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就是一路過的
相較於宋彎彎腦補裡的悽慘模樣,蘇茶的待遇其實還挺好。
世人愛美,對美好生物通常都是憐惜的,異性更甚。
押著蘇茶的保鏢們拿錢辦事,但也是男人,瞧得蘇茶如花似玉,哭唧唧地可憐,哪裏捨得給她下重手?
放是不敢放的,但行動上給予她適當的自由等優待,還是行的。
一百八十斤的壯漢,爲了給她止哭,硬是下車跑了一段路,給她買來幾根棒棒糖。
蘇茶:“……謝謝哥哥們。”
臨江醫院有宋氏的股份,算得上自家醫院,宋榮安把她鎖在宋天驕的隔壁房間,門口安排兩個大漢守著。
宋天驕被那病折騰了十幾年,精神蔫蔫的,得知蘇茶住在隔壁,高興地讓保鏢帶她去串門。
宋家的基因很不錯,即使因為化療剃了大光頭,多年臥病謹慎不濟,宋天驕看起來依然是個大帥哥。眉眼精緻,面板帶著病態的蒼白,眼神脆弱憂鬱,像極了漫畫裡的陰柔美男子。
見到她,兩眼水汪汪的,透著奇異的光彩。
“妹妹,你又來看我了。”
蘇茶神色冷淡:“爸讓我來的。”來給你捐腎。
別看宋天驕長得陰柔美麗,這貨骨子裏透著宋家的殘忍和自私,被他坑過幾次,她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
尤其是這麼多年來的苦痛,都源於他。
“那你自己不想來?”宋天驕問,固執地看著她,“你不想見到我嗎?”
蘇茶勾唇:“你說呢?”
宋天驕:“……反正你來了,我就當你擔心我,想念我了。”其實他心知肚明。
他這病早就該死了,這些年能活,全託蘇茶的福。
他親眼看著她從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年年長大成傾國絕色的美人,也親眼看著她這些年被抽血抽髓疼痛流淚,哭得不能自己。
醫生抽針時候沒有避著他,他也親眼見識過她後背大片風景。
少女的身段娉婷,面板潔白如玉,光滑如綢,偏後背部分,一片淤青接著一片淤青,密密麻麻都是針眼。
聖潔的白,淤痛的青,形成鮮明對比,觸目驚心。
讓他午夜夢迴,多有愧疚。
也讓他每每強忍化療劇痛時候,心有慰藉——
有人能感同身受他的疼痛,知道他的難過和酸楚。
當然,作為被迫受疼的主人,小姑娘不像他對她一樣,也喜歡他就是了。
蘇茶呵了聲:“你高興就好。”
蘇茶的冷淡沒能打擊青年的歡喜,他專注地看著她,純澈的眼神裡有著強烈的分享欲。
“妹妹,告訴你個好訊息,我這病能治了。陳醫生說給我找到了腎源,等換完腎,搭配陳醫生團隊研究出來的臨床藥物治療,有很大希望痊癒的。”
“等我病好,就能帶你出去走走了,妹妹你也不用再做各種穿透,陪我一起疼了。”
他眼眸晶亮,喜悅幾乎能從眼裏蹦出來。
“以後有我罩著你,誰也不能欺負你,你將會是宋家最高貴的公主。”
蘇茶差點沒撈起一邊的輸液瓶輪他臉上去。
還罩著她不欺負她,把她當成高貴公主養呢,現在全宋家都在算計她的腎!
他處境多開心,她就有多絕望。
蘇茶微微一笑,拉住宋天驕的手。
“嗯,我相信哥哥你能做到,所以你要早點好起來,保護我哦。”
宋天驕盯著她臉,都看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笑,不設防,不憎恨,不怨懟,充滿善意的笑。
她本就是藍雲白雲一樣的美好,這麼一笑,彷彿雨後晴天,整個病房都亮了。
宋天驕眼眸閃動,傻傻地說:“妹妹,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可要多笑笑……啊,好痛啊!”
一股強烈的酥麻從手腕出蔓延而出,眨眼之間,就籠罩全身。
宋天驕身子不受控制抽搐起來,痛得不住翻滾,兩眼翻白。
“快來人啊,哥哥病發了,叫醫生!快點,哥哥要是出了問題,誰擔當得起!”
蘇茶丟開宋天驕的手,站在病床邊表情誇張大喊。
頓時整個病房和走廊兵荒馬亂。
臨江醫院宋家是大股東,宋天驕是宋家的心肝寶貝,要是出了事兒,整個醫院的工作人員都吃不了兜著走!守門的保鏢也脫不了干係!
於是醫生進行搶救,護士輔助,保鏢忙著前後奔跑,腦中唯一想的事情就是怎麼把宋天驕的命給救回來。
宋天驕身子還沒從被電擊的反應中緩過來,這會兒還一抽一抽的,他難受地大叫,還不忘朝蘇茶的方向看一眼。
她是一束小太陽,每次光看見她,他身上的疼痛都能消一半。
只是這一抬眼,宋天驕就愣住了。
病房裏一陣慌亂,他那小太陽嘴角掛著冷漠至極的微笑,眼裏爬不上一絲絲的溫度,就那麼遊刃在忙亂的醫護人員中,悄然消失在病房門口。
宋天驕指著病房門口:“妹……”
果然是她搞的鬼!她想弄死他!
她果然還是恨他的!
可惜疼痛讓他說話不完整,手也沒力氣揮舞,只能眼睜睜看著蘇茶消失,而他被醫護人員們擋住視線。
宋天驕病“發”,整個樓層亂套,連保鏢都靜不下心來,蘇茶趁機逃出十三樓,鑽進電梯裡。
她並沒有折磨宋天驕的負罪感,這個人一直是趴在她身上的螞蟥,吸食她的性命而生,不但不感恩,還想摘她腎續命,死了還好!
只是負責照看宋天驕的醫護人員都是高階醫護,她的防身手鐲電流也不夠致命。
宋天驕應該是能逃過一劫的。
蘇茶跑人,保鏢一時沒注意,但也很快發現了。
“二小姐跑了!”
“快追!”
蘇茶還沒到一樓,整個院子都被通知到了,裏裏外外的保安跑動,一副把她抓到捆綁的架勢。
蘇茶沒法子下樓,只得就近停在五樓,尋了個房間鑽進去。
“你是誰?”
房間裡傳來冷漠的男聲,一隻胳膊架在她頸後,那力氣彷彿要扭斷她脖子。
蘇茶嘶了一聲,雙手舉起,緩緩轉身。
“別怕,我就是一路過的,沒有惡意……韓醉?”
看清男人面孔,蘇茶驚詫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