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扛走門板
別看這只是常識,卻足夠讓西門達感到震撼。
“恕我眼拙,想不到閆兄還是個行家。”
西門達的態度立刻就變得客氣了許多。
“行家不敢當,在街面上混的時間長了,多少也是懂得一些的。”
閆子書說得客氣,意思卻很明顯。
都是老中醫,別玩偏方了。
“這樣二十兩五不能再多了。”
二十五兩?
已經大大超出閆子書的預想了。
賣必須賣。
二十五兩銀子到手,閆子書又和西門達客氣了幾句,這才帶著姚二狗離開。
“這是你的。”
姚二狗拿出十五兩塞給閆子書。
“太多了,不行!”
閆子書有自己的想法,人蔘如此賺錢,他想把這個生意一直做下去。
“俺說了,十兩我的,剩下你的。”
姚二狗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閆子書依舊是沒接銀子,“不行,東西是你的,我不能比你拿多。”
兩人推讓一番,最後閆子書提出了一個方案。
一人一半!
這次姚二狗沒再拒絕。
“你這個兄弟,俺認了,以後來還找你,走喝灑去!”
姚二狗說著拉起閆子書直奔酒樓。
閆子書心裏有事,出來都一上午了,他得回去看看酒釀得怎麼樣了。
可被姚二狗拉著又掙脫不了,只得和他去酒樓。
酒菜上桌,姚二狗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就灌了下去。
“瑪的,難喝,酸的和醋一下。”
姚二狗罵完又喝了一口。
對啊,大遼人自古好酒,如果能把酒賣到他們那,銷售肯定不是問題。
聽說閆子書在釀酒,姚二狗拍著胸脯表示只要酒好,他全包了。
看來東北自古如此,喝酒前他是東北的,喝完酒東北是他的。
豪爽!
離開酒樓時,姚二狗已經有些喝多。
紅著臉摟著閆子書,“你個兄弟俺認下了,誰欺負你也不好使。”
“俺這就回大遼,最多半個月俺還再來,到時候再喝啊。”
閆子書將姚二狗送回客棧,這才往家走。
回到家一進院子就見陳大虎正裏外的忙呼。
滿頭大汗。
再看劉金寶、韓春明再坐一旁喝茶水。
什麼情況?
見閆子書回來了,這兩人才裝模作樣地想了起來。
“活都幹完了?”
閆子書這就是明知故問,活都在擺著,根本沒幹多少。
“不是兄弟們不幹活,就是怕……”
劉金寶陪著笑說道。
原來閆子書走後,劉金寶與朝春明躲到一邊商量了好一會。
幹,怕不給錢。
不怕又捨得三十文的工錢。
閆子書是老.江湖,這點事還能看不明白。
“怕我拿不出工錢?”
韓春明乾笑兩聲說道:“你也是腳伕出身……”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外面有人喊道:“他爹,他爹,你在哪啊!”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嗓門極大,好像頭大叫驢。
“你看,你看,我媳婦找來,肯定家裏又沒米了。”
韓春明的媳婦韓徐氏,是出了名的潑婦。
她怎麼來的?
當然是韓春明找來的,為的就是讓閆子書拿錢。
不管幹沒幹活,這下半天的工夫不能白耽誤。
說話之際,韓徐氏已經推門走進了院子。
“我聽說有人一天給你三十文?”
“錢呢?錢呢?”
“家裏等米下鍋呢!”
韓徐氏又黑又胖,好像個地缸成精。
“錢?主家還沒發啊?”
韓春明看向閆子書一臉的委屈。
“誰是東家?”
“你……”韓徐氏指著閆子書滿臉都是不屑。
“我說你是不是傻?”
“三十文一天?三文他能拿出來嗎?”
“你看看,你看看他這家,哪值三十文?”
韓徐氏這就是指桑罵槐。
表面上數落自己家男人,實際就是在罵閆子書。
閆子書又不好像說什麼,畢竟對方是一個女流。
就在這時,門簾一挑,榮娘來到了院子裡!
“這是怎麼了,在吵什麼?”
其實她在屋裏早就聽得清清楚楚,知道韓徐氏就是來事的。
“我當是誰,這不是榮妹子嗎?”
“嫂子嗓門大了點,你多擔待就是。”
前兩句還算靠譜,可沒等榮娘說話。
韓徐接下來的話,就越發難聽起來。
“要我說,你榮妹子,也應該管管自家男人,別什麼事都幹。”
說著還白了閆子書一眼,輕蔑不屑溢於言表。
“我家相公安分守己,不會做對不起別人的事。”
儘管容娘也覺得閆子書釀酒不靠譜,但依舊要幫著他說話。
“你可真會說話,別的不說,先把今天的工錢付了。”
“我們一家人都等米下鍋呢!”
錢閆子書有,剛剛他在酒樓換了二千文。
只是劉金寶與韓春明也沒幹活。
這要是給工錢,以後怎麼辦?
“工錢、工錢,你得做了工纔有。”
閆子書看得陳大虎,“大虎你說說,他倆都幹啥了?”
陳大虎是個實誠人,立刻搖頭道:“他倆啥也沒幹。”
“我讓他倆幫忙,他倆說還罵我傻,我說幹了也白乾拿不到工錢。”
這下韓春明、劉金寶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過事到如今只能硬撐。
“沒工錢當然不幹,就看你這破家,你能拿出三十文?”
“你要能拿出三十文,我家孩他爹白給你幹十天。”
“你要拿不出三十文,我就把你家的門板扛走。”
門板是一家人的門面,扛走門板和打臉沒什麼區別。
甚至更嚴重!
榮娘急了,她可是知道,此時是家徒四壁。
僅有的一點錢,都被閆子書拿去賣穀子,現在別說三十文三文也拿不出來啊。
韓徐氏也正是看到這一點,纔敢如此地囂張。
腳伕家裏多半沒有隔夜糧。
“這話是你說的?”
閆子書向韓春明,“她的話,作數?”
“作數,我聽她的。”
閆子書又看向劉金寶,“你呢?”
沒等劉金寶開口,陳大虎搶著說道:“金寶,春明,你倆不能這樣對子書,他是能幹大事的人。”
“陳大虎,這沒你事,滾到一邊去,傻了吧唧的玩意。”
韓徐氏對閆子書還算客氣,對陳大虎就直接開罵。
“不就是要錢嗎?罵什麼人?”
閆子書必須替陳大虎出頭,看向韓徐氏,“記著你剛剛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