說。七皇子,我先休息去了。”
說著對他點點頭,帶著驍西直接離開。
屋內復又平靜下來後,趙允羲看向呆愣的三皇子:“三哥,走吧。”
而後者喃喃道:“真是可惜,年紀輕輕就已是有婦之夫……”
趙允羲默然片刻。
自己告辭離開了。
他這個三哥平素裡就素有風流之名,不論是樓館花魁還是書香才女,千金小姐或者是小家碧玉,葷素不忌、來者不拒。
據趙允羲所知,趙允逍最愛的,還是那種性格清冷倔強的美人。
雲慕算是完美踩在了他的審美點上。
不過趙允羲並不為雲慕擔心。
她身後可是驍雲侯。
若是趙允逍當真蠢到對雲慕起什麼歹心,那他也輪不到自己來操心針對了。
而與此同時,皇宮的事也經由無數眼睛耳朵,事無鉅細地傳到了東宮之中。
太子問手下:“那清柳是什麼身份,查探清楚了嗎?”
“據說是鵲醫門傳人,時間太緊,還沒來得及……”
“廢物!”
太子哪有心情聽他辯解,直接一腳將那下人給提倒在地。
下人哆哆嗦嗦,愣是不敢從地上爬起來。
他沉著臉,踱了兩步道:“叫白杏來。”
“是!”
不久過後,白杏趕到。
不等太子說什麼,他便緩緩道:“鵲醫門的確有這麼個人,這些年四處遊歷行醫,行蹤並不複雜。”
“那依你說,這女人沒問題?”
“也不一定,鵲醫門和我們向來是敵對關係,尤其是他們的門主……這件事說不定也有她參與其中。殿下不必太過擔憂,暗中派人盯著那女人的行蹤,確保她不會耽誤殿下大計即可。”
太子聽完,這才勉強鬆了口氣。
“殿下可還有別的事?”
“九幡院不是醫毒皆精嗎?這可是個接近父皇的好機會,怎麼你們不派人去太醫院?”
白杏平淡道:“九幡院以毒見長,滿城名醫都沒辦法的病,我們的人也未必能行。還容易暴露自己。”
“你也不成?”
“臣可以。”
他的語氣篤定而平緩,自始至終都沒什麼起伏。
“只不過臣侍奉右相大人身邊的事並非秘密,太子真的要因為此事將右相偏向您這件事暴露出來嗎?”
太子:“……”
這點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
白杏又等了片刻,見太子沒有別的話可說,便請辭離開。
一出東宮的門,他的身影便立時飄忽起來。
所行所至之路都恰好避過巡邏的禁軍和宮裏人煙,若非對此地極為熟悉,定然是做不到的。
白杏卻沒有出宮去,而是來到宮中一處華麗殿宇,從後門而入。
那裏等著一個模樣嬌俏的宮女,見到他時並不意外。
福了福身子:“先生請跟奴婢來,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
白杏跟著宮女穿過迴廊和門扉,進入一個裡殿。
一踏進去,滿室暖香,令人醺醺然而不知今夕何夕。
“來了。”
層層簾帳後面傳出一道動聽的聲音。
“你們下去。”
屋內所有下人立馬眼觀鼻鼻觀心地退了出去。
白杏站在原地,卻並不繼續往簾帳裡進。
“你怎麼不進來?”
“娘娘閨房,如何能進。”
“哼。”
那聲音有些幽怨。
緊接著,一隻素手撩開簾子,從暖香軟帳後走出一個叫人眼前一亮的美人來。
她似乎是剛睡了午覺起來,身上的衣裳十分單薄,頭髮也有幾分散亂,旖旎出幾分勾人的美來。
和梅娘那種總讓人覺得是刻意營造出來的魅惑氣質不同,這個女人是渾然天成的,甚至讓人從中覺出了幾分單純和天真。
是最讓男人慾罷不能的那種型別。
白杏立在原地,目光雖然落在她身上,但毫無波動,好像眼前這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就是一塊會動石雕一樣。
“麗妃娘娘。”
“哼,麗妃娘娘……”
祝迎枝坐了下來,撐著下巴冷冷地看他:“你好不容易來看我一回,非要故意惹我生氣麼?”
白杏不言不語。
“罷了,早知道你是塊捂不熱的石頭。說吧,大忙人來找我,那邊又有什麼命令了?”
“太醫院進了個叫清柳的女人,盯著她。”
“那是誰?”
白杏搖搖頭。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既然出身於鵲醫門,就不能大意。”
祝迎枝皺了皺眉:“就算如此,她在太醫院,我如何能看住她?你不是不知道,這個皇上疑心病很重,上次出手幫忙,他就已經有些懷疑我了。”
“如果是鵲醫門派來的人,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公主,而是在皇上身上。那便會想方設法靠近皇上,若到了那一步……”
“若到了那一步,便是我擅長的了,誰不知道麗妃娘娘最是善妒,排斥一切靠近皇上的女人。”
祝迎枝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自暴自棄似的狠毒。
她指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看透自己內心的渴望,哪怕只是簡單開口安慰自己幾句,她也能藉由這點關心雀躍幾分。
可白杏只是冷靜地說了一句。
“多謝娘娘。”
祝迎枝嘆了口氣,移開目光,幽幽地問:“那邊的計劃,近在眼前了對吧?”
“嗯。”
“覆雪……的確是個好名字。之前你不是說有人解了你的毒嗎,那人可解決了?”
白杏罕見地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隔著衣衫,那裏有一顆珠子。
便是雲慕用來將他都騙過了的滌塵水珠。
加上西域那次,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已經從自己手下逃過了整整三次。
倒是個勁敵。
若非敵人,他倒是真願與此人相交。
她和驍靖塵似乎是回到了靖北城,可當真會就此安於一方麼?
“怎麼。”
祝迎枝難得見他有小動作,問道:“你手怎麼了?”
白杏搖搖頭。
她卻幽憤心起,直接上前一步,撩開了他的手腕:“受傷了為什麼不和……這是什麼?”
那顆珠子漂亮得緊,用紅繩串了,映在白杏蒼白的手腕上,幽幽地散發著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