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大師警惕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楊叔亮出證件：“我們是警察。”

    歐陽大師起身要走，楊叔動也不動，很平淡地說道：“這裏已經被包圍，如果我是你就積極配合，我可以算你自首，如果有立功表現，還可以減輕處罰。”

    歐陽大師臉色鐵青，“我只負責上課傳授知識，何罪之有？”

    我和傅凌雲都笑了，楊叔也笑了，很冷，“你傳授的是傳銷外加非法集資的內容，嗯，教唆犯罪，你又為自己加了一條罪證。”

    我道：“歐陽大師，為什麼同樣的罪，有些人會牢底坐穿，有些人則回家過年？思維！是吧，識時務者爲俊傑，回答我們的問題，主動配合是你唯一的出路。”

    歐陽大師臉色變了又變，然後坐了下來：“你們……問吧!”

    一個好的開始，我開啟筆記本錄影，傅凌雲開始做筆錄。

    “為什麼你會選擇這裏作為開展業務的地方？”我問。

    歐陽大師道：“做我們這行的，首先要給人高大上的感覺，但又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這裏既是高檔社羣又緊挨金融街，安全、檔次、牌面都足夠。”

    我點頭：“1205的租金也比其他同戶型便宜吧？你是怎麼租到的？”

    “朋友的房子，給了五折優惠。”

    “朋友是誰？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他的電話號碼？”

    “姓戴，我們都叫他戴老闆，也是透過朋友介紹認識的，據說他是個炒房的老闆，手裏有許多套房，他的電話是189XXXXX。”

    我把他說的電話號碼和嫌疑人名單核對了一下，沒有，然後便將嫌疑人的照片調了出來，滿屏一張張地放大給歐陽大師辨認，“你認一下，這些人當中有沒有你說的戴老闆。”

    看到第十二張照片的時候，歐陽大師伸手指道：“就是他。”

    我說道：“不急，後面還有，先看完你再確定。”

    過了一會，看完後我將照片打亂持續重新播放，歐陽大師再次指向先前那張照片，“是他。”

    “很好，謝謝配合。”我站了起來，我這邊的事情搞定了。

    “警官，我現在算是立功表現吧？”歐陽大師忙問。

    傅凌雲道：“其實我覺得你的演講還有進步的空間，你現在主打屌絲逆襲牌，我覺得跟其他成功學大師是一個套路，你可以改一改，比如感情牌，爲了父母，爲了愛人，爲了孩子……拼盡一切地努力……”

    楊叔給了這胡說八道的小子後腦勺一掌讓他閉嘴，對歐陽大師道：“呆會配合辦案人員辨認一下‘學員’身份你就可以自由了。”

    歐陽大師臉上一陣青白，不過還是連連道謝。

    走出門後，楊叔下令開展行動，傅凌雲便問，“就這麼便宜他了？”

    楊叔笑道：“我會訊問這些‘學員’二十四小時，有問題的還會拘留。由於歐陽大師的配合，現在這些‘學員’都知道是歐陽大師背叛了他們，你覺得歐陽大師以後在成功學的圈子還混得下去麼？”

    堂堂成功學大師名聲臭了也就徹底涼涼了。

    薑還是老的辣，我們三人哈哈大笑。

    下到樓底，楊叔心情很好，終於確定的疑兇。

    剛纔歐陽大師辨認的照片上那位戴老闆，是顱腦科副主任醫師李家華，參加過胡先生術前的專家組會診，和與會醫師一起做出評估，認為胡先生的身體狀況不影響手術。之後表面上就看似與手術以及術後治療工作無關了。

    現在問題來了，為什麼明明是黃雨波的房子卻會落在李醫師的手裏，並且李醫師還用了假名將之租了出去，這中間必有原因，我大致也能猜到，現在還需要一些細節上的證實。

    “想不到胡太會收買李醫師作為兇手，兩人不會是男女關係吧？”傅凌雲分析案情。

    “正常情況下不會，胡太比李醫師大了幾歲，加上胡太相貌很一般。”我心裏差不多已經將疑點串聯起來了，當然不同意這個看法。

    “感情的事誰說得準呢，女大三抱金磚，胡太可是身家數十億並且一旦上市就將是身家百億的富婆了，這能不能抵消相貌上的劣勢？”傅凌雲反駁我。

    “還是得靠證據說話，再找找先。”我看向了繁華的金融街。

    “現在去哪裏？”楊叔問我。

    “不知你們注意到一個細節沒有，從1205也好1305也好，都可以正正看到‘高科建築’的寫字樓，我們過去看看，不知道正對的是不是董事長辦公室。”

    說話間我們已經進入到臨街的大廈，坐電梯到達十二樓的“高科建築”寫字樓，前臺接待小姐正準備問話，楊叔已經亮出了警官證，“請你們的保安負責人過來。”

    過了一會保安隊長過來，揚叔便說道：“你們胡董事長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你帶我去見他的秘書，我們有事要問。”

    “胡先生沒有秘書，有助理。”隊長點頭，連忙帶我們朝著董事長辦公室去了。

    辦公室分為裏外兩間，外面是助理辦公的地方，裡面纔是董事長辦公室，雖然胡先生現在不在，但是辦公室的門卻是開著，應該是方便助理進出拿取檔案之類。

    呂助理是個四十出頭的幹練女性,為我們三人倒了茶水，然後便問道，“請問我有什麼能幫到你們的嗎？”

    “謝謝。”我接過茶，問呂助理，“呂助理是胡太安排進來的吧？”

    “我和胡太是同鄉，但談不上安排，我原來在鼎福集團做企劃，胡先生秘書不是出車禍了嗎，後來請了幾個都感覺能力不夠，胡先生身體又不大好，於是胡太便請將我挖過來幫他們夫妻做苦力了。”呂秘書頓了一頓，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說話的時候還有幾名高管拿著檔案來請她簽字，態度都很恭敬。

    我原來以為助理是秘書的代名詞，現在才知道原來人家是有真才實學的，實際上做的是副總的活。

    當然，現在胡先生撒手西去，這位呂助理很可能一躍轉正成為胡太之後的實權二號人物。

    接著就是楊叔例行的問話，我站起身走進胡先生的辦公室，呂助理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十分配合地與楊叔在交談著。

    我沒有翻動任何東西，十分隨意地站在窗子邊，從這裏一眼就可以看到小區裡面的1205號房，視線角度都剛剛好，還可以看到進進出出的警察，普通人雖然看不清楚卻是能看到輪廓，如果有一部可調節焦距的相機或者手機看清房裏的人不成問題。

    "風景挺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人工湖，上面還有白鷺，對了，胡總還是胡太喜歡攝影，我看這屋子裏蠻多高水平的風景照。"我漫不經心地問。

    “兩口子都喜歡，聽胡總說年輕的時候兩人經常到各地拍攝，據說還得過獎。”

    “這樣啊，哪得有好相機才行，那東西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可是奢侈品，你見過嗎？”我問。

    “沒有，不過我來的時候剛纔是五四青年節，公司團建的時候採購了一臺原裝進口的那種大炮筒。”

    “哦，隔壁是副總的房間嗎，是放在她那裏吧？”我明知故問，外面掛有牌子，進來的時候我看到過。

    “是的。”呂助理回道。

    “可以看看嗎？”

    呂助理猶豫了一會，“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