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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本王何錯之有

    謝傾暮中毒,聽說她還同時感染了風寒。

    因為藥物相剋,她只能選擇先治療風寒。

    眼下若是她還沒治療疫病,只怕現在已經毀容。

    殷承昭在這個時候看上其他女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正堂大門關上,屋中的暖意上上升,驅散幾人身上寒氣。

    殷瀾庭端起酒,給殷承昭倒了一杯。

    “三哥,這邊境可冷了,來,喝碗酒暖暖身子。”

    殷承昭看著遞到面前的酒,並沒有立刻端起喝。

    “殷瀾庭,本王之前是怎麼給你交代的?”

    殷瀾庭突然被叫全名,整顆心提起,不由自主緊張起來,身上的寒毛收緊直立。

    “三哥,本王是一直按照你的吩咐辦事的。

    是北藏人不講武德,殺了張御醫。

    要不是本王拼死帶著其他使臣殺出北藏,只怕你現在都看不見本王了。”

    顧妄見過吹牛的,還沒見過這麼指鹿為馬的吹。

    她偏過頭偷笑,聳動的肩膀瞬間出賣她。

    殷瀾庭自然是注意到,不過沒多調侃。

    殷承昭拋下京都那邊直接過來,肯定不止是爲了謝傾暮。

    眼下他還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到底是北藏的人不講武德,還是有人……居心叵測?”

    殷承昭說話間頓住,抬眼睨向殷瀾庭。

    殷瀾庭對上他眼中冰寒,身上的血彷彿被凍住,整個人如墜冰窖。

    “何威。”

    殷承昭朝外沉沉喚了一聲,低壓的嗓音透著懾人的寒意,正堂那氣氛陡然嚴峻。

    大門從外面推開,何威帶著一個人走進來。

    看清那人的模樣,殷瀾庭呼吸一滯,瞳孔瞪大,神情驚駭。

    屋外竄進來的朔風冷冷拍在他臉上,窒息感猶如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他。

    “下官見過攝政王,見過越王。”

    來人正是之前本應該死在北藏的張御醫。

    殷瀾庭緊張得說話的舌頭打結。

    “張御醫,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張御醫抬頭,冰冷的目光漠然望向殷瀾庭,語氣生疏冰涼,如冬日冰冷細雨,寒意刺骨。

    “若非攝政王提前安排人保護下官,下官確實差點被殺。”

    殷瀾庭喉結上下一滑,艱難嚥了口唾沫,口中乾澀。

    “三哥,這本王真不知道,本王是看到張御醫的屍體,才知道他已經遇害,這一切都是北藏的人乾的。”

    張御醫口中發出兩聲短促輕蔑譏笑,目光逼視殷瀾庭。

    “呵呵,越王很高明,讓殺手假扮成北藏人動手,可北藏人又有何理由要對下官動手?”

    “這個本王也不清楚,似乎是洛城那邊已經有治療疫病的辦法,其中牽扯到北藏國事。”

    張御醫輕笑一聲,面色不屑。

    “東西是攝政王給越王的,能治療疫病的解藥只有下官有,還有誰能有?”

    顧妄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嚐嚐成色。

    辛辣的灼燙感從喉嚨一路流經食道,落入胃中。

    口中醇香久久不散,是個好酒。

    聞言她忍不住出聲道:“王妃就有。”

    她下巴微抬,說得無比自信驕傲。

    張御醫:“……”王妃跟王爺是一體,王妃知道這有什麼可驚訝的?

    他不屑擺手,雙手背在身後。

    一時間,正堂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目光炯炯盯向殷瀾庭。

    火炭中發出輕微迸裂聲,火花濺起三四點。

    殷瀾庭握緊拳頭,掌心全是冷汗。

    “三哥這是懷疑本王?”

    “不是懷疑,是確認。”

    他淡漠說著,不悅的給顧妄一個眼神。

    顧妄爽快站起身,拿出一包白粉,倒在殷承昭面前的酒中。

    殷瀾庭腦海中警鈴大作,危機感激得身上的寒毛立起,腳尖蜷縮。

    白色粉末很快化在酒中,完全看不出來。

    殷承昭再次開口,聲音依舊不冷不熱,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

    “王妃的毒,是你下的吧,她身體本就弱。

    風寒高燒,加上你的毒,現在虛弱得連覺都睡不安穩。

    臉上毀容,不願摘下頭上冪籬,整日鬱鬱寡歡。”

    他話音未落,顧妄已經起身把酒遞到殷瀾庭面前。

    殷承昭幽深的墨眸中,顏色冰冷,溢位懾人殺意。

    “這碗酒,你是要本王親自餵你,還是你自己喝?”

    正堂中的空氣似乎凝固般,殷瀾庭胸口堵得有些喘不上氣。

    “三哥,我們現在正在和北藏開戰,本王沒了,誰來抵禦北藏?”

    “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和北藏開戰?”

    殷承昭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深邃的墨眸中,迸射出驚人戾氣。

    殷瀾庭心中一咯噔,被他兇悍的氣勢震懾,唇瓣微張,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本王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把握。”

    顧妄端起酒,剛靠近殷瀾庭的唇,他驟然打翻酒杯。

    堆積在他胸口的怒火,在這一刻驟然爆發。

    他站起身,雙手“啪”的撐在桌面上,嘶吼狂怒。

    “殷承昭,你他媽在想什麼?這麼一個大好機會,還說是本王做錯了,本王何錯之有?”

    張御醫被他如野獸般瘋狂的氣勢嚇住,不由自主朝後退了退。

    顧妄眉心一擰,後撤一步,擺出防禦的姿勢,隨時準備動手。

    殷承昭望著碎了一地的碗,酒水也灑落在地。

    “這麼說來,你是要本王親自動手。”

    他漠然說著,身體已經動起來。

    重新拿碗,倒酒,放藥,動作溫吞悠閒,一點也不著急,一舉一動,透出貴族的修養和氣息。

    光是看著他做完這一套動作,就是視覺上的極至享受,同時壓迫感也分外拉滿。

    殷瀾庭僵硬站在原地,想要動作,卻動不起來。

    殷承昭端著酒朝他走來,站在他面前。

    殷瀾庭的身體像是完全不聽他的掌控,依舊無法動彈。

    細密的冷汗佈滿額頭,他眼眶通紅。

    碗遞到他嘴邊,他心底的恐懼在這一刻達到最高值,轉化為動力。

    他動起手,冷不丁被後面的顧妄點穴定住身體。

    殷承昭捏著他的嘴扳開,往他的嘴裏倒酒。

    張御醫又忘後面縮了縮,對殷承昭的懼意覆蓋全身。

    殷瀾庭不甘的死死盯著殷承昭的臉,神情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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