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另有計策
閆子書一邊向城內的酒商保證自己絕不會漲價,一邊還加大供貨力度,並壓低了燒刀子的價格。
這樣一來,之前已經投身四大酒商的那些店鋪便都再次選擇了閆子書。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燒刀子好賣。
原本售價一兩銀子一罈的燒刀子,現在已經被降成了八百文一罈,與此同時閆子書還開啟了預售制度,想與自己合作的店鋪可以提前將銀子存到自己這裏,然後以八百文每壇的價格取走他們提前預定的酒。
因為私糧糧商提升了糧價,所以哪怕家底殷實如四大酒商那般,也不得不將自家產品的價格提高。
如此一來,燒刀子的價效比便徹底彰顯了出來。
這次糧食漲價不僅沒能給閆子書造成任何威脅,反而還讓他趁勢賺的缽滿盆滿。
而閆子書之所以能在這風口浪尖之際壓低酒價,並不是他在賠本賺吆喝,而是源自於他之前進購的那批紅薯給他帶來的底氣。
眼看著即將來到初春時節,那些窖藏的紅薯恐怕也儲存不了多久了。
閆子書趁著與四大酒商進行商戰的空擋改良了自家的釀酒技術,不僅攘除了紅薯釀酒的口感差異,同時還提升了燒刀子的產量。
這批紅薯本來就是他低價買來的,再加上貨量極大,閆子書這纔有底氣與四大酒商硬碰硬。
不過數日時間,四大酒商已經丟失了大部分的市場份額。
可是反觀他們之前一直看不起的閆子書,此時卻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甚至有意圖將酒坊開至外地。
閆子書的這一做法雖然給四大酒商造成了重創,不過隨著預售制度的推出,城中對燒刀子的需求也是越來越大。
之前儲存的幾窖紅薯即將見底,而市場上的糧價也因為閆子書和四大酒商的明爭暗鬥而居高不下。
眼看著他們即將陷入無材料可用的境地,陳大虎和李道龍都急的焦頭爛額。
這其中最焦急的便要當屬西夏皇商李道龍,他之前提供給閆子書的兩千兩銀子可是他的全部積蓄。
本指望著藉助這筆銀兩能賺得缽滿盆滿,卻不想閆子書竟然藉着這筆資金的支援與四大酒商開始了一場商戰。
李道龍成為代理人之後,顏子書並未對他處處防備,反而還將釀酒技術傾囊相授,甚至連用紅薯釀酒的改良技術也都傳授給了李道龍。
李道龍本來就指望著這批燒刀子運往西夏能夠讓自己翻身,卻不想燒刀子不見出窖,反倒是用於儲存紅薯的地窖即將見空了。
預售制度雖然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現金收益,可是燒刀子降價也將他們的收益抵消了不少,況且這筆錢也不是他們的純收益,他們還要指望著這筆錢進貨呢。
眼看著酒坊即將陷入無糧可用的境地,李道龍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了。
這一日,他再次前往閆家,準備找閆子書問個清楚。
閆子書此時正在房中寫著什麼東西,榮娘則在外面替閆子書翻曬他的藏書。
眼見著李道龍來了,榮娘立刻迎了上去:“李先生,您怎麼來了?”
李道龍雖然對閆子書有著不小的怨氣,可面對榮孃的時候他卻仍保持著謙遜有禮的態度。
聽到榮孃的詢問,李道龍麵露囧色。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來找她相公吵架的吧?
他對榮娘深鞠一躬,開口說道:“嫂子,酒坊那邊有些事情,我要找閆兄商討一下!”
聽說對方是有事來找閆子書,榮娘當即放下手中的工作,便要給他帶路。
李道龍見狀連忙阻攔:“不用勞煩嫂子,我自己去找閆兄就可以了!”
