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璃之前收到了很多皮子，鎮國公給她的，舅舅們，表哥們，舅母們都給了她許多，楊凝又摸了摸皮子：“你的斗篷幾乎都是這個顏色的，也不知道弄的鮮亮些。”

    “深色的斗篷便於隱匿身形，衣衫做的鮮亮點就好了，”見母親的注意力不在斗篷上，顧青璃鬆了口氣。

    “這才三個丫頭，流雲跑哪裏去了？”楊凝又問道。

    顧青璃隨口道：“叫她熟悉環境，打探四周去了。”

    楊凝聞言，也沒多問：“回府。”

    “孃親，回頭我在外祖父家附近買一所宅子，咱們搬出來住，”顧青璃摸著袖子裡的房契：“就買近前，跟國公府打通，家裏表哥們多，總不好跟表哥搶院子。”

    她也不知道鳳驚瀾說的這個近前是有多近前，如果不合意，她就重買一所。

    “看著合適的，多買幾棟，你表哥要成婚，你可還有兩個舅舅沒成婚呢！”楊凝說道。

    如果不解決選擇國公府頭上的利劍，表哥不會成婚，舅舅也不會有成家的機會。舅母肚子裡的表弟連臨世的機會都沒有。

    顧青璃心裏酸澀