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睡個男人,激動什麼
第二天要退房的時候,她一邊強忍著腰痠腿軟,一邊幽怨地瞪著神清氣爽的徐言川。
明明兩個人都是一晚沒睡,憑什麼狀態差這麼多?
“怎麼,想要我幫你穿?”留意到她的小眼神,徐言川輕輕勾了勾唇,“也不是不可以。”
“滾!”林芝意繃著一張臉,扣好最後一粒釦子,拿上包就匆匆往外走。
徐言川雙手插著兜,跟在她身後,臉上神情極度愉悅。
林芝意剛開啟房門,就跟隔壁同樣開門出來的蘇鳴軒打了個照面。
兩人俱是一楞,林芝意眼疾手快地把緊跟著要出來的徐言川給推回房間裡,砰地一聲鎖上房門。
“你——”蘇鳴軒回過神來,目光觸及林芝意脖頸和鎖骨後,幾步上前,掐著她的下頦,拉開衣領,在看見那些曖昧痕跡的瞬間變得暴怒。
“林芝意!你要不要臉!你昨晚跟哪個野男人鬼混?”
“關你什麼事?你沒資格管我的事。”林芝意猛地打掉他的手,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直接就要走。
她不讓蘇鳴軒和徐言川打照面,不是因為顧及他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想省掉許多麻煩。
畢竟蘇鳴軒鬧也就是他一個人鬧,但是扯上徐言川,那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我沒資格管?”蘇鳴軒攔住她不讓走,憤怒得雙眼赤紅,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你可別忘記了我們有婚約!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揹着我跟別的男人鬼混,當然關我的事!”
“哦?”林芝意冷笑起來,嘲諷的眼神落在蘇鳴軒的房門上,“那你昨晚在酒店裏又做了什麼?”
蘇鳴軒臉色一變,不敢對上林芝意的目光,避而不答,只是道:“你把門開啟!讓那個野男人給我出來,我要看一看那個王八蛋是誰!”
“開門可以啊。”林芝意輕飄飄地彈了彈指甲,蔥白的指尖點了點蘇鳴軒的房門,無所謂地說,“只要你先把你的房間開啟,讓我看一看裡面跟你過夜的女人是誰?”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鳴軒梗著脖子嘴硬,神情卻越發的心虛,“我昨晚是一個人!”
這藏著掖著的態度,倒是跟平日恨不得把女人都領到她面前來噁心她的作風不太一樣。
原來他也知道她有多討厭羅依依這個繼姐。
她父親死後不久,母親就帶著她嫁給了繼父羅莊平。
從小到大,爲了討好繼父和繼姐,母親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冷漠至極,不聞不問,任憑羅依依往死裡欺負她。
若不是羅莊平想要利用她跟徐家的婚約,只怕她都活不到這麼大。
到了高中的時候,羅依依更是領著同學霸凌她。
課桌被寫滿髒話,課本作業全被撕爛,抽屜裡被塞進死蛇死老鼠,被髒潑水,被反鎖在洗手間一整夜……
種種惡劣行徑數不勝數。
後來羅依依那些人的霸凌行為為什麼停止的,她並不知道。
但是就算這段被霸凌的經歷只有半個學期,卻也給她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而這些蘇鳴軒是很清楚的,因為他曾經冷眼旁觀過她被欺凌。
可他現在偏偏要和羅依依攪和在一起。
那林芝意覺得跟他撕破臉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一個人?那那個叫了大半夜的女人不會是鬼吧?”林芝意看著蘇鳴軒略顯慌亂的神情,諷刺地笑了,“別說,叫得還挺好聽的。”
提起這個,蘇鳴軒的眼睛更紅了,昨晚隔壁折騰了一整夜的動靜他也不是沒聽見。
當時,他還跟羅依依調侃隔壁的女人嗓音比她好聽多了,慵懶嬌軟,彷彿帶著無數把小鉤子,勾得人心蕩神搖。
甚至到了後來,他聽見那勾人的嗓音,對羅依依都失去了興致。心裏還惦記著第二天要打聽一下隔壁的女人是誰。
現在知道那女人居然是林芝意,還是別的男人讓她發出如此撩人的聲音,蘇鳴軒就恨不得拿把刀將那個野男人捅成篩子。
“我讓你把門開啟,聽見沒有!”他狠狠地踹著林芝意的房門,門板肉眼可見地凹進去一塊。
林芝意皺緊了眉頭,深怕蘇鳴軒把房間裡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給惹毛了,真出來對上了,那可就是後患無窮。
“蘇鳴軒,你鬧什麼?我們這婚約怎麼回事,你心裏難道不明白?”
“這些年,你帶著多少人舞到我面前,我從沒幹涉過你吧?”
“我睡個男人而已,你激動什麼?”
林芝意滿臉不耐煩,她其實不能理解蘇鳴軒的憤怒。
當年,她父親車禍死亡後,把心臟捐給了需要換心的徐海林。
徐海林因此決定把她納入羽翼,將來讓她嫁入徐家。
最開始,他是打算讓自己的二兒子徐景辭和林芝意訂婚的。
吳秀榮看不上林芝意,打死也不同意。
最後,反而讓徐海林以此為藉口把私生子蘇鳴軒給帶了回來,成了林芝意的未婚夫。
吳秀榮也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大鬧了一場,才阻止了徐海林為蘇鳴軒改姓。
但也因此有很多人拿這件事嘲笑蘇鳴軒,說他如果不是靠著林芝意,根本不能回到徐家。
甚至有人說他是林芝意的童養夫。
故而蘇鳴軒從小就很討厭林芝意,可他又不敢明著提出解除婚約,跟徐海林對着幹。
在他內心深處其實有一部分相信了那些譏笑他的話,認為如果解除婚約,也許徐海林會把他趕走,畢竟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正式改姓。
他欺軟怕硬,柿子只敢挑軟的捏,不敢惹怒自己父親,就專門噁心林芝意。
從高中開始,在周圍所有人都知道林芝意是他未婚妻的情況下,他換女朋友的速度就跟換衣服一樣。
也是因他如此不把林芝意放在眼裏的表現,羅依依那些人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肆無忌憚的霸凌林芝意。
其實當年還不懂情愛的林芝意在羅家受盡冷待後,曾經也是對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有過那麼一絲隱隱的期待。
不過那絲期待很快就在蘇鳴軒的冷眼旁觀中化為灰燼,絕無復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