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念及他是自己的孫子，還是作罷。

    朱高熾還是清楚自己的重量有多大傷害力的。

    “父皇，您下令，您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老朱棣抽出斬馬刀，越看朱祁鎮越來氣，乾脆一腳踢在他臉上。

    “不肖子孫，還敢對咱亮刀！大逆不道！”

    “都給咱往死裡打！決不輕饒。”

    老朱提起了狼牙棒，第一個抽上朱祁鎮的後背。

    有太祖高皇帝帶頭，他們一個個起勁多了。

    “等……”

    黑化的朱祁鎮還沒來得及垂死掙扎，聲音就被淹沒在腥風血雨當中了。

    季博昶嘆了口氣。

    因為自己的介入，他都不知道史官要怎麼寫這些歷史了。

    景泰帝病重，先皇朱祁鎮欲篡位，于謙召喚歷代先皇懲戒朱祁鎮。

    鬼信啊！

    “快跑啊！”

    一道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他望著聲音的來源，是貪生怕死的石亨和曹吉祥。

    二人撒丫子往奉天門的方向跑去。

    徐有貞驚的雙腳麻木。

    “孃的，逃跑也不喊我！”

    徐有貞瞥了眼突然出現的季博昶，快步跑向石亨等人的身邊。

    這次奪門算是失敗了，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朱祁鎮是皇族後代不可輕易殺，但是他們這些命如草芥的攪屎棍大臣，就不一定了。

    跑到門畔時，幾人還連帶著朝站著的豬堡宗身上來了一腳。

    解解氣也是好的！

    豬堡宗：“怎麼誰都想跟我比劃兩下？”

    “咣噹”一聲，老朱棣手裏的狼牙棒打斷成了兩截，掉落在地上。

    一旁圍觀的朱標眼睛泛起了光，撿起兩截的棒子，開始輪番朝天順帝身上砸去。

    在正統年間群毆豬堡宗的時候他不在，所以沒能分到一把趁手的武器。

    現在可算是有了機會。

    雖然阿標心地和善，但是這等霍亂國綱的貨色，他也忍不住打！

    老朱棣沒了武器也不歇著，直接赤手空拳來的更起勁。

    也是在這時，幾個天子儲君發現了，打架居然這麼解壓！

    季博昶瞥了一眼地上幾乎化為一灘血水的朱祁鎮，想都不用想了，傷勢肯定是比豬堡宗的嚴重多了。

    他長舒一口氣，就算打斷朱祁鎮的骨頭，他也有法子。

    目測這位天順帝身上已經有幾十處骨折了，而豬堡宗也就是被打得皮開肉綻，還沒傷到筋骨。

    這下天順帝真需要靜養了，可以不用出來搞事了。

    朱祁鎮迷迷糊糊的時候，從空隙裡抬眼瞪著季博昶。

    眸色幽深。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祖宗為何突然出現在此地，但是直覺告訴他，是眼前這個人搞的鬼！

    季博昶緩步走了過來，蹲坐在一旁。

    “老朱，差不多可以了，你真要給他打死？”

    “仙師，留著這等廢物繼續禍害大明？咱今天就是要把他往死裡打。”

    幾乎渾身軟趴趴的朱祁鎮讓朱高熾和朱瞻基都於心不忍。

    朱祁鎮抿直了唇角，臉色煞白，目光兇狠。

    “為……為什麼！”

    他被幽禁七年的恨，在此刻傾注於季博昶身上。

    明明自己馬上就能洗清罪孽，奪門成功他就有機會彌補之前土木堡帶來的過失了。

    “朱祁鎮，你壓根兒就沒有悔改過。”

    季博昶目光平靜，他盯著黑化的朱祁鎮，竟從心裏覺得他可悲。

    “就算你成功繼位，你又能做什麼來彌補土木堡的過失？歷史已成為歷史。而且，那二十多萬的性命，大明喪失的兵器，以及與你走動親密的五十多位心腹大臣，包括王振。你打心裏覺得對不起他們麼？”

    此言既出，老朱等人冷笑了一聲。

    孽畜！他不過都是爲了自己罷了！

    “朱祁鎮，你不會悔過，你壓根不知道你的這些先祖爲了你今日能不受外邦侵擾，做了多少努力，你還為異族叫門，我要是你，早就在那時自我了斷了。”

    做皇帝做到了那個地步，無疑是叫人笑話。

    “你熟讀史書吧？當知道崖山海戰，丞相陸秀夫揹着年僅七歲的宋少帝跳入大海，十餘萬軍民也隨行跳海。”

    這場戰役慘烈又壯烈。

    “宋少帝七歲都不怕死，只爲了讓那些蒙古族知道，漢人是有氣節的。”

    “在你之後，大明有位崇禎帝，寧可自盡也不被俘。而你呢？朱祁鎮，你苟且偷生，居然還妄想回來做皇帝？于謙是會輔佐你，他是爲了大明著想。但你現在心裏想的一定是，復辟成功後，先給徐有貞等人來一波賞賜，追諡王振。徐有貞、石亨與于謙不和，他們會勸你處死於謙。屆時說一句‘不殺于謙此舉無名’你又乖乖的殺了于謙。你上位，無非是繼續亂了朝綱，信奸佞親小人殺忠臣！”

    “沒有于謙，你就是大明最後一位皇帝，不只是被俘那麼簡單！”

    季博昶說這些絕非空談，而是朱祁鎮復辟後的一項項措施。

    他黑化了，腦子還是一樣的蠢笨。

    “朱祁鎮，你太蠢了。”

    癱在地上的朱祁鎮絲毫沒有被他說的話震懾到，反而犟著脖子反駁：“若今日沒有你，朕早就君臨天下！”

    小朱四一腳踹了上去，“誰准許你這樣跟仙師說話？大膽！”

    老朱棣拽著他的頭髮，一字一頓道：“朕勸你對仙師放尊敬。”

    被壓制的天順帝緊緊捏著拳頭。

    眼睛嗜血一般紅，死死瞪著季博昶。

    “要是不你，朕能再創盛世！你個禍國的妖孽！”

    “大膽！”

    老朱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手掌都扇的發麻了。

    季博昶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後。

    “朱祁鎮，你被人利用了，你難道沒發現？”

    “利用？”

    何來利用之說？他與徐有貞等人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見他一臉茫然，季博昶嗤笑。

    “虧你還想創盛世，就這腦子，群臣之間的彎彎繞繞你都不懂。”

    “我問你，發動奪門是爲了什麼？”

    朱祁鎮擰眉，“自然是要復辟！”

    季博昶大手一揮，將一封奏章在朱祁鎮面前攤開。

    眾人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朱祁鎮卻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看完了內容。

    這份奏章，是于謙聯合六部以及王文等一眾內閣大學士，共同草擬的奏章，準備在次日呈給朱祁鈺過目審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