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掛的鳳驚瀾，連流冰也不敢直視：“顧小姐，還需要做什麼？”

    顧青璃拿出銀針，放在手邊：“等會幫我給他翻身，”赤果精壯的男人身軀，腰身細窄，腹部平坦，精壯的肌肉緊實。她臉上發燒，心跳如擂鼓。

    該死，她不是沒見過一絲不掛的男人，鳳驚瀾的身體叫她卻忍住了羞澀，多看了好幾眼。

    鳳驚瀾的眼眸半眯，神智已經漸漸迷離。

    顧青璃一邊施針，一邊問道：“你們王爺這幾天動用內力真氣，做什麼了？”

    流冰垂首站在顧青璃身邊，低聲道：“抑制毒發，吃了顧小姐的藥之後，主子發現他每月固定的毒性發作日子朝後延長了不少，便想試試能不能自行壓制毒發。”

    “誰許他自作主張的？你們那個軍醫就不勸勸他？”這人簡直是不惜命，她一心想叫他活下來，他就這麼作踐她的苦心？

    “除了顧小姐，沒人敢勸主子，勸了也未必聽，”流冰說道：“顧小姐有空多勸勸主子，你說的話，他聽的進去！”

    “若是我說的話有用，他會吐血？我可是當面囑咐過他，最近不要用內力，真氣的。”顧青璃惱怒：“如果他這麼自作主張，等我提走了二十萬擔米糧，就與他再無瓜葛，我討厭自作主張的人。”

    “沒有下次了，”鳳驚瀾虛弱的道：“僅此一次。”

    他感覺，顧青璃一怒之下，會真的不管他了。

    顧青璃冷著臉，將鳳驚瀾正面施了一遍針，她摸著鳳驚瀾的脈搏，取下銀針：“翻身！”

    流冰立刻上前幫鳳驚瀾翻過身體。

    後背的穴位，顧青璃從未給人扎過，她熟知人體經脈穴位，知道藥理，病理，但是鳳驚瀾這背後的經脈，穴位，她卻是猶豫了：“剩下我要扎的針，在你的奇經八脈之上，非常兇險，輕者重傷，嚴重者可能真氣逆行，你一身武功就此化為烏有，身體也將不受你控制，你可敢叫我試？”

    換而言之，可能是重傷之身，或是廢人。

    鳳驚瀾皺起了眉頭。

    流冰猛地單膝跪地：“主子，先保住性命，只要丹田經脈不廢，武功還是能再練的。主子——”

    鳳驚瀾沉默半晌，說道：“本王還有大事要做，不能成為廢人！”

    流冰著急的道：“王爺，沒有武功，也總比沒了性命強！”

    鳳驚瀾冷聲說道：“我意已決，不要多言，過來幫我穿衣。”

    流冰祈求的看向顧青璃：“顧小姐！”

    “我也沒說沒有其他的法子，其他的法子，看起來兇險，但是能延緩你毒發身亡的時間，但自此之後，你必須嚴格服藥，你可要試試？”顧青璃的眸光從光身子男人身上移開，說出那番話時，頗有些咬牙切齒，鳳驚瀾絕不會是個會好好配合的病人，她都把藥方給了他，他還能叫自己斷藥，可見一斑。

    “就用你的新法子，”鳳驚瀾說道：“以後本王會嚴格服藥。”

    顧青璃對流冰說道：“我的醫箱在王府，我需要醫箱。”

    “屬下這就去取，”流冰閃身躍出後窗，迅速不見。

    “王爺，你可以把衣服穿起來了。”顧青璃轉開了臉，鳳驚瀾一絲不掛的臥在她的床榻上，叫她渾身不自在。

    轉開臉，不去看鳳驚瀾，他赤果的畫面，像是雋刻在她眼前似得。

    如果這不是她的臥房，她現在就想轉身逃走。

    鳳驚瀾將衣服一件件穿上，戲謔的道：“本王本來以為，以顧小姐的習慣，會直接扯爛本王的衣服。”

    她什麼時候撕過他衣服？

    顧青璃面上發燙：“王爺慎言，你這麼說的好像我是急色鬼，我只是為王爺診治。”

    急色？

    不至於吧？

    她對他明明沒有那種心思，可是他的心裏有——鳳驚瀾站在顧青璃身邊，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把她拉向自己：“你之前說的話，本王考慮過，你索性直接嫁了本王，本王給你廢了鳳雲川！”

    顧青璃很心動！

    但是她要親手報仇，不止是廢了鳳雲川。

    她仰臉看向鳳驚瀾：“鳳驚瀾，你是想迫我嗎？”

    “本王永遠不會迫你做任何事！”抱住了顧青璃，鳳驚瀾發現自己的心無比的平靜，仿若他就是該這麼做：“本王不介意你對本王飢色，下次你想看，等本王打發暗衛出去，本王可以自己脫。”

    顧青璃忍不住剜鳳驚瀾兩眼：“我是為治病才脫你衣服，你說的什麼虎狼之詞？”

    鳳驚瀾忍住笑意，道：“本王說的是，下次顧小姐想給本王扎針，本王自己脫。”

    流冰已經躍入了屋內，看到屋內情況，當即說道：“屬下先避出去？”

    鳳驚瀾第一次順應自己的心意抱住顧青璃，不情願撒手，顧青璃伸手按住鳳驚瀾的胸膛，推開他：“我們又沒做什麼！先給你家主子診治，叫他多活幾天。”

    鳳驚瀾聽出顧青璃言不由衷的話，低笑一聲：“你要的醫箱也拿來了，你想做什麼。”

    “給你放血，放出一部分毒血，配合我的藥方，應該能好很多。”顧青璃從醫箱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拿過木盆，放在鳳驚瀾的手邊：“如果你能配合我，多次放血排毒，很有可能將你體內毒素全部排出，”

    流冰搬來椅子，給鳳驚瀾坐下：“顧小姐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毒？如果知道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針對毒尋找解藥？”

    顧青璃在鳳驚瀾的左手手指上割出一道口子：“你們聽說過西陵族的秘毒嗎？本來是西陵族的女子爲了維持冰肌玉骨，研發出來的毒藥。”

    “冰肌玉骨？”西陵族，鳳雲川，太后，都是西陵族人。鳳驚瀾的神情一瞬間的凝固：“本王知道了！”

    “王爺——”流冰叫了一聲，他顯然也想到了鳳驚瀾想到的事物：“屬下去抓幾個西陵族人過來。”

    鳳驚瀾抬起另一隻手阻止流冰：“活著的西陵族人寥寥無幾，抓他們，不就是告訴別人，本王已經有了解毒之法？”

    “用我的法子，也是能解毒的，不過是慢些，”顧青璃從醫箱往外拿之前她做的藥粉，調整了一下比例，將之混合在一起：“藥再不能斷了，我說停才能停。”

    鳳驚瀾嗯了一聲：“聽你的。”

    顧青璃驀地想起剛剛的那個擁抱，她的心加速跳了幾下：“當真？”

    鳳驚瀾，叱吒風雲的攝政王，這麼乖巧聽話的反應，叫她應接不暇。

    尤其是他剛剛吐血虛弱的像是去了半條命，只能任由流冰把他脫的光潔溜溜。

    好似任她宰割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