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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行賄

    聞聽林國棟此言,王壽章連忙搖頭笑道:“國舅爺,您就算是借下官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直呼您的名諱啊!”

    “您就別和下官假意客套了,究竟有什麼事情您就直說吧!”

    王壽章不想與林國棟多打交道,於是便直接對其問出了來意。

    林國棟很早之前便聽說過王壽章的脾氣,對於王壽章此番態度,林國棟並不覺得有何不對。

    既然對方軟硬不吃,他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並笑著對王壽章說道:“王大人,既然您問及此事,那我就直說了!”

    “我之前已經收到家姐的訊息,據說這次登州酒商已經有內定的人選,我只是不知道王大人準備選誰,所以這次纔想過來詢問一下!”

    林國棟剛一見面便闡明瞭自己的來意,同時搬出林貴妃,想要藉此來壓王壽章。

    王壽章此次來到之前便已經受到了朝廷授意,林國棟這次來到,不過是想要再和他確認一下此事而已。

    對於此事,王壽章自是心中有數。

    聽到林國棟的詢問,王壽章笑著對他說道:“對於此事,朝廷的確早已定奪。”

    “我之前便聽說林國舅釀酒技術高超,而且林家已經深耕此道多年,經驗充沛。”

    “所以和您說句實話,下官這次打算就選定林家作為登州的御用酒商,還希望林國舅能夠勇於承擔責任,為朝廷把控好酒品質量,這樣也算是為陛下分憂不是!”

    聽了王壽章的這番話,林國棟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當今陛下可是我的姐夫,為朝廷分憂我林國棟自然是義不容辭。”

    “只是不知此事是否會涉及徇私舞弊,會不會讓王大人難做啊?要是此事真讓王大人難做,那王大人可千萬不要勉強,在下相信就算憑藉我林家的實力,也足以在這次酒商選拔中奪得頭籌,只是千萬不要因此而壞了王大人的聲譽!”

    王府修建採用的是四合院式建制,前堂與後院廂房相連,二地可以自由通入。

    王壽章將林國棟迎入前堂之後,陳伯便帶著陳大虎從後院廂房繞了過來。

    兩人在錢塘談話的時候,陳大虎一直躲在暗中偷聽。

    在聽到林國棟這番自吹自擂的時候,陳大虎不禁恨的牙根癢癢。

    他手中緊握著那匕首的刀柄,恨不得衝出去捅林國棟幾個透明窟窿。

    可是林國棟對此毫不知情,仍在與王壽章自吹自擂。

    聽到林國棟的這番吹噓,王壽章連忙點頭應道:“國舅爺說的也是實情,這些下官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我現在已經將這訊息告訴了國舅爺,不知國舅爺可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詢問?”

    “既然已經知道了這次酒商的人選,那我便再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不過我之前早就聽說王大人在本地任職,卻一直無緣來此拜會。”

    “如今王大人重返故鄉,再度任職,這也是咱們之間的一場緣分,我鄰家家徒四壁,沒有別的可以用來為王大人慶賀,所以這次我特地準備了一些薄禮,還希望王大人能夠收下!”

    林國棟說著,伸手指向了放在大堂的幾隻木箱。

    他仗著自己姐姐是當今皇帝的寵妃,就連行賄也是大張旗鼓。

    這十幾只木箱是他派人直接抬進來的,而箱子裡放著的則全都是他提前準備好的金銀珠寶。

    看著那箱子中盛放的銀錠子,王壽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國舅爺實在太客氣了,如此厚禮,在下如何承受得起?”

    “王大人千萬不要推辭,否則就是不給林某人面子了!”

    林國棟爲了這次行賄,足足從家中支取出了十萬兩銀子。

    林家雖然家大業大,可這筆銀子卻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他為的不過就是這次能夠順利得到登州酒商的位置。

    只要能夠得到這個位置,他便能壟斷整個登州的市場。

    等到那個時候,他所能賺到的便是今日行賄的十倍百倍。

    與這龐大的利潤比起來,這點小小的付出又算得了什麼呢?

