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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侯爺要找的人

    “小女子也不說廢話了,今次遊園詩會同以往一樣。待會兒由逢嶽先生給出題目,在場諸位各顯才華,做賦題詞。”

    蘇夢指了指院心亭子裡幾個長相半酸不苦的老頭。

    雲慕雖然一個都不認識。

    但“逢嶽”的名號她是聽過的。

    不提那些才滿京華、桃李遍天下的事蹟,單說一樣:他曾是當今聖上在東宮讀學時候的老師。

    雖然時日不多,他便自請離席。

    但地位和才能可見一斑。

    能請到他來做這詩會的主定,蘇府定然是做不到的,背後定有驍靖塵的影子。

    至於另外那幾位,能和逢嶽坐在一處,想必也是真國士。

    園中之人,尤其是書生寒門,個個眼睛都亮了起來。

    有這位在,今日之詩會,必然不可能有什麼裡通外進的骯髒事。

    他們能憑手中筆、胸中才,光明正大地為自己掙得一份前途。

    “三場擇優,諸位,各憑本事吧。”

    解說完最後的規則,蘇夢欣然退場。

    園中霎時間有些躁動,眾人紛紛盯著那湖中石的位置,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第一道題目是什麼。

    一道券書從幾個老頭手裏流出來,經手蘇府裡的清秀姑娘,最終到了湖中石。

    片刻後。

    一位端莊的小廝站出來,高聲道:“第一道題目,為這無因細雨,諸位請做。”

    話一出口,眾人便竊竊私語起來。

    不論男女貴賤,手裏都捧著宣紙和紙筆默默思考著,間或互相討論一二。

    乍一看。

    真像什麼書香門第的年終考覈。

    白衡替雲慕接了一封宣紙,還嫌不夠,又多要了一封。

    腹有才華之人,向來都是落筆成詩。

    像這種多要紙的人,首先一個:胸有成竹的才華和自信就先沒了。

    那小廝涵養甚高,沒露出一點端倪。

    但周圍的人可就不一樣了,紛紛投來輕蔑的目光。

    渾然不覺自己出醜了的白衡一臉殷勤地將宣紙往雲慕面前一攤:“給,主子。”

    雲慕:“……”

    真是傻得她都不忍心苛責了。

    她擋下宣紙:“不急,你沒聽人家說嗎?這道題有小半個時辰的作答時間,我們的目的又不是這個,先看看。”

    白衡撓了撓頭:“哦。”

    二人找了個清靜少人的假山。

    而且此地地勢較高,比較能夠看得見整個園子的全貌。

    園子各處點綴了不少鮮花品種,都是這個時節難以見到的。

    雲慕隨手薅了一株滿天星下來,放在手裏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時不時嚐嚐味道,可惜不如侯府的寒星。

    “主子。”

    見她這般閒庭信步、老神在在,白衡忍不住壓低聲音問:“您是已經知道侯爺要找的人是誰了嗎?”

    雲慕靠著假山,眉毛一吊:“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神仙。”

    “啊?那主子你還不快想剛纔那什麼什麼題。”

    “為什麼?”

    “現在可是有很多人暗中盯著主子你呢,都想看您丟臉。”

    她的樣貌在京城貴族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上次畫春舫一事,讓雲慕和這些貴族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但也有相當的一部分,陰謀論地認為這整件事都是驍靖塵在暗中行什麼陰謀之事,他們的無妄之災都是驍靖塵和她帶來的。

    羅有良是軍中之人,那日驍靖塵一反常態地出席,都像是給這個猜測加重了砝碼。

    驍靖塵不是那種會跟人解釋什麼的性子,而且在他眼裏,世家貴族可能還不如自己手下幾個親兵來得重要。

    便放任這種流言傳了出來。

    總之,結果就是,還是有很多人看她不慣。

    雲慕賞了白衡一個爆慄:“你家主子我是在乎這種事情的人嗎?”

    白衡驚訝反問:“不是嗎?”

    “閉嘴。”

    “哦。”

    園中確實有相當一部分在埋頭苦思,或者走來走去找靈感。

    但還是有很多人在玩樂歡笑,她的目光重點放在了這一批人裡面。

    “侯爺說那個人的目的是把詩會攪亂,趁機逃出去。主子,您看這些人誰像一點?”

    白衡上輩子可能是個學舌八哥,嘴是一刻都停不下來。

    雲慕暗暗嘆了口氣。

    身邊的人咋這麼極端。

    高冷的三天蹦不出兩句,比如驍靖塵這種。話嘮的三刻能說兩天的話,尤以白衡為最。

    “所謂攪亂,若只是讓詩會進行不下去的程度,那很簡單,你現在往園子裡丟兩顆雷火彈,保管整個蘇府亂成一鍋粥。”

    白衡嚇了一跳:“這不好吧?”

    “當然不好。”

    雲慕道:“一旦出的是這種亂子,整個靖北城會在第一時間戒嚴,蒼蠅都飛不出去一隻。按照驍靖塵的性子,別說兩顆雷火彈,就算是園子裡真燒了起來,也絕不會讓人渾水摸魚地混過去。”

    “那,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在這看這場無聊的戲嗎?小白,腦子是個好東西,你還是好好用一用吧。”

    白衡:“……”

    “不過呢。”

    雲慕扒拉著手裏的滿天星,目光掃過整個園子,緩緩道:“如果是我的話,就要做那個全場拔頭籌的人。”

    “頭籌?”

    “不是。”

    她沒好氣地瞪了白衡一眼:“你搜集來的情報自己是一點不看啊?”

    白衡冤枉:“哪有,但也不是誰都有主子你那種過目不忘的本領的。”

    雲慕默然片刻。

    好像也是。

    “所以,主子,你剛纔的意思是,那個黑手會全力爭取頭籌,為什麼?這不是更顯眼嗎?”

    “今日進了蘇府的,都入了蘇家大小姐的冊子,在驍靖塵眼裏,誰和誰都一樣顯眼。但是頭籌者,能和那位逢嶽先生進退一致,研討學問。相當於就是讓逢嶽先生做了護身符。”

    頓了頓。

    她又補充一句。

    “我還聽說再過兩日,逢嶽老先生就要啟程回臨安了。按照往年規則,他一般都要帶走幾個看上的學生,唔,若得頭籌,這個機會定然是能拿到的。”

    白衡歎爲觀止地點點頭。

    沒想到還裡面這麼多彎彎繞繞啊。

    “不愧是主子,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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