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圓滿結局
被“判官”追上的雷老虎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一個轉身便抽出警棍如餓虎撲食一般和他鬥在了一起。
並且此時的雷老虎不論是反應能力還是速度和力量都不輸於“判官”,他也就堪堪仗著刀法精妙維持了一個不落下風。
雷老虎的名頭絕對不是白叫的,不但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這傢伙竟是仗著身穿防彈衣,加上要害加裝有防具,招招搏命,混不顧對方刀光如雪。
任你刀法如何精妙得玩出花來,老子就是一棍對著頭猛敲下去!
雷老虎用的正是爺爺教他的丘八遇秀才的策略,生生用以傷換傷的笨辦法,在硬挨幾刀的情況下將“判官”敲得頭破血流。
這是雷老虎生平最得意的一戰,據他所說,普通人捱了這幾下,往輕了說是重度腦震盪,往重了說頭骨爆裂也是可能的。
所以那怕是強如“判官”這樣的高手,也要頭暈眼花,戰力大打折扣。
不是“判官”不利害,而是狂化後的雷老虎簡直不是人。
僵持的結果可想而知,後續接應的警察源源不斷的趕來,判官見勢不妙之下重新逃入下水道狼狽逃竄,雷老虎自然是緊追不捨。
並且雷老虎是帶槍的,先前近身肉搏反不如警棍好使,此時自然不會客氣,也不管什麼警告不警告,衝進下水道拔槍就射,成功將“判官”擊傷。
兩人一追一逃,期間雷老虎又再次擊傷“判官”小腹。不過“判官”的頑強桀驁也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硬抵著傷勢逃離了雷老虎的視線。
而雷老虎因為藥效的時間就要中斷,也不敢再深入追擊,連忙從下水道出來,派人接替自己展開大搜查。
這一次因為判官身負兩處槍傷,加之警方準備充分,行動及時,數十條警犬順著血跡狂追,判官終於沒有逃脫。
這傢伙確實十分悍勇,在沒有人接應的情況下生生逃到了海邊一處隱秘的安全屋,並且登上了大飛逃走。
不過海警早就嚴陣以待,數艘緝私艇四下包圍,形成天羅地網之勢。
最後這傢伙眼見逃脫無望,引爆炸藥,船毀人亡。
本來這已經是完美的結局,然而結案的時候因為沒有找到這傢伙的屍體,雷老虎和爺爺心頭一直有個疙瘩。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算是十分遺憾。
所以現在這位“判官”,雷老虎並不能判斷是不是二十年前的“判官”,只能認為手法是一脈相承,但大機率是二代判官,閻羅殿是一個有著十分久遠傳承的犯罪組織。
說完往事,整個房間裡已是煙霧瀰漫,雷老虎整個人都象是籠罩在雲霧當中。
前塵往事就這樣被層層迷霧籠罩,根據這些資料,我根本看不清楚真相。
我問雷老虎:“昨晚死掉的宏信和尚就是二十年前的爆料者吧?”
雷老虎肯定:“就是他。”
“我好像明白了,這恐怕是一個珍瓏。”我說道。
“珍瓏?什麼意思?”雷老虎問。
“圍棋中的殘局,也是殺局,而爺爺就是破局者,所以他們纔會……”我慢慢回答。
“你覺得你爺爺已經破解了他們的殺人手法嗎?”作為一個老警察,判官的作案手法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塊石頭,如梗在喉。
我搖頭:“我不知道。”
實際上,我認為這並不是最重要的,至少不是絕對的,就象爺爺那樣,找出他們的目的纔是破案的關鍵。
對於這個案子,我已經隱隱有了些頭緒,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說這些為時尚早。
對於“閻羅殿”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只能先選擇蟄伏,找準它的死穴,一擊必殺!
雷老虎長長嘆息了一聲,拍著我的肩膀:“小末,你搬到我家來住吧,夠寬,也幫我管教你兩個弟弟妹妹?”
我心頭一暖,雷老虎這是怕我再有危險。
危險是有的,這點我很明白,但報仇這件事我不願意牽扯到旁人。
我知道,在自己足以對付這些之前,我需要低調低調再低調,因為我可以肯定,雖然“閻羅殿”並沒有把我這個螻蟻放在心上,但也絕不會放任不理,只要我表現出有威脅的態勢,它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將這種可能掐滅。
託庇於旁人,又或者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我現在的情況,泯然眾人才是最好的韜光養晦,就如同水滴入大海,石子進了沙漠。
“謝謝雷叔叔,不用的,爺爺已經不在了,這一局就算了結了,這些人也不會再把事件鬧大,所以我還是安安靜靜的生活好了。”
雷老虎還要再勸,我說:“倒是雷叔叔你自己要小心,當年的案子,主要的人物,現在活著的就只有你了,一定要小心行事,再怎麼注意也不為過的。”
“嗯,這點你和你你爺爺很象,未慮勝先慮敗,我最怕的是這傢伙不敢來找我,不過我也會注意。”雷老虎生怕牽連了我,這纔打消了接我去他家的念頭。
“小末,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你爺爺不在了,我就是你親叔,有什麼事儘管找我。我希望你能聽你爺爺的話,好好的上學,事業有成。將來做個良醫!‘判官’的案子叔叔不會放手的,我會一直追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給你爺爺一個交代!”
“雷叔叔,我信你,還請你千萬保重。”我說。
事實上,雷老虎的決心我相信,但他的能力嘛,老實說,我並不抱多大希望。
這件事我一定要親手解決。
爺爺當年能把判官逼得走投無路,就證明了醫罪者的絕學正是“閻羅殿”的剋星。
雖說爺爺已經不在,可他也把他會的東西全部教給了我,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必須要親手將‘判官’,‘閻羅殿’統統繩之以法!
雷老虎一直看著我吃了些東西下肚,然後又等有警員將旺財帶來陪我才起身離開。
醫院是不可以帶寵物的,所以雷老虎給旺財弄了一套警犬的服裝給旺財穿上,這樣便得以矇混過關。
雷老虎看似簡單粗暴,實則也有細膩的一面。
天色已黑,我看向床頭,那裏有一疊錢,是雷老虎給我的,我沒有拒絕,因為我現在真的需要錢。
今後的生活其實並不是多大問題,感謝爺爺的遺澤,那幢小四合院租出去就基本夠我的生活費了。加上雷老虎的爭取,爺爺這次也有一筆撫卹金,交學費也是不用發愁的。
但我依然需要這筆錢,現在辦事不用錢是不行的,更何況,我準備要做的事還是殺人,更少不了錢。
是的,我準備去殺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子口袋,有一個小小的鼓囊,有點硌手,不過很令我心安。
那裏麵是我在現場瞞著雷老虎他們儲存下來的重要物證,有了這兩樣小東西,我就很大機率殺人成功。
爺爺就這麼走了,豈不孤單!
必須有人在路上陪他,這個人,必須是……判官!
他必須死!
很可笑,很自不量力是嗎?
不,經過深思熟慮,我覺得,現在這個時間段,很可能就是我唯一殺死“判官”的機會,一旦錯過,真的可能要過二三十年之後了。
今晚的夜色,天空中的北斗七星特別的明亮。
爺爺說過,天上的星辰對應了每一個人的命格,爺爺的本命星官是南鬥之一,具體是那一宮他並沒有明言,我也沒有推算過,不過,想必現在爺爺就在天上注視著我吧……
南鬥司命注生,爺爺給了我新的生命。
北斗解厄注死,我的本命星正是北斗天權!
我緊咬嘴唇,心裏默默地念道:
判官,下一次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你的斃命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