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這下可服
她得在一個適合的時機出去,保證雙方會停手,又要保證自己的安危。
她和無聲跟上前,躲在旁邊的屋內,遠遠看向城門口。
金戈相擊聲,嘶吼聲,吶喊聲,混亂攪成一片。
白雪落下,染成血紅,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濃郁得窒息。
城門被撞得震耳欲聾,沉悶作響,一下一下,彷彿大鼓捶在謝傾暮心頭。
抵住城門計程車兵被撞得朝後退,又快速上前抵住,反覆如此。
即便北藏士兵身染疫病,在不懼死亡下,爆發出的能力,也令人喟嘆咂舌。
“他們上樓了。”
無聲出聲,謝傾暮抬眼望向城門上方,上面雙方相互廝殺,越來越多的北藏士兵爬上城牆。
殷瀾庭在其中揮舞長槍,殺人如切瓜。
死亡的嘶叫聲在謝傾暮耳邊紛紛擾擾。
她握了握拳,穩住心緒,繼續蟄伏,靜待時機。
城門砰然破開,北藏士兵廝殺進來。
領兵的北藏將軍騎在馬上,衝進城中。
殷瀾庭一見,立刻躍下城門,朝北藏將軍殺去。
他一出手,便把對方打落下馬,鋒利槍頭砍在北藏將軍肩上。
他染血的臉上笑容扭曲,提著長槍朝北藏將軍再次刺去,勢如破竹。
“去。”謝傾暮輕聲道。
無聲猶豫了一下。
她有些被殷瀾庭的瘋癲嚇住。
這個時候的殷瀾庭,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更像是一條只會咬人的瘋狗。
她若是上前,只怕他也不會停手。
“怎麼?害怕了?”
謝傾暮回頭,清楚的看到無聲臉上一閃而過的畏懼。
她勾唇諷刺的笑,說出的話,像是一根刺,扎進無聲耳朵裡。
“拜塵閣的殺手也會怕?”
無聲冷冷斜睨謝傾暮,這人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害怕的人是你吧?”
“……”
謝傾暮不害怕是假的,她的腿都軟了。
她只是個普通人,哪見過這種場面?
她拍了拍無聲的肩,給她鼓勵。
“去吧,小心些,只有那個北藏將軍,才能讓北藏人停手。”
“可你也別忘了,能讓東明士兵停手的,只有殷瀾庭。
你看他現在是什麼樣?你憑什麼覺得他會讓人停手?”
這一點,謝傾暮早起想過,若是殷瀾庭不同意停手,她再出手。
無聲嘴上雖然質疑,但也沒有違抗謝傾暮的命令,挺身而出。
北藏將軍負傷,還沒來得及反應,殷瀾庭的長槍再次刺來。
他瞪大眼,眼前的一幕,突然放慢了速度,一切都慢得不可思議,他又無法做出反應。
這就是死亡?
他以為自己要死時,本應落在他身上的長槍被人擋住。
“鐺”的一聲,刀槍相擊,擦出花火。
“越王,住手!我們已經找到能治療北藏疫病的藥,沒必要繼續打下去。”
北藏將軍聽到這話,如同聽到天籟,連忙高聲呵道。
“都住手!”
一時間,所有打成一團計程車兵停手,街上靜得可怕,只能聽到雪花簌簌落下的輕微沙沙聲。
躺在地上的北藏將軍來不及起來,就迫不及待追問。
“姑娘,你們當真有治療疫病的藥?”
他們這次衝入城中,是爲了救出被困在裡面的北藏百姓。
可比起北藏百姓,眼下解藥更為重要。
“當然。”
無聲話音落下,殷瀾庭冷不丁大吼。
“敵軍尚未投降,你們怎麼還停手了?都給本王殺!”
殷瀾庭眼眶通紅,神色兇駭,猶如惡鬼。
謝傾暮看殷瀾庭已經殺紅眼,壓制心底懼意,從屋中走出。
“都住手!”
東明的兵正欲動手,聽到這一聲,又猶豫住。
“見此令牌,如攝政王親臨!”
所有人看到她手中令牌,更是沒有再繼續動手的心思。
現在在東明,攝政王的話,相當於皇上的話,誰敢違抗?
殷瀾庭兇悍的目光落在謝傾暮身上,眼中迸射出駭人的殺意。
他周遭的空氣,緩緩凝固,令人喘不過氣,冷得徹底。
“攝政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會真以為,他們打進來,我們就是輸了吧?
告訴你,城外本王還有三千將士,隨時都能衝進來!”
殷瀾庭聲勢浩大,氣勢豪邁,氣場上絲毫不輸。
北藏計程車兵聽到他這話,眼中皆閃過一絲懼意,轉瞬即逝。
他們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來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眼下局勢暫時穩定,謝傾暮深呼一口氣,讓狂亂緊張跳動的心,儘量慢下來。
“東明不需要對北藏用兵,最開始也只是來此幫北藏……”
謝傾暮話還沒說完,殷瀾庭倏爾揮動手中長槍,朝她刺來。
無聲心中大驚,眼下她和殷瀾庭之間的距離太遠,距離謝傾暮更是遠,壓根趕不過去。
“王妃!”
她大聲驚呼,心跳驟然加快。
謝傾暮還不能死,她死了,他們這些人,便只剩死路一條。
她是第一個做出短暫抑制毒素解藥的人,也有可能是製作出完美解藥的人。
無聲握緊手中彎刀,奮力擲去。
殷瀾庭像是身後長了眼,手中長槍朝會一揮,錚然聲響,彎刀掉落在地。
無聲呼吸一滯,雙腿像是陷入地中,無法邁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殷瀾庭刺向謝傾暮。
面對來勢洶洶的殷瀾庭,謝傾暮絲毫不慌。
腳下踩著輕鬆步伐,側身輕易躲過殷瀾庭的攻擊。
殷瀾庭一擊不成,再次朝謝傾暮暉槍。
謝傾暮提起手中裹著白布的長劍做擋。
轉動長劍,堅硬的劍鞘在槍身上一轉,驟然打向殷瀾庭胸前。
驟痛襲來,殷瀾庭胸前悶痛,這才找回一點理智。
差點忘了,謝傾暮內力不俗,可見是個高手。
他正預反擊,謝傾暮手中長劍劍尾打在他的手臂關節處。
他痛得驟然鬆手,手中長槍掉落。
謝傾暮隨意揮動長劍打向他的肩膀,似有一座泰山往他身上壓下來。
他雙腿發軟,控制不住的往下跪去。
愣了半息,殷瀾庭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單膝跪在謝傾暮面前。
“這下可服?”
這話傳入他的耳中,他心神一晃,仰頭蔑視面前的人,眼前生出殷承昭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