    所以林國棟現在最擔心的並不是這筆銀子要什麼時候才能賺回來,而是王壽章肯不肯收下這筆銀子。

    有關於王壽章的性格,林國棟早有耳聞。

    他深知此人為官清廉,在登州任職幾十年,從無任何緋聞傳出。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能受到朝廷重視,並將其調往京城,任禮部侍郎一職。

    可是這次酒商選拔的事情非同小可,對於他們構成最大威脅的閆子書雖然已經被徹底排解出局,落草為寇。

    可是曹,黃,唐三家的勢力卻也不容小覷。

    如果真的被這三家徵得了先手,那他這次能否順利成為御用酒商還真未必。

    正因如此,所以他纔會對此事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動用大量財力,只為得到王壽章一個承諾。

    王壽章自然也知道林國棟的這番用意。

    而且閆子書現在在他眼裏已經完全沒有與林家競爭的可能。

    整個登州,除去閆子書之外,恐怕再沒人能對林家造成任何威脅。

    哪怕是同爲酒商的其他三家,恐怕也無法撼動林家在登州的地位。

    他之前為官清廉,那是因為在登州。

    他這個官不僅要做給朝廷看,同時也要做給百姓看。

    只有做好了父母官,百姓纔不會戳他的脊樑骨。

    可如今他已經被調往京城並擔任禮部侍郎一職,他除去要為百姓謀福,還要應付那些達官顯貴,朝廷要員。

    如果林國棟只是一個普通的國舅,那他大可以不將對方放在眼裏,可是林貴妃現在在朝中的地位水漲船高,這一點卻讓王壽章不得不重視起來。

    看著擺在面前的這十大箱銀子,王壽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他知道這筆銀子自己是非收不可了,而他一旦收下了這筆銀子,便意味著他將被綁在林家的戰船上。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他不收下,林國棟也同樣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隨了對方的心意了!

    王壽章深吸了口氣,隨後上前將那十口箱子的蓋子一一蓋上:“既然這是國舅爺的心意,那下官就卻之不恭了,這銀子我就收下了,國舅是否要留在寒舍吃頓便飯?”

    “飯就不吃了,我知道王大人日理萬機,恐怕沒時間接待我這個閒人,不過我還有件事情想請王大人幫忙,希望王大人能夠答應!”

    “國舅爺有話儘管直說!”

    “有關於那兇犯閆子書的事情,我想王大人應該早有耳聞,此人之前已經因為生意上的糾紛而殺了清遠縣商人孟良辰。”

    “雖然他現在已經落草為寇,被逐出了登州,可是他一日不歸案,我們這些之前與他有過過節的商人便一日放不下心來。”

    “既然王大人現在已經被朝廷委派親自接管此事,那我能否請您儘快破案,好,讓我們徹底放下心來。”

    “如果在偵辦案件方面,您有什麼困難的話,我們這些登州商戶也可以湊錢為您解憂!”

    聽林國棟提起此事,王壽章頓時臉色一沉。

    他就知道對方這次送出這麼多的銀子,其目的絕不只是想買下御用酒商席位這麼簡單。

    只是他萬沒想到這林國棟竟然膽大包天到如此程度,竟然敢到他的府上公然向他施壓。

    林國棟見王壽章臉色有變,於是便笑眯眯地對其問道:“怎麼了王大人,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他早就聽說王壽章與閆子書的關係非同一般,問出這句話的目的也是想提醒王壽章千萬不要自毀前程。

    王壽章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於是笑著搖頭道:“沒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是翠屏山易守難攻,況且現在登州城內兵力不足,下官也為此事頗感煩惱,不過既然國舅爺都已經說了,那下官自然不能推辭,請您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將兇犯閆子書儘快緝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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