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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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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圈養關係

    是啊,正是因為大荒界的人都不會醫術,不懂得使用草藥,所以他們纔不得不依賴神殿的靈符。因此,神殿的地位,才能一直居高不下,百姓對神殿的神力信仰,纔會愈加的濃郁和純粹。

    這就是徹徹底底的愚民政策。

    而且杜蘅還說了一個詞‘圈養’,難道大荒界的屏障,對於大荒百姓來說並不是一種抵禦外界異獸的守護,而是神殿用來困住他們的牢籠?

    “這大荒界的屏障,是不是神殿的神官們佈置的?”李憑忍不住問。

    “他們?”杜蘅的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輕蔑:“他們配嗎?”

    啊?李憑猜不透,這位神女姐姐,為什麼對神殿的人有如此大的敵意,但難得她此刻願意開口,李憑便勾著她繼續往下說:“神女姐姐,你家在大荒界之外,一定非常漂亮吧?人傑地靈,能長出像你這麼漂亮的人的地方,一定也非同凡響。”

    杜蘅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啊,很漂亮。你要是帶著這道疤去,在那裏只能算醜八怪。”

    說話就說話,能不要拉踩嗎?李憑默默腹誹一句,面上依然笑嘻嘻:“那跟我的家鄉風格有點不一樣,在我們那裏經常聽到的一句話是:疤痕,是男人的勳章。”

    “哦,疤痕是勳章,倒挺有意思的。那禿頭呢?”

    李憑張了張嘴,居然無言以對。明明一派和平地聊天,你突然背刺就很不道德!他憋半晌,忍不住拿手捂住自己頭上的疤,惱羞成怒:“我這一定能長出來!”

    杜蘅嗤笑,顯然不信。

    你等著,等我烏髮濃密,長髮及腰,我一定——

    “藥還用喝嗎?”杜蘅打斷他,直接轉移話題。

    “喝!”李憑毫不猶豫地將碗端在她面前。

    杜蘅又瞥他一眼,這次沒有拖延,直接將一整碗的‘特效藥’囫圇喝下,眉頭皺起一個好看的結:“真難喝!是腥臭味。”

    呵!居然嫌棄老子的血臭!等下次讓你喝老子別的東西。

    就在他歪歪的時候,李憑感覺到自己的識海中,涌入了一大股神魄之力,那洶涌的感覺,讓他彷彿站在長江入海口一樣——現在他是大海,而杜蘅,就是那提供水源的長江。

    痛快!李憑舒服地眯起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喝下血液的杜蘅,臉色比以前要蒼白一些,但她的神情卻毫無異樣。李憑拿出帕子,給她輕輕擦擦嘴角,動作溫柔小心,彷彿真的是賢惠的妻子,在照顧生病的丈夫。

    杜蘅垂眸,狀似不在意地問一句:“你說,像潘金蓮這樣的妻子,到底值不值得娶回家?”

    這句話,在心中有鬼的李憑聽來,不像是在討論風月,而是在討論,他這種人該不該殺。

    他支支吾吾敷衍:“其實吧,這個從道德層面上來說,她確實做的不對;但從人情感受上,她的所作所為,也符合自己的邏輯,所以就很難界定……”

    “算了,”杜蘅從床上坐起身,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齣戲演完了,該出去活動一下筋骨。”

    聽到這句話,李憑心下一激動:“太好了,逃過一劫!又賺大發了,她一走,我又可以——”

    然而不等他想完,院子裡的杜蘅已經騎上赤豹,輕輕對他一勾食指,笑眯眯地:“走吧,金蓮,我帶你出去玩兒。”

    霎時間,李憑亡魂皆冒。而他壓根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杜蘅用藤蔓捆成粽子,直接拎在手裏,一路放風箏,拎著跑出山林。

    李憑很想破口大罵,但是看著一長串山石,就像鐵錘,從自己腦門下滑過,差之毫釐,險之又險,生怕杜蘅一個鬆手,自己立刻腦漿崩裂。

    能不能不要這麼刺激!我踏馬真的要瘋了!

