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車裏，我愕然，問楊叔：“這個保安未免太頭鐵了吧？”

    楊叔淡淡一笑，“保安在正常的情況下，不敢也不可能做這樣的情況，現在這種情況只證明了他顯然接到命令必須攔住外人，所以這家公司沒他表面這麼幹淨。”

    “那怎麼辦？”現在沒見到本人，又沒有證據顯示史密斯是嫌疑人，也沒辦法來硬的。

    “辦法有的是。”楊叔拿出電話，拔了一個號碼。

    那邊很快有人接聽，“老楊，什麼事？”

    “我這邊需要訊問一名外國人，這傢伙很不配合，需要你幫忙。”

    “把資料發過來。”

    “小周，史密斯資料……”楊叔示意技術組發資料，手機保持通暢。

    大約二十分鐘，那邊道：“史密斯在國際刑警那裏有案底，他去年涉嫌一筆轉移到開曼群島的資金去向不明，國際刑警要求史密斯協助調查，已經發函兩次，但是史密斯都以人在國外為由拒不到場，國際刑警已經向我國發出協查通知。你可以用這個理由要求他必須履行。”

    楊叔問：“能不能用強？這傢伙是個用槍的高手，剛剛在醉雨大酒店發生的案件你知道了吧，他是利害方之一。”

    那邊道：“如果用強的話，你應該向檢察官申請，要求史密斯配合，若不配合纔可以用手段。”

    楊叔道：“沒時間了，現在我的人被堵在外面，裡面可能已經在銷燬證據，而且我懷疑這件案子跟國際洗錢聯盟有關，嚴重威脅我市的經濟安全。”

    “這麼急……你等等。”

    過了一會，那邊又說道：“我跟駐紮在我市的國際刑警緊急溝通了，他們可以授權強制執行，不過事後要把材料轉交一份給他們。稍等一會，通緝令很快傳過去給你。”

    楊叔大喜：“多謝震海兄，幫我向外事的兄弟們道聲謝，事情辦完，我請你們喝酒。”

    那人又道：“喝酒就不必了，你幫我清理一些垃圾郵件，近來給我們寄鈣片的特別多，煩不勝煩，哎，忍辱負重……哪象你，快意恩仇，多痛快……”

    “楊叔，什麼清理垃圾郵件？”我大奇，這些人明顯是***下屬部門的，長袖善舞不足為奇，可寄鈣片是怎麼回事？

    “有些人貼心得很，天天往他們外事司寄鈣片，而且是一粒一粒的天天寄，說他們缺鈣要補補，震海老哥被搞得煩得不得了，還沒法發火，這算什麼事……”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天天抗議嚴正宣告，可不是讓國人以為他們缺鈣嗎？尤其是一些情緒激動的就行動起來寄鈣片，歸根到底，還是不夠強大，商省是經濟大省，這些年來國際的經濟大案屢屢發生，重案組的重心已經從刑事轉向經濟，只有紮緊了籬笆野狗才不會有機會鑽進來，而且還要斬斷伸進來的黑手才能使國家儘快地強大起來。

    又過了五分鐘，通緝令傳了過來。

    楊叔一聲令下，十幾名便衣一起進場，電源切斷，訊號遮蔽，所有工作人員被嚴令不得異動，那名頭鐵的保安第一個被拿下，然後三樓以上頃刻被全面攻入……

    但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整個別墅翻遍，史密斯竟然無影無蹤……

    又過了五分鐘，有新發現，在雜物房發現一名被剝得光溜的清潔工……

    可以推斷出來，史密斯將他打暈然後化裝成他的模樣出了別墅。

    問撲克臉保安為什麼攔著不讓進入，保安說：“史密斯先生交代，除了清潔工外，不要放任何人進來，無論是誰什麼理由。”

    史密斯走得十分匆忙，辦公室裏一片凌亂，最讓人側目的是還在冒著熱氣的膝上型電腦，一個咖啡杯倒在鍵盤上面，裡面的咖啡已經全部進入電腦，發出一股電路燒燬混合著咖啡的氣味，十分刺鼻……

