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正換衣服，聞言淡定詢問：“他走了嗎？”

    “走是走了，不過看上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不會就是破壞我們器材的那個人吧？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幹這種事？”

    小妮對厲祁野的印象還是很差。

    雲裳扶額，眼底閃過無奈：“不是他，他昨晚估計也是被誤傷了。現在人走了是吧？小妮，你悄悄把醫館所有人的名單資訊都整理一下，待會兒我來找你。”

    “悄悄地？”

    小妮敏銳地嗅到不尋常的氣息，左顧右盼，確認身側沒人，還專門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壓低聲音，“雲裳姐，你不會是懷疑醫館的人吧？”

    “家賊難防，現在唯一有作案時間和能力的，就只有我們自己的人。”

    雲裳是相信小妮的，但醫館規模不算小，最近又新收了好幾個學徒，除此之外在這裏工作的醫生也有好幾個，她不能完全排除。

    小妮應了一聲，立刻去準備名單了。

    雲裳到後坐在自己辦公室裏看了許久，最終鎖定了兩個可疑人員。

    之前一直相安無事，應當是背後的人還沒有介入，要收買人心的話多半都要從家境貧苦或者有苦衷的孩子身上下手。

    她翻看了記錄，目前只有還在當學徒的李鈺和一個剛進醫館還沒拿到過工資的醫生符合條件。

    雲裳把名單鎖回抽屜，先繞去了正在給病人把脈的醫生那。

    等他跟客人聊完，雲裳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老王，最近你媽的病怎麼樣了？”

    “我媽？好的很！”

    老王滿臉笑容，魚尾紋都笑出來了，肉眼可見地開心，“自從您把她轉移到市中心的醫院啊，她的身子骨那是越來越好。這段時間醫生都跟我說好轉了許多，再調養一陣子估計就沒事了。”

    老王的母親是胃癌早期，之前一直沒錢醫治，到雲裳這之後，雲裳就安排了認識的醫生。

    老王人比較敦厚老實，不願意接受雲裳的施捨，打算每個月都給雲裳半個月工資，慢慢抵消。

    瞅他這副春風滿面的模樣，應當是不缺錢，心情也還不錯。

    雲裳點點頭：“沒事就好，你也好好幹，不過最近醫館確實有些麻煩，要給病人檢查的時候千萬記得仔細檢查機器。”

    “那肯定，我不嫌麻煩，現在正是醫館艱難的時候，雲醫生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給醫館拖後腿！”

    “那就麻煩你了。”

    面對雲裳的閒聊，老王表現得十分自然，就連臉上的微表情也沒有任何問題。

    雲裳走後還悄悄觀察了他一段時間，老王實在太盡責，雲裳甚至都覺得一直懷疑他心裏過不去了。

    那麼剩下的那個，自然就是剛進來的學徒李鈺了。

    她回到辦公室，直接把李鈺叫了過去。

    小姑娘緊抿著唇，拘謹地坐在一旁，不敢抬頭看雲裳的眼睛。

    “小鈺，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來嗎？”雲裳懶懶地坐在椅子裡，一手翻著資料，一首隨意搭在桌面。

    分明是雅緻的畫面，卻令人心生畏懼。

    李鈺攥緊拳頭：“我，我不知道。”

    “最近醫館的器材一夜之間都損壞了，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雲裳眯起眼睛，從她語氣中聽見了幾分心虛：“你確定？我知道你家困難，可能急需錢，纔會走上歧路。現在坦白的話我不會怪罪你，但如果等我把證據擺在你面前，你要面臨的就可能是牢獄之災了。”

    李鈺被嚇了一跳，心臟怦怦直跳。

    她要坐牢？

    不！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要是現在就去坐牢，一輩子豈不是就完全毀了！

    可是……她又確實需要這筆錢……

    “如果你是擔心錢的事，那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現在急缺錢供自己上學，你年紀還小，我可以資助你，畢竟你也在這裏幹了一段時間了……”

    “真的嗎？”

    李鈺眼中頓時充滿了希冀的光芒，“雲醫生，你真的可以資助我嗎？”

    雲裳面無表情，神色淡漠：“本來我猜你現在的年紀就不應該來這裏打工，更何況你破壞了我們醫館的東西，再讓你繼續工作下去，只會讓其他人不滿。”

    她這話明面上是要把李鈺趕走，李鈺卻心知肚明，她這是在幫自己，幫自己重返校園！

    她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掉下來了，一邊吸鼻子一邊說：“雲醫生，醫館的器材確實都是我破壞的，我承認。我也一直很後悔，謝謝你還願意幫助我。”

    雲裳沒說話。

    她繼續補充：“你放心，資助的錢以後我都會還給你的！”

    昨天她是鬼迷心竅纔拿了錢，現在拿著這錢她一直良心不安，也不敢花。

    乾脆從兜裡掏出來，“對了，雲醫生，這些都是那個人給我的錢，我都取出來了，實在是不敢用……你現在肯定是要找兇手對吧？等人找出來了，你再把錢還給她好了。”

    雲裳瞥她一眼，這孩子倒是實誠。

    她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把錢接了過來。

    “這些錢我會替你處理掉，不過你剛纔的意思是說，你也沒見過背後僱傭你的那個人嗎？”

    雲裳抓住了重點。

    李鈺點點頭：“我們都是在手機上交流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手機可以借我看看嗎？”

    “可以！”

    李鈺積極地將手機開啟遞給雲裳，兩人的聊天頁面確實還在。

    雲裳眼睛微眯，調取了資料交給一個人去調查，又把手機還了回去。

    “行了，你先收拾行李回去吧，看在你比較配合的份上，這次我不追究你的責任，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心軟。”

    她眼底晦暗，閃著寒芒，讓李鈺生生嚥了口口水，猛地點頭。

    剛來的新學徒突然被開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自然，關於她可能就是兇手的言論也傳開了。

    “昨天剛出事，今天李鈺就被叫進辦公室，現在還捲鋪蓋走人了，該不會真是她吧？”

    “我覺得像。虧我之前還對她那麼好，簡直是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