閆家他已經來過不止一次,閆子書的書房在哪他也早已摸得門清。
他推開大堂屋門,徑直走進閆子書的書房。
閆子書此時正在桌前奮筆疾書,突然聽到有人開門,還以為是榮娘來了。
他並未因此停筆,而是頭也不抬的說道:“娘子,我不是說了嗎?有事要先敲門!”
“敲門,敲個屁!”
一見閆子書此時這副模樣,李道龍便覺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他真恨不得上前撕爛閆子書寫的那些東西,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一解心中的怒氣。
聽到李道龍的這聲喝罵,閆子書轉頭看向了身後。
見他臉色鐵青,氣勢洶洶,閆子書便笑著對其問道:“李兄這是怎麼了?似乎是有些氣不順啊!”
“老子氣順,順的很呢!”
李道龍指著閆子書的鼻子問道:“閆子書,我問你,酒坊最近盈利嗎?”
閆子書伸出手指計算了一下:“燒刀子價格下調兩成,除去我之前屯糧和人工的費用之外,現在幾乎沒有盈利的空間。”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做這個甩手掌櫃的?難道你還打算與四大酒商抗衡到底嗎?”
聽到李道龍的質問,閆子書笑著反問道:“為何不可?”
“四大酒商在登州佈局多年,勢力盤根錯節,我之前進往西夏的酒就幾乎都是四大酒商出產的。”
“你研製出的燒刀子,雖然在最近風光無兩,可是你想沒想過,要拼底蘊你拼得過四大酒商嗎?”
“現在私糧糧價已經漲到了三十文一斤,四大酒商都已經將酒價提升到了一兩五錢銀子一罈,你將酒價訂到八百文,而且還要給他們預售。”
“現在你儲存的紅薯已經完全耗空,估計再過一兩天你就必須要購買市面上的高價糧食,等到那個時候你預售出去的酒便要用你自己積攢下來的本錢頂上。”
說到此處,李道龍愈發惱怒:“你現在手頭有多少錢?你頂得住嗎?”
聽到李道龍的質問,閆子書搖頭說道:“我頂不住!”
“之前你給我的兩千兩銀子,現在已經被花的差不多了,如果市面上的糧價真的漲到了這個程度,那燒刀子的價格就要漲到二兩銀子一罈,只有這樣才能維持盈利。”
“可是李兄你看,這城中百姓有誰喝得起二十文一碗的酒?”
聞聽此言,李道龍頓時語塞。
這件事情他也曾經想過,他這次並不是要逼閆子書提高酒價,而是希望他能與四大酒商商談一下,不要在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繼續開展商業競爭。
“難道你就不能低下頭去拜訪一下四大酒商嗎?你知不知道這幾間酒坊現在影響著多少個家庭,一旦你被擊垮,那就意味著他們都要餓肚子!”
“李兄,你想的太簡單了!”
“且不說四大酒商會不會接受我的拜訪,容許我繼續在登州立足,就算他們真的允許我在登州立足,如果他們想要我交出燒刀子的配方,你說我給還是不給?”
“如果給了,便意味著咱們之前鋪設的佈局都將化為泡影,依照四大酒商的實力,我相信他們可以把燒刀子的價錢壓的更低,等到那個時候,咱們同樣要被他們絞殺。”
“若是如此,那還不如選擇破釜沉舟,與他們硬碰硬的較量一番,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放出低價酒,逐步蠶食原本屬於四大酒商的市場,既然他們想將我排擠出登州,那我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我先頂不住,還是他們四大酒商頂不住!”
說到此處,閆子書已經是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原本他並不想與四大酒商撕破臉皮,只想在這小小的清遠縣經營好自己的酒坊。
可是四大酒商步步緊逼,甚至連一點活路的機會都不肯給他,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他不義了。
見閆子書還在意氣行事,李道龍無奈嘆了口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原材料的事情該如何解決?現在糧價節節攀升,我們很快就要無糧可用了!”
聞聽此言,閆子書笑著說道:“這一點李兄儘管放心,小弟早已經想好了其他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