    “神、神女姐姐,你這是打算帶我去哪?”聲音都快被顛散了。

    “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丈母孃嗎?就你這動不動家暴的脾氣,哪怕有座金山,我也不願意倒插門呀。求你了,放過我!李憑暗中咬牙,被捆住的雙手竭力掙扎,企圖抓住豹子身上的皮毛。

    然而豹子油光水滑,他的努力毫無用處,一張嘴,除了吃灰,就是喝風,嗆咳的撕心裂肺。杜蘅還在笑,回頭看他一眼,長髮飛捲過眉梢,容顏精緻絕麗,像頑皮的孩子,提溜草繩穿起來的蚱蜢,問他:“好玩嗎?”

    玩你大爺的!草了!李憑恨的牙根癢癢。世上怎麼會有這樣讓人討厭的女人?

    杜蘅提著他,騎著赤豹,在整個山林中兜風,轉了一大圈,終於停在一處山谷中,微風拂面,吹著她的劉海,和赤豹渾身柔順的毛髮,李憑艱難喘口氣,喉嚨已經嘶啞:“能、能放我下來嗎?”

    杜蘅晃晃藤蔓,笑的像小仙女:“不行呢。”

    尼瑪!李憑連一句髒話都沒說完,就感覺藤蔓一甩,他被掛在山邊的一棵大樹上。樹枝不算粗壯,隨著他的搖晃,嘎吱嘎吱作響。

    稍微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還好是頭朝上、腳朝下的狀態,總算比倒吊舒服一些——李憑愕然發現自己的底線,居然已經降到這種程度!難道我已經被虐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嗎?做人到這種程度,真的好悲哀!

    “你就在這看著,待會是生是死,就靠運氣了。”

    李憑一個哆嗦:“什麼意思?不是玩嗎?怎麼忽然就涉及生死這種要命的大問題?”他順著杜蘅的目光一看,就見一個高瘦的黑袍男人,正站在距離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兩人。

    這是誰?李憑渾身一顫,被他的目光一盯,如墜冰窖。

    “薜蘿林之主,久聞大名。”黑袍男人的聲音有幾分蒼老,卻如洪鐘大呂,響在杜蘅和李憑的耳邊。

    杜蘅沒有回答,只是騎在赤豹之上,遙遙看著他。

    黑袍男人自報家門:“吾乃神殿教皇高寒,貿然踏入貴寶地,只為尋找兩人,我兒高軒明,以及一個叫李憑的。薜蘿林之主若是能交出他們,吾馬上退出,併爲之表示深刻歉意。”

    杜蘅聽完之後,才悠悠問:“什麼歉意?你先拿出來我看看。如果滿意的話,”她視線朝旁邊的樹上一看:“這就是李憑,你隨時可以帶走。”

    李憑心中一涼:這居然是神殿勢力至高無上的教皇!高軒明他老爹找來了!完了,要是落入高寒手裏,只怕會比在杜蘅手裏還要慘。

    我這遭遇的都是什麼事兒?就看落在誰的手裏更慘,從對比中尋找幸福感嗎?還不如從前,在驪山城當罪役呢,這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越想越是悲從中來。

    “神女姐姐,我們倆演戲不是的挺好嗎?你真捨得把我交給這根老鹹菜?”

    “你也說了,那些都是演戲而已。怎麼能跟實實在在的好處相比呢?”杜蘅朝他俏皮的眨一下眼睛,轉頭看向高寒:“高教皇,你想拿什麼來換?”

    高寒默然站在原地,黑袍隨風拂動,整個人卻如同沉默的錐子,透著莊嚴和肅殺。

    杜蘅失望不已:“原來你想空手套白狼。”

    “薜蘿林之主,你何必非要與我神殿作對?”

    “不順著你們的意思,就是跟你們作對,是嗎?”她前半截話還帶著笑,說到後面已經透出幾分戾氣:“誰慣的你們這樣目中無人?非要所有人都百依百順,憑什麼?”

    說話間,已經當先朝著高寒攻擊過去,手掌心一連五根藤蔓,如同飛龍拔地而起,帶著勁風朝高寒絞殺過去。

    高寒巋然不動,一直到藤蔓近在眉前,方纔抬掌橫劈,而他手掌堪比利刃,如同切豆腐一樣,將藤蔓切成一段一段,幾分鐘之間,整個山谷之內,斷枝殘葉遍地。

    李憑看的目瞪口呆——這就是教皇的實力嗎?剛一見面,就幾乎佔據碾壓優勢,難怪言辭如此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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