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順天內靜的可怕詭異。

    朱高燧逐漸鬆開韁繩，放緩速度。

    雖然天下都知道漢王叛亂的事情了，百姓躲著也情有可原。

    德勝門作為京城的守門，怎麼朱瞻基也不派軍來？

    他想起朱高煦臨走前信誓旦旦對他說過的話。

    京城精銳已經悉數派去倭國，留下的不過一些散兵。

    朱高燧也不是白痴，他只覺得這番話是朱高煦慫恿他多一些勇氣。

    難不成有埋伏？

    他行駛到拐角處，突然出現一道身影。

    “籲——”

    “大膽！是誰攔路！”

    朱高燧怒目瞪著突然出現的身影。

    身著青袍，只是一名無名小官罷了。

    甚至連京官都不是，大抵就是個地方官員。

    “在下於謙，承蒙聖上信任，擔任御史一職。”

    隨後他緩慢從身後取下一幅卷軸。

    “臣奉命。”

    話落，周圍房頂隱匿的弓箭手迅速準備好開弓。

    朱高燧雖帶了一些騎兵來，但僅是幾千人，在亂弩的射擊下，不消多時都能被打成篩子。

    “三叔，好膽量。”

    一道聲音傳來。

    朱高燧凝眸看去。

    朱瞻基笑著拍手走了過來，身側伴隨著張輔。

    他冰冷的眼神凝著朱高燧，仿若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朱瞻基身後是數萬京軍精銳。

    經受過特殊訓練，並且是留在京城的駐守軍。

    “三叔，我猜猜，二叔肯定和你說，留在京城的算不上什麼精銳，讓你放心對不對？”

    朱瞻基掃了一眼對面的數千人，隨後勾了勾唇角道：“二叔就是喜歡說一些玩笑話，派去倭國的固然是我大明的精銳，可是爲了防止意外，留在順天府的並非都是一些散漫計程車兵。”

    “朱高煦！你敢害我！”

    朱高燧咬牙切齒喊道。

    可是此刻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的回頭看了眼數千人。

    “漢王朱高煦意圖謀反，其心可誅！其罪當誅！為臣不忠，為弟不恭，為子不孝，本王願出兵降服，助太子殿下平定叛亂！大明萬歲平安！”

    朱高燧利落的下馬，跪拜在朱瞻基身前。

    聞言，朱瞻基一挑眉毛。

    他勾了勾唇角，掃了眼朱高燧身上不合身的戰甲。

    而朱高燧還笑呵呵說：“大侄子，我早就知道那漢王心懷不軌，我這是充當咱大明的間諜！大哥繼位是順應天意，受命於天的事，怎麼可能改變？本王勸他無數次了，他都不聽，甚至還想策反我。”

    聽了這番話的朱瞻基並沒有多高興，他費這麼大力氣，竟然不費一兵一卒就給朱高燧拿下了？

    無論是大明京軍，還是朱高煦那方計程車兵，都是大明的軍力。

    朱瞻基最不願看到大明自相殘殺，有這番力氣不如好好對付外敵。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緒。

    若是朱高煦進城，他也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給朱高煦拿下。

    既不損傷兵力，又可以從緩處理。

    如今只能舉全軍之力，與朱高煦來個你死我活了。

    朱高燧已然準備好在這駐軍的準備了。

    “全軍進發。”

    朱瞻基一聲令下，朱高燧便慫了。

    他一怒之下投靠了朱瞻基，此戰若勝還好，但此戰若敗，朱高煦指不定會怎麼處置他。

    “太子殿下……”

    “你留下。”

    話落，朱瞻基幾人的身影消失。

    德勝門不遠處的閣樓上，一張長桌，季博昶、永樂爺孫三個，以及永樂朱高煦。

    “爹！你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造反啊！何況那是大哥！”

    永樂朱高煦神情激動，彷彿真的被冤枉了一樣。

    永樂帝飽經風霜，不管是戰場還是朝堂，什麼樣的人他都見過。

    更何況他自己就是造反起家，難道還看不出朱高煦的心思麼？

    見老朱棣不為所動，永樂朱高煦又看向永樂朱高熾。

    “大哥，這些年我們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你繼位那是受命於天的事，我哪敢造反？當一個偏安一隅的藩王，為你鎮守疆土，這就是我的畢生所願了。”

    話落，朱高熾搖了搖頭：“你是個有野心的人，你想做的遠不止此。”

    “我……”

    “都不信我是吧？”

    眾人無一人發言。

    “好，爹，兒臣請求親自帶兵剷除叛賊！勢要將叛賊朱高煦捉拿回京入詔獄！”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

    洪熙朱瞻基拱了拱手，向各位行禮。

    他坐在座位上，看著一臉痛心疾首的朱高煦，嘆了口氣。

    當年也是他親自帶兵平定叛亂的。

    “你是什麼想法？”

    季博昶開口詢問洪熙朱瞻基。

    “仙師，我想和朱高煦來個硬碰硬。”

    城中他以寫書信給張皇后，由襄王朱瞻墡來監國。

    即便朱瞻墡現在也沒多大年紀，但是憑藉他日後的經驗，朱瞻基還是信得過他的。

    永樂朱高煦更覺得莫名其妙，他目光遊走在永樂朱瞻基和洪熙朱瞻基身上。

    “方纔他說可以親自平定你二叔造反，你怎麼看？”

    季博昶抿了一口茶，挑眉看著他。

    洪熙朱瞻基勾了勾唇角，“好啊。”

    為表忠心，為證清白，永樂朱高煦甚至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自己把自己捉拿回京？

    他眼神求救一般的看著老朱棣。

    “爹，這……”

    不等他話說完，老朱棣舒展眉毛。

    “你不是想證明自己沒有謀反之心嗎？若你真的平定的叛亂，說不定還能說服亂臣賊子，以身作則，朕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好藩王。”

    聞言，永樂朱高煦暗自咬牙。

    當初明明是你說太子多病！

    “二弟確實是最佳人選，論打仗我也不如你，你是最合適的了！”

    永樂朱高熾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

    “對啊二叔，我也相信你不是會謀反的人，可是現在百口莫辯，不如用親身行動來證明一下吧？”

    永樂爺孫一人一句，直接堵住了朱高煦想說的後話。

    此刻京城郊外，朱高煦已經挑選好了作戰地點。

    這個地形對他只有利沒有弊。

    只是這麼久了城中一點聲音都沒有，城門還安插了京軍守衛。

    果然，他這次的預感太準確了。

    只要一進城，張輔就會帶領京軍來捉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