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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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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略顯做作

    雲慕掃了一眼院子裡晾曬著的藥材,眸中露出心疼之色。

    方纔那群人進來鬧騰,弄髒了不少。

    一想到這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多日處理好的藥材,被這些人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毀了這麼多,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趕緊的,給我收收好,換到樓閣上去晾曬。”

    白衡疑惑:“為什麼啊,那些人不都被主子趕出去了嗎?”

    “自然是因為大的要來了。”

    片刻過後,白煙散去。

    寒煙閣的大門被粗暴地推開,進來了一眾捂著口鼻的侍女和……一頂軟轎。

    軟轎被一道若有似無的簾子擋著,依稀看得出來裡面的人是蘭芝。

    雲慕“嘖”了一聲。

    滿意地看著這群人腳邊的一眾雜草,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提前轉移了藥材。

    這邊還在感慨,那邊已經開始叫起來了。

    蘭芝身邊叫小琴的侍女往周圍看了一眼,確認那毒煙已經消散了過後,才放下捂著臉的手,指著雲慕的鼻子罵道:“好啊,不僅殘害我家夫人,還在侯府裡釋放毒煙!白染,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雲慕用下巴點了點面前的空地。

    白衡立馬眼力見兒十足地呈上了軟椅,順手附帶一把精緻團扇和一碟香脆花生米。

    她往那一坐,彎了彎嘴角,邊給自己扇風邊慢悠悠道:“你繼續,還要控訴我什麼,能不能一次說齊了?”

    小琴估計頭一次遇到這樣式的,人一下懵了,下意識地看向坐在軟轎裡的蘭芝。

    “咳咳……”

    蘭芝話還沒說,先冒出一串咳嗽來。

    這咳嗽聲估計也是精心練過的,那叫一個婉轉動人心,聽得人忍不住地心疼。

    她咳到一半。

    忽然一聲“侯爺到——”傳來。

    蘭芝……於是咳得更厲害了。

    生生斷斷續續地咳到了驍靖塵大步邁進來,一尊地獄來的佛怒石像般往那一杵,纔像是一把被掐斷了的炊煙,飄飄娜娜地散了。

    聽得雲慕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這女人就不覺得自己做作嗎?

    驍靖塵劍眉上跳動著怒氣,侯府平靜了好幾年,偏生這幾日隔三差五地鬧出動靜。

    他冷聲道:“怎麼回事?”

    小琴立馬將方纔對雲慕的控訴重複了一遍,隨後又哭訴道:“府裡好些人都受了那毒煙影響,以後怕是連臉都毀了,侯爺還請為我們做主啊!”

    說著“砰”地一聲跪了下去,連磕幾個響頭。

    賣力的勁雲慕光是看著就覺得腦袋疼。

    看來蘭芝不僅討好男人是一把好手,這調教底下人的手段也是相當凌厲的。

    可惜驍靖塵是個冷血無心的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看向雲慕,聲音沉得像吃了秤砣。

    “她說的是真的嗎?”

    雲慕無所謂地一點下巴,算是承認了。

    驍靖塵嘴角一抽,滿身戾氣正待風雨欲來,忽然又聽這個磕著花生米的可惡女人補充了一句。

    “但是有一點我要糾正,那毒煙也就爛一刻鐘的臉,稍後用清水洗一下就沒事了。”

    她拍了拍袖子,一本正經道:“醫者,慈悲為懷,不輕易幹殺生的事兒。”

    寒煙閣內靜默了一瞬。

    眾人齊齊無語,醫者本分就是讓你當衆放毒煙的?

    而且“慈悲為懷”分明是人家佛門的訓誡,怎麼這也要偷!

    “就算是這樣,你殘害我們家夫人的事情,總不能抵賴吧!”

    小琴頂著一腦門的紅包,鮮血和淚水齊齊往下流,要多悽慘有多悽慘,控訴起來更是威懾力十足。

    雲慕將花生米碟放下,用扇子撓了撓頭,反問道:“我什麼時候殘害你們夫人了?”

    “你,你!”

    “侯爺……”

    那簾子後面伸出來一截手腕,另外一個丫鬟連忙上前,將蘭芝從軟轎上給攙扶了下來。

    短短几日,蘭芝的臉色差了不少,難得穿了一身素色衣裳,人都顯得清瘦了幾分。

    眼窩微微凹陷,雙頰上一點血色沒有,就這麼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顫巍巍地給驍靖塵行了一禮:“侯爺,恕妾身沒有第一時間給侯爺見禮,實在是妾身身子不爽,請侯爺……咳咳!”

    驍靖塵瞧著她這模樣,皺了皺眉,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又將隨從手裏的披風拿來給她披上了。

    “這是怎麼弄的?”

    被驍靖塵一扶,蘭芝頓時沒有骨頭一樣整個人都攀了上去。

    若是平時,驍靖塵雖然不喜旁人和他有過多身體接觸,但若是蘭芝,他也能勉強忍受。

    但今日不知道為何,他餘光瞥見雲慕那張冷冷淡淡的看戲臉,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起來。

    他伸了伸胳膊,雖然沒有把蘭芝推開,但也沒讓她繼續軟到自己懷裏。

    蘭芝愣了一下,但立馬發揮自己的柔弱本色,虛弱著語氣道:“是,咳咳,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染了風寒,和白姑娘沒有關係,侯爺,咳咳,侯爺千萬別怪她。”

    “纔不是呢!”

    腦袋上一團血肉模糊的小琴拉滿了注意力,然後緊接著又開始一字一句地控訴。

    雲慕沒那個精力去聽她費勁巴拉地具體說了些什麼,她只是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心裏琢磨著小琴現在待的地方方纔放的是哪位藥材。

    “你的意思是,白染故意給蘭芝用錯藥,還讓她在這種天氣在屋裏點炭爐才變成這樣的?”

    小琴抽抽搭搭的,覺得頭開始暈了。

    但也還盡職盡責地猛點頭。

    驍靖塵漆黑深邃的眼睛盯住雲慕,彷彿是在等她給出一個解釋。

    雲慕慢悠悠地吃完一碟花生米,然後才說:“冤枉啊侯爺,方子是正常方子,祛寒也是正常祛寒,治療辦法絕對沒問題。”

    他氣笑了,指著一副快要半截入土虛弱模樣的蘭芝怒道:“這叫沒問題?”

    “俗話說的好,要治病得先吃苦,現在蘭夫人體內的寒氣已經被祛除得差不多了,就差一味藥,就能立馬將身體調整過來,更勝從前。”

    眾人將信將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雲慕從袖間漏下一粒小小的漆黑丸子。

    “白衡,去,給蘭夫人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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