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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劫獄

    黃奎安本以為自己已經準備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自己最終竟然還是被邢玉森給算計了。

    眼看著天牢周遭的這些鏢師,黃奎安臉色鐵青,並對邢玉森呵斥道:“邢玉森,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你剛被朝廷赦免不過兩年,現在如果再犯下劫獄重罪,那等待你的必將是死路一條,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手下這些鏢師全部撤走,今晚的事情本關可以既往不咎!”

    聞聽此言,邢玉森不禁冷笑了一聲。

    他低頭朝著地上淬了口唾沫,隨後對黃奎安冷聲說道:“姓黃的,你當邢爺是被嚇大的?”

    “老子當初既然敢劫你的髒款,那現在就敢劫你的天牢,今天誰敢動我兄弟一根手指頭,別怪我日後對他不客氣,反正老子當初就是山匪,大不了再回山上佔山為王!”

    邢玉森此言一出,站在他身邊的鏢師們頓時齊刷刷的朝前跨出了一步。

    黃奎安手下的獄卒雖然不曾後退,但是他們的臉上卻流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情。

    他們並不是怕接下來的這場廝殺,而是怕此次事件過後他們會受到邢玉森的報復。

    邢玉森說的沒錯,就算他這次真的劫了天牢,他日後也有其他的退路。

    但是今天在場這些人不行,他們一旦招惹了邢玉森,那便意味著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隨時都可能會招致報復。

    黃奎安身為登州府尹,手下掌握著兵權,自然是不怕邢玉森的報復。

    可是他們不過是一群獄卒而已,而且這登州境內熟人也很多。

    如果到時真被邢玉森打聽到了他們的住址,那他們又能躲到哪裏去?

    眼見著邢玉森變得愈發囂張,黃奎安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陰沉。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黃奎安仍想靠威脅來解決問題。

    “邢玉森,你好歹也是綠林道上有名的好漢,難道今天就非要來趟這趟渾水嗎?”

    “這閆子書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竟值得你如此替他賣命?”

    聽到黃奎安的問話,邢玉森恨不得一口唾沫啐到他的臉上。

    “姓黃的也只有你這種利益薰心的人才會事事都想到好處,我在綠林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憑藉的就是忠義二字,閆子書是我兄弟,那我今天就要保護他的安全。”

    “我還是那句話,今天我截了你的天牢,大不了我日後仍舊落草為寇,當初我都不怕朝廷圍追堵截,那我現在就更犯不著怕你們。”

    “今天你要是敢動我兄弟一根手指頭,我邢玉森與你不死不休,別看你是登州府尹,手握兵權,我不信你能提防一輩子!”

    邢玉森說到此處,臉色陰沉,同時眼中閃過了一絲兇光。

    黃奎安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可是他之前已經收了曹家的賄賂,並且已經和曹家綁在了一條戰船上。

    曹家派出家丁截殺孟良辰,這件事情現在已經是人所共知。

    閆子書今天要是在這罪狀上簽字也便罷了,如果他不在這上面簽字,而且人還被劫走了,那到時所有的責任就全都會被歸咎到他的頭上。

    而且此事日後一旦查清,他還很可能會落得一個包庇同黨的罪名。

    自從他到登州就任以來,他總共收受了曹家近十萬兩銀子的賄賂。

    這些銀兩賄賂足以比得上他幾百年的俸祿。

    如果這件事情也被查清,那等待他的將不只是被革職查辦的結果,甚至可能會因此落得一個滿門抄斬,禍滅九族的下場。

    一面是邢玉森的威脅,一面是自己的烏紗和全家的性命。

    黃奎安仔細斟酌一番,最終還是決定選擇後者。

    他看著面前面目猙獰的邢玉森,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邢玉森,自古政協部兩例,如果本官今天真的受了你的威脅,那我日後又該如何管理登州府?”

    “閆子書的罪行已經昭然若揭,就算你用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我,這件案子也斷難更改,小的們!”

