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打你不用選日子
李憑渾然不知,薜蘿林中發生瞭如此慘烈的大戰。
他在杜蘅離開之後,摸著被打的腫成豬頭的臉頰,哆哆嗦嗦的伸開右手,將八仙過海小世界釋放出來。仔細觀察以下里麵的狀況,發現兩隻狐狸,帶著一隻大鳥,正在到處尋找高軒明的下落。
如果是神魄之力充足的情況之下,李憑能充分地感受整個小世界中所有角落,不論高軒明藏在哪裏,對他來說,都像是翻開石頭找一隻寄居蟹一樣輕鬆。但是現在他自己的情況都岌岌可危,識海隨時可能崩塌,實在沒辦法兼顧。
只能暫時看一下,沒有出現大亂子,又匆忙將小世界收好。
“得從杜蘅身上尋找更多的神魄之力!雖然至今仍然不知道,為什麼她沾上自己的血,就能給自己提供神魄之力,但這有這麼一大塊肥肉在眼前,不用白不用。而且——”李憑又摸上自己頭上的禿斑:“說話專挑人痛處踩,從來不知道積點口德,對這樣的人,一定要給足教訓!”
趁著她還沒回來,李憑決定再次冒一下險,去北面那座山上看一下,看看杜蘅在那裏藏了什麼機密?裡面就有關於她神魄之力的解釋,那對於自己來說,就是一個拜託困境的絕好機會!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李憑輕車熟路回到北面那座山上,再次盯著那塊大石臺,轉悠兩圈之後,發現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化,除了石臺上,少了一朵花——如果不是他觀察入微,且過目不忘,這個微小的細節,換成誰都不會注意。
李憑站在大石臺跟前,想象一下杜蘅所處的位置,模擬著她的動作,對著石臺上的那叢石蘭花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所有的枝條草葉,落在一朵開的正好的淡雅花朵上:就是這樣,輕輕一折,然後,她拿著這朵花去了哪裏?
李憑的手指落在花莖上,沒有馬上折斷,而是放眼四顧,看這周圍有沒有落下那朵花。如果有的話,就可能是杜蘅隨手拋著玩兒,如果沒有的話,那她將這朵花放在了哪裏?
看了一圈,毫無發現。李憑的心頭暗喜:石蘭花不是多麼稀罕的品種,除了這裏,山中其他地方也有生長,杜蘅犯不著爲了專門採著一朵花玩,跑到北山山頂,所以她特意摘了石臺上的這朵花,竟然還有其他用意,所以,花在哪裏,秘密就在哪裏!
他把自己想象成杜蘅,站在這裏,模仿她的一舉一動,然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掐下一朵石蘭花,地面似乎有剎那的晃動。
李憑心頭一喜,剛想總算摸對了門路,卻忽然被一股大力直接踹倒在石臺上,肋骨幾乎撞斷,身後傳來杜蘅冷冷的聲音:“你在這裏幹什麼?”
李憑渾身一顫抖,如墜冰雪,顧不得撕心裂肺的疼痛,靠著石臺的支撐艱難轉過身,笑得比哭還難看:“神女姐姐啊,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他這句話說的發自肺腑,對上杜蘅視線的那一刻,李憑心頭忽然涌出一種感覺:她好像心情不太好,臉色也比之前難看很多。這個發現讓他更加緊張,畢竟本來就已經就被捉姦在床——阿呸,這個形容有點不恰當。
杜蘅緩步上前,赤豹跟在她的身邊,步伐悄無聲息,是貓科動物特有的優雅迷人,但看在此刻李憑的眼中,卻彷彿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死神。
李憑艱難往後閃躲:“我來這裏其實是因為這個——”伸手將剛摘下來的石蘭花拿到跟前:“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你趁我不在,偷偷摘我的花,送給我?”杜蘅臉上帶著笑,但這笑容冷颼颼。
“這叫借花獻佛,我知道這樣的方式可能無法全面的表達我的心意,但是,我覺得這石蘭花和神女姐姐的氣質正好相配,其他的花朵雖然也豔麗,但是都難以形容姐姐萬分之一的美貌……”
然而杜蘅已經沒有耐心在聽他胡編亂造下去,掌心憑空一抓,一根長長的綠色藤蔓憑空出現,對著李憑抽打下去。
“喂,你真的不能相信我一次嗎?啊啊……”
杜蘅這次打得不遺餘力,藤蔓鞭子落在地上,將原本的石頭地面都抽出一道白痕,李憑疼得滿地打滾,十來下鞭子下去,已經渾身血痕慘不忍睹。
李憑察覺到杜蘅的怒氣有些無由來,應該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摘花的緣故。
“唉,你幹嘛為一朵花生這麼大的氣?”