    技術組小周隨後進來，直接開始檢查電腦，五分鐘後給出結論：“南北橋晶片燒燬，沒有維修價值，硬碟被反覆多次格式化，洗的乾乾淨淨，很難修復出資料，只能試試，希望不大。”

    “不過格式化前電腦是好的，深度格式化需要專業人士操作……”

    三分鐘後帶進來一名電腦技術員，技術員道：“是早上史密斯先生出去前讓我過來洗乾淨的，我做這行的，老闆說什麼就做什麼。”

    “你格式化前看到過什麼？”我不相信這傢伙沒有偷看，年初港島某明星把自己的電腦送修，結果被技術員取出裡面的資料傳到外面，豔照門事件從此天下皆知。

    技術員眨了眨眼睛，我看出他心虛，便道：“這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的證物，你的行為客觀上為犯罪分子銷燬了證據，現在是立功的機會。”

    技術員十分上道，立刻回答：

    “這臺電腦原來的無線網絡卡和有線網絡卡被老闆讓我取掉了，因此是沒辦法用它上網的，老闆都是用定製的黑莓手機用特製的連線連線電腦傳輸資料。大家都知道這臺電腦存著公司的機密賬目。早上清理電腦的時候我偷偷看過，發現有個128位的加密檔案，老闆吩咐要反覆格式化就是爲了不能讓這個檔案恢復。”

    保密程度最高的黑莓手機（據說米利堅總統用的就是同牌同款手機），並不能令史密斯放心，還要把東西存放到取掉網絡卡的筆記本，還要再存放進破解難度極高的128位加密檔案裡面……

    為什麼會這樣？

    沉思良久，我對楊叔道：

    “有點解釋不通……正常情況下，史密斯感受到了威脅，所以不把資料儲存到手機而是存到公司電腦，這樣一來，萬一他出事，那麼公司電腦會被警方調查，他可以留給警方有用的資料直指對方，也算幫他報仇……他不好過也不能讓對方好過。可如果史密斯洗掉了所有資料，那隻能代表……這些資料就算是他死了也不能被警方知道。這不合理，資料上顯示史密斯獨身，不存在家和被挾持威脅的可能，那麼有什麼比自己的生死更重要的事？”

    楊叔同意我的觀點，“這個先不管，物證組，全面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痕跡，技術組，採集監控，對比資料，查出史密斯的下落。”

    在沒有更進一步線索的情況下，只能先把這個疑問先懸著，我運用起了浩然之氣，幫著收集物證，主要是檢視有什麼史密斯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畢竟這傢伙走得匆忙，不太可能面面俱到。

    運用起浩然之氣後，五感頓時無比靈敏，我立即就聞到了一絲夾雜在燒焦筆記本氣味裡的一絲熟悉氣味，是一縷人血的血腥氣，雖然微弱卻源源不斷。

    順著這縷血腥味我走到廚房，那裏有一個大冰櫃，掀開蓋子，滿滿半箱的凍品，牛排，三文魚，火腿，乳酪，魚子醬……諸如此類進口包裝食物，若有若無的備腥氣味正從這下面傳出來，掃開這些食品，下面赫然是一個老外。

    老外應該是才死沒多久，身體還沒有完全僵硬，後腦有一個被敲打出來的傷口，血液剛剛凝固，氣味便源於這裏，但致死的原因是脖子上那條明顯的勒痕。我叫來楊叔：

    “找到史密斯了，死了。”

    兇手敲暈史密斯，然後勒住他，弄醒，逼問資料，無果？殺死史密斯，搜尋資料？不知道找到沒有？從電腦的狀況來看應該沒找到，然後清潔工進入，兇手打暈清潔工，抹除痕跡，換裝，出門。

    有點似是而非，有點亂。

    史密斯本身就是高手，現在兇手殺他連痕跡都不留，顯然身手更高。

    “楊叔，讓毒蠍查查，近期本市來了些什麼了不得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