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不愛你,可我深愛她
“憬塵,好久不見。”溫情夕雙手撐著車窗,眸子笑著,裡面是明晃晃的侵略。
這裏不是國內,她終於,不需要再偽裝了。
易憬塵沒有下車。
他戴著墨鏡,微微仰頭,緊繃的下頜線,訴說著主人此刻的壞心情。
聲音帶著冰碴,“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剛到。”溫情夕略微彎腰,離他又近了幾分,“你現在有沒有後悔?”
易憬塵沉默不語。
等著她的下文。
“憬塵,在你最艱難的時刻,黎爾在幹什麼?她能幫你什麼?”溫情夕冷笑著問。
神情冷傲,“我不怪你,男人嘛,都喜歡追求新鮮,但你總會明白,誰纔是最適合你的人。”
易憬塵挑了下眉。
淡淡道,“你不幹傳銷可惜了。”
“......”溫情夕雙手抱臂,緩緩起身,凝望著面前這個男人英俊的側臉。
內心深處隱藏的暴戾,快要掩蓋不住。
她還能忍多久?
在易憬塵身上,她已經花了足夠的耐心,他怎麼就是不明白呢?黎爾到底有什麼好?
從小到大,易憬塵無論走到哪兒,都是風雲人物。她總是默默跟在他後面,等著他回頭。
高中時,和易憬塵同一個興趣小組的女孩,因為虛榮心造謠,說:易憬塵帶自己去看了電影。
易校草有女朋友這件事就在學校傳開了。
沒出幾天,溫情夕帶著小姐妹找到那個女孩,把那人狠狠揍了一頓,還拍了照片,後來,那女孩就轉學了。
這件事就像空氣中的一粒塵埃,在學校都沒有翻起風浪,因為,溫雄給了那家人一筆錢,算是私了。
溫情夕還記得,當時,爺爺說: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和事都是明碼標價的,只要錢到位,就可以解決。
所以
黎爾值多少錢?
“情夕。”
易憬塵抬眸,一雙桃花眼極為冷漠,“我對溫家手下留情,不是因為你。
一個溫家而已,你覺得我在乎?
你是比黎爾出身顯貴,拋開這些你還有什麼?但黎爾不同,她善良寬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你或許比她更適合當易夫人,但是,我不愛你。
可我深愛她。”
溫情夕臉上的平靜再難維持,整個人像是被撕碎,眼神悽悽,帶著破碎的美。
可眼底殘存的狠決,也在訴說著這個人的偏執。
這是第一次,易憬塵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可謂是一點念想都不給她留。
對她可真是狠啊。
難道,那麼多年的追隨與陪伴,在他心裏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憬塵,你一定會後悔的。”溫情夕睜大眼睛,把那點水汽逼回眼眶,轉身開車離去。
易憬塵收回視線。
眼神平波無痕,對司機道,“走吧。”
路上,他收到黎爾發的一份手寫菜譜,是他經常吃的菜,還貼心標註了忌口。
【把菜譜給管家,讓廚房照著做,好好吃飯呀,我會定時查崗的,要是讓我發現你餓肚子,哼哼......】
一句短短的訊息。
易憬塵卻翻來覆去得看,神情是無限的溫柔,與方纔對著溫情夕時的冷漠,截然不同。
司機從鏡子裡瞄見,問,“易夫人這次沒跟過來?”
“她是大忙人。”易憬塵笑著道。
雖這麼說,但臉上笑容不減,都是男人,司機只一眼,就能明白,易先生肯定深愛他的太太。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
剛纔那個女人怎麼就看不透呢?
如易憬塵所說,大忙人黎爾,開啟了她這一天充實繁忙的行程,早上奔赴市場。
約見了兩個建工廠的老闆。
繞了一圈下來,把半個贛州都轉遍了,幸好,兩人知道今天要走路,都穿得是平底鞋,要不然,腿非斷了不可。
第一天,無功而返。
賀童安慰她,“下市場就是這樣,電話裡談和麪談是兩回事,尤其做咱們這行,勘察和實地考察都很重要。”
黎爾點點頭,深有體會。
晚上,她們在酒店附近吃了家燒烤,等餐間隙,賀童接了個電話,回來落座時,欠身,脖子上的吊墜從領口露了出來。
碧綠的翡翠在燈光下,散發著輕盈的光暈,很漂亮。
“賀工,你的墜子好美。”黎爾喝著飲料稱讚道。
賀童笑容微滯。
而後,輕聲道,“是我舅舅的遺物。”
黎爾咬著吸管,撓撓額頭,心裏不禁自責,自己這張嘴啊,怎麼就愛到處惹官司呢?
“沒事,他去世很多年了,也不是不能提。”賀童牽動嘴角,眼神溫柔,像個知心的大姐姐。
“你和舅舅關係很親?”黎爾心裏有些羨慕。
失憶讓她的感情認知度降低,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如何將父親作為偶像,也不知道在鄉下的母親,是否想念她。
醒來的世界,與她緊密相關的人,似乎只有她的丈夫,易憬塵。
賀童把墜子塞回衣領,語氣落寞道,“我舅舅是家族裏最有出息的人。”
說話時,她的眼裏都是懷念。
黎爾坐在對面,感到酸澀,微微嘆氣,甩寶,“哎,我應該是我們家族裏,最沒出息的人。”
賀童笑了。
問,“怎麼說?”
“因為,有出息的都自己當富婆,沒出息的才傍大款。”黎爾言之鑿鑿。
好傢伙,景州的首富,讓她一句大款就給簡單粗暴的概括了。
“......”賀童笑著搖搖頭。
心道:你以為這大款誰都能傍啊?
經黎爾這麼插科打諢,方纔低落的氣氛,倒是熱騰起來,奔波了一天的出差二人組,填飽肚子,溜達著回酒店。
進了電梯,門剛關上,上面的燈管閃了幾下,啪得滅了,接著,電梯廂開始急劇下降。
黎爾距離按鍵很近,快速將所有的數字都按了一遍。
轉頭,賀童貼著牆壁,身體半蹲,兩手向後作為支撐,面色蒼白。
“賀工?你......”黎爾剛開口,身體便不受控制搖晃,電梯廂左右擺動著,發出詭異的摩擦聲。
接著,噪音戛然而止。
電梯停了下來。
按鍵上的數字滅了,不知道此時在幾樓,頭頂只有一束燈還亮著,發著幽冷的光,而報警器,早已失靈。
黎爾掏出手機,亦沒有訊號。
這可怎麼辦?
突然,她的肩上多了一隻手,黎爾被這冷不丁的動作,嚇了一跳,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