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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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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梳理頭緒

    這時候一名頭髮梳得鋥亮的律師推門而入,“你們這裏誰是負責人?”

    楊叔皺眉,打了個眼色,女警上前與律師交涉。

    看樣子想到解剖是不大可能的了,好在已經有了些收穫,驗屍的事可以暫放到一邊,楊叔帶著我們出門,準備回去等物證中心的訊息,同時也好指揮接下來的行動。

    剛走出醫院大門,就接到物證中心的電話,楊叔接聽,開啟擴音。

    “喂,老楊嗎?毒理測試結果出來了,胃液裡殘留有微量的阿托品和東莨膽鹼類似的分子結構成分,但不能斷定死者是服用這兩種藥物,還是服用了其中的一種。

    阿托品是抑制中樞神經類藥物,過量使用能引起中樞神經異常興奮反應,導致心肌加快,眼壓升高,但劑量合適的前提下也常用作麻醉劑使用。

    東莨膽鹼比阿托品更猛烈的,只需要0.5毫克就能瞬間引發心跳過速,心顫,因此心率失調和呼吸系統患者是不能使用該類藥物的。

    這兩種藥物都會導致功能性併發症的發作,導致病人猝死。

    我們認為,兇手在病人手術後,斷斷續續為病人注射了其中一種的藥物,五至六次以上。

    病人手術前後是不能進食的,只能喝清水,主要靠注射營養液維持體能,並且每天要注射多種藥物,也會因為排尿新陳代謝等因素排除掉,但即便是這樣,在死者胃液裡仍然能殘留不少這類藥物,只能是曾經多次不斷的注射纔會保留下來。

    這也是兇手的謹慎之處,正因為這類藥物不易分解排除,會殘存在身體裡面,因此兇手不必一次性注射量過大,可以製造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

    而且從藥理來說,一次性注射過量這些藥物會引起急性心臟停搏,而停搏是有很大可能急救成功的。

    兇手多次使用,當藥物達到一個臨界點後就會誘發全身器官功能紊亂,並且因為沒有停搏的先兆,醫生在搶救過程中,會按照麻醉後遺症的流程處理,忽視停搏的可能,加上又有抽搐胸痛等一系列症狀,心臟猝然停搏是必然的,很難救得回來。

    另外,這類藥物因為與麻醉藥物產生的症狀有大量的一致性,不是特別有指向的檢測會很容易忽略過去。

    我們認為,如果有兇手,那這兇手一定對藥理極精通的專業醫生,並且對被害人身體狀況相當瞭解。”

    傅凌雲一拍手掌,“這就對了,胡太買兇殺人,這個兇手是醫生,他可以讓病人死得合情合理!如果不是胡先生早就對胡太起了疑心,事先交待妹妹,也不會有我們的介入。”

    楊叔道:“僅從這個證據我們沒有辦法立案。只能說胡生的死可疑,但是我們拿不出直接證據證明胡生因為就是該藥物導致胡生死亡,因為他身體裡殘留的其他藥物也有可能導致這個結果,最多是牽扯到醫療事故方面,若死者家屬不追究,還是沒辦法。”

    說到這裏的時候,醫院外面來了兩三輛電視臺的採訪車,車上下來提著攝像機的記者,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匆匆朝醫院裏麵走去,經過我們的時候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很急的樣子,看來胡太的律師是個老手,已經透過媒體向警方施壓了。

    我問:“按照正常程式立案需要什麼步驟?”

    楊叔搖頭道:

    “三種方式。一種走標準流程,警方在沒有客觀證據的情況下立案,48小時如果沒有突破,就必須將屍體還給家屬,並且偵辦過程不能強行提審任何人,包括胡太,因為她有不在場證據。

    第二種方式,警方可以根據胡先生妹妹的報案立案,只要間接證據的指向性夠硬,檢察官是可以據此批准立案偵辦的,但只有72個小時來找出直接證據。同時爲了避免警方急功近利釀成錯誤,***會提前介入案件監督。過了時限就必須結案,除非發現新的突破性的證據。

    第三個方式,明面上不立案,但檢察官批准我們繼續調查,尋找證據,但也不能強行提審任何人,更別談扣留屍體不讓家屬火化了。”

    傅凌雲道:“一不做二不休,第二種方式就挺好。”

    楊叔道:“懷疑誰?胡太現在可以排除。但除此之外符合作案條件的嫌疑人相當多,光是會診的醫生就有八名,然後是腫瘤科、消化內科、顱腦科、外科、心臟科,麻醉科,神經內科,與病人接觸的醫生護士一共有四十二名嫌疑人,還有報案人胡生的妹妹,如果是賊喊捉賊,那麼在胡生已死,胡太進監的情況下,她也是能從中獲益的。72小時有沒有把握排查清楚?”

    那時候醫院除了ICU外各個科室都沒有監控,想查一查進出病房的人員也是不可能的,不說真正的醫生,隨便一個人穿上白大褂給病人注射點什麼基本沒法查,還有護士,若是有人將正常的藥品替換掉她們也是不知道的,護士注射時候只會看上面的貼標。

    “有沒有問過胡先生的妹妹,記不記得有醫生來給患者注射過什麼?”

    楊叔說道:“問過,胡先生住院期間完全是她一個人陪護,雖說請了護工可胡先生不放心,她也就不能離開,根本沒好好休息過,哪裏會記得這麼多,她說得最多的就是胡太最多每天只來一次,有時甚至不來,來了也就說兩句話不痛不癢的話就離開。”

    我道:“看來胡太對兇手相當有信心,完全不擔心事情辦不成。”

    楊叔道:“這正是最大的問題,胡太為什麼會對兇手如此信任?難道說這位兇手是信譽良好的職業殺手?不然買兇殺死自己老公,這也是掉腦袋的事,她完全就不擔心暴露,也不認為兇手是騙子,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難道說胡太與兇手有特殊的關係?情人還是什麼?我們查過胡太的通訊記錄,除了主刀的主治醫生打電話請她過來簽字外,就再也沒有與醫院有任何聯絡。其餘的全是胡先生妹妹與醫院聯絡,這也是胡生妹妹不能排除嫌疑的一個原因。”

    這時候女警來電話給楊叔,她頂不住律師和電視臺的攻勢,只能打電話請未楊副。

    楊叔剛要說話,我攔住他,“不如把事情交給胡生的妹妹去跟對方理論,既然胡太想用輿論壓制我們,那麼就讓輿論發酵得大點,有了疑點,支援我們調查的聲音就會高漲的。”

    楊叔大喜,“就你小子鬼點子多。”

    “看熱鬧不嫌事大嘛!”我笑道。

    輿論監督有一個好處,持懷疑論者永遠是多數,有了懷疑,呼籲警方介入調查的呼聲就會高漲,胡太堅持不讓驗屍,輿論就會認為她心虛,壓力就會轉嫁到她那邊。

    當然,這只是治標不治本,我們必須儘快找出懷疑物件。

    好在懷疑物件的資料很快就能匯聚齊全,我心裏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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