    “在!”

    “將閆子書打入死牢,準備問斬!”

    黃奎安一聲令下,便立刻有獄卒上前,將閆子書架了起來。

    交代完了這個命令之後,黃奎安又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天牢門外的那群士兵和鏢師。

    “今天若是有人膽敢強闖天牢,那便格殺勿論,出了事情本大人替你們擔著!”

    黃奎安一聲令下,那些獄卒便立刻拉開了手中的弓箭。

    這天牢之事本不歸黃奎安主管。

    只是在黃奎安來到登州上任之後不僅結黨營私,拉幫結派,而且還架空了之前許多地方官員的權利。

    他仗著自己的戰友在京城任職,所以囂張跋扈,不僅不將這些當地官員放在眼裏,而且還頻頻對其進行打壓。

    凡是順從自己的,他便大加提拔,並與其同分贓款,強行將其拉上自己的賊船。

    而那些不肯順從自己的黃奎安則經常上書奏本,生生將對方從原本的官位上給拉了下去。

    而在官位出現空缺之後,他又會將自己之前培養的黨羽安插在上面。

    黃奎安雖然只到任數年時間,可他卻已經將登州府牢牢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正因如此,所以曹家纔會頻頻向黃奎安s賄,以期得到黃奎安的庇佑。

    類似此種屈打成招的事情,黃奎安已經做過許多。

    只不過他這次踢到了鐵板,招惹到了閆子書。

    可能就連黃奎安也想不到,曹家這次委託自己來辦的,竟然是這麼棘手的一件事情,如果他知道因為這個人要得罪邢玉森和左道安,那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

    只可惜現在銀子已經收了,人也已經拿了。

    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如果再釋放閆子書,那不僅他將名聲掃地,甚至還可能因此得罪曹家。

    雖然一個小小的曹家不足為懼,可是曹家卻可能掌握著他這麼多年來收受賄賂的證據。

    一旦曹家選擇魚死網破,那便意味著他的官運可能將要就此終結。

    正因如此,所以曹雪巖纔會選擇破罐子破摔,直接與這兩人死磕到底。

    聽到黃奎安的這一命令,邢玉森和左道安臉色紛紛驟變。

    反倒是閆子書此時仍舊面色如常。

    眼見著自己即將被押回天牢,閆子書連忙對邢玉森喊道:“大哥,黃奎安收了曹家的賄賂,絕對不會輕易放我離開,你現在趕快去次食府找王大人,只有他才能幫我!”

    閆子書口中所說的王大人自然就是王壽章。

    可就在邢玉森準備轉頭離開之際,一旁的左道安突然開口說道:“王s長大人之前已經被調往長安,現在可能正在去往長安的路上,就算你現在去了刺史府,恐怕最終也要撲空!”

    聞聽此言,邢玉森不禁臉色一沉。

    剛纔閆子書的這聲大哥已經將兩人間的關係拉得極近,邢玉森現在也真的將閆子書當成了自己的兄弟。

    如果他今天就不下閆子書,那他必將因此悔恨終生。

    眼看著閆子書即將被架走,邢玉森咬著牙說道:“兄弟們,把刀都給我亮出來!”

    邢玉森一聲令下,他手下的一眾鏢師立刻紛紛拔刀:“大哥,您吩咐吧!”

    “兄弟們,自從跟我邢玉森下山以後,你們都已經成家立業,有了妻兒老小。”

    “今天我要做的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只是這姓黃的貪官欺人太甚,不僅扣了我兄弟,而且還要屈打成招,逼他在那狀紙上畫押。”

    “這押如果真的畫了,那我這兄弟便再無生機可言,正因如此,所以我行與森今天準備孤注一擲,強闖天牢,一定要將我的兄弟給救出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和你們說上一聲,你們個個家中都有妻兒老小,犯不著和我以身犯險,凡記掛家中妻兒者,現在皆可離開,日後若想上山投奔我,邢玉森高舉雙手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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