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顧青璃躺著沒動，只是睜開了眼睛，眯眼望著顧雪嫣。

    顧雪嫣微怔忪。

    車外，馬車伕驚慌的道：“大小姐，二小姐，我們的馬車怕是不良於行。”

    顧雪嫣快速看了一眼顧青璃，沉聲道：“這附近可有人家？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修一下，起碼支援我們先回到城裏，冰天雪地，又是荒郊野嶺的。”

    “大小姐，小人正在想辦法！”馬車伕圍著馬車又是敲，又是拉，又是用馬鞭抽打馬匹。

    拉車的馬匹吃痛，馬蹄在雪地上打滑，也沒有前進一步。

    “馬車怎麼在這時候壞了？”顧雪嫣要下車：“我去看看！”

    顧青璃拉住她的裙襬，擺擺手：“先叫車伕看吧，你下去是能修車，還是能叫馬走？你別把自己折騰病了，到時候怪罪在我頭上。”

    “怎麼會怪罪在你頭上呢？”顧雪嫣被顧青璃扯住動不了：“我得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要不我們一起下去。”

    “天寒地凍的，”顧青璃說了幾個字，便停下了。

    馬車外，來了一隊穿著甲冑的人馬，鳳雲川的聲音響起：“車裏可是顧丞相家人？”

    馬車伕趕緊跪倒：“太子殿下，車裏正是大小姐跟二小姐。”

    聽到鳳雲川的聲音，顧青璃倒是坐了起來，也鬆開了顧雪嫣的裙角：“你們約好的？莫不是我在這裏礙事了？”

    顧雪嫣面上一紅，嗪首一低：“莫要胡說，今日是給祖母上香，再說，他是你的未婚夫。”

    “雪嫣，青璃，也沒其他人，孤就上來了啊，外面太冷了。”鳳雲川說著，徑直上了車。

    這明顯也是沒給人拒絕的架勢吧？

    顧青璃冷淡的道：“馬車裏不便利，臣女就不起身行禮了。”

    鳳雲川直接坐了下來：“無需多禮，沒想到你們姐妹兩人會一起出行。”

    “臣女跟顧大小姐一起給祖母上香而已，”顧青璃打斷了鳳雲川，她跟顧雪嫣姐妹情深？鳳雲川想什麼好事呢？

    這輩子，她就沒想跟鳳雲川赴這個婚約。

    她對這一對男女只有刻骨的仇恨，此時跟他們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全部依仗她已經死過一次的定力。

    “妹妹很擔心祖母身子康健的，”顧雪嫣雙目之中含著殷切情義，快速與鳳雲川對視了一眼，便嬌羞的紅了面頰。

    鳳雲川伸手在小桌下覆上顧雪嫣的手背，輕輕的摩挲起來：“孤能在這裏遇到你們，也是緣分，孤辦完事，正要回城，剛剛問過了你們的車伕，說是車軸壞了，怕是一時走不成，孤給了他一匹馬，叫他回去重新趕馬車過來。”

    “那臣女先替妹妹謝過殿下了。我們來時，爲了省事，臣女特意去接了妹妹，誰知道這馬車居然會壞在返程的路上，”顧雪嫣輕聲說道。

    “還是你有長姐風範，”鳳雲川望著顧雪嫣的嬌羞，滿眼都是滿意，顧青璃在顧雪嫣面前，如果不是她有顯赫家世，她根本不能跟顧雪嫣相比，不是；兩姐妹，各有味道，也是不同的滋味。

    從鳳雲川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顧青璃都只會覺得反感，她把手籠在斗篷裡，摸索著她的袖裏劍，此地荒郊野外的，或許她可以把這兩個狗男女全部殺死在這裏。

    馬車外，車來一陣躁動，人聲馬嘶，兵器交鳴。

    顧青璃轉身掀起車簾。

    嗖嗖嗖幾根箭矢射了過來。

    “保護太子！”護衛們迅速拔出武器應敵。

    “怎麼回事？”顧雪嫣的臉色發白，身體一軟，瑟縮排鳳雲川的懷裏：“殿下，我怕！”

    鳳雲川摟著顧雪嫣，安撫的道：“你們兩個不用怕，孤的護衛很厲害。”

    如果外面沒有收縮防禦圈的話，顧青璃會信的，外面只是普通的護衛，太子專屬的暗衛並沒有出動：“不知道馬伕有沒有跑掉。”

    顧雪嫣的聲音發顫：“他應該不會那麼蠢吧？這可是兩個顧小姐。還有太子殿下，如果他犯蠢，怕是他也別想活了。”

    “或許只活了馬伕一個，我們這些人全部被棄屍荒野，現在就看太子殿下的護衛能支撐幾時了。”顧青璃聽著外面的交戰聲。

    鳳雲川起先還很淡定，後面也淡定不下來了，他抽出腰裏的佩劍：“看來，我們必須得離開馬車。”

    顧雪嫣嚇的不行，她兩個丫鬟也沒好哪裏去，顧青璃可沒想拯救自己的仇人的想法，她扶著流星的肩膀，對自己的丫鬟說道：“跟緊太子殿下跟大小姐，我們撐到府裡來人，就得救了。”

    鳳雲川一手拉著顧雪嫣，一手拿著佩劍，分不出手拉顧青璃，他朝顧青璃深深的點了一下頭：“跟緊孤，孤不會叫你們姐妹兩個有事的。”

    鳳雲川一個人想護著兩個顧小姐，是做不到的，除非他叫出暗衛，顧青璃賭鳳雲川不到危急時刻，不會叫出暗衛。

    來襲者數量眾多，鳳雲川的護衛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這些人連太子的護衛都殺，他們的目標本來是太子，還不是顧雪嫣的佈置？

    顧青璃緊跟著鳳雲川，一邊暗暗觀察身後的戰局。

    “殿下，這些都是什麼人？”顧雪嫣顫聲道：“他們為什麼如此窮兇極惡的——”

    “孤也不是很清楚這些人，是怎麼回事！”鳳雲川的臉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現在他可以隨時抽身，但是顧崇雲兩個女兒都在這裏，哪一個也不能有失，他的頭都大了。

    不僅要護著身邊的女子，還要是不是的回頭來格擋飛來的箭矢。

    如果這些人原本是顧雪嫣對自己的安排，恰逢太子遇到了，這事情便變得有趣了，顧青璃沉聲道：“殿下，這些襲殺皇子的惡徒，必須要抓到活口，必須要知道其背後的指使者，”

    “這話回頭再說，孤也想抓活口。”鳳雲川的眼裏幾乎要噴火，他遇到大大小小無數次暗殺，這一次最窩囊。

    他的護衛所剩無幾，顧雪嫣整個人的力量幾乎掛在他的身上。

    流星扶著顧青璃的手臂，快速的說道：“小姐，這些人其實只要——”

    顧青璃用力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要什麼要，我們只要好好聽殿下的安排即可。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別拖殿下的後腿。”

    鳳雲川心裏懊惱的幾乎要吐血，仍是硬著頭皮誇了一句：“青璃還是識大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