“對,一朵花可能不值得我生氣,就是想打你了,用不著挑日子,也用不著找藉口,你挨着就行!”
李憑:“……”麻賣批的!這麼蠻橫!
不行,再這樣撐下去會被活活打死。顧不得尊嚴,李憑在地上直接往前爬:“神女姐姐,你剛纔出去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幫你去教訓他,你打我有什麼用,還累自己的手?”
杜蘅不理睬,眼看李憑已經快要爬到石臺的另一邊,藤蔓彷彿有靈性,順著他的腳踝一卷,將李憑整個人拖麻袋一樣又拖回來。
又一藤條,狠狠甩到李憑臉上,讓他的半邊臉頰疼到麻木,李憑伸手一抹,滿手都是鮮血:握草!毀容了!我以後還想靠臉吃飯呢。李憑怒不可遏:“打人不打臉,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發火了!”
“發火?你發吧,讓我看看你的火有多大。”杜蘅毫不以為忤,鞭子抽的更狠。
李憑咬牙,趁著抽過來的時候,惡狠狠抓住鞭子另一端,含在自己手腕上,整個藤條崩的筆直:“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仗著自己比我厲害些,又這樣肆意折辱,欺凌弱小,欺壓良善,有意思嗎?”
“弱小?良善?”似乎被這兩個詞逗笑了,杜蘅將藤蔓一甩,李憑又跌出去幾米遠:“你在說你自己嗎?我很好奇,這麼弱小善良的你,是怎麼殺神殿主教的?”
“什麼神殿主教?”李憑睜眼說瞎話:“哪敢殺他們?”
杜蘅眼中的銳芒一閃,眉心涌起一股戾氣:“好得很!你要記著,在神殿人的面前永遠這樣嘴硬。”說吧,又連續十來鞭子抽下去,李憑已經成了個滾地的血葫蘆。
他抱頭痛呼:“我冤枉!”
嘴上這樣喊,而李憑不經意間卻發現自己的識海中,又有一股神魄之力涌入!
這是杜蘅這個充電寶,又給他帶來了新能量!
原來藤蔓抽打在他身上,藤蔓上沾了他的血,同樣能將杜蘅的神魄之力轉移到他這裏。
呵!李憑牙齒咬的嘎嘣響:老天爺,你在玩我嗎?非得要逼我,用這種屈辱的方式獲得力量?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辱其心志,揍其筋骨,打其體膚?啊啊啊……在這痛苦的收穫中,李憑感覺自己也已經精神分裂,不知道是該仰天大吼,還是該掩面痛哭。
做人為什麼這麼難?
杜蘅又連著抽打十幾分鍾,李憑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皮,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彷彿已經成了一塊破抹布。
與此同時,他的識海之中,原本乾涸的河床已經得到充分的滋潤,在河床底部積了淺淺的一層神魄之力,像是墨色的雲霧緩緩流淌。透出一股讓他無比安心的生機。
李憑激動的淚眼婆娑:來之不易,真的來之不易!以後我一定加倍的珍惜每一縷神魄之力!之前還是我太窮了,稍微一個八仙過海小世界就傾家蕩產,以後我一定要加倍勤快的積攢——正想著,忽然感覺世界有些安靜,李憑終於試探著睜開眼睛,看到杜蘅居然已經停手不打了。
“咦?神女姐姐,你累了嗎?還是已經原諒我了?”
這賤兮兮的兩句話一出,杜蘅感覺自己的手心又癢癢起來,恨不能直接將此人抽到魂飛魄散。
杜蘅將滿是血跡的藤蔓直接扔在地上,有些百無聊賴的坐在石臺上:“李憑,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讓人想要一天弄死你八百回,可是你卻至今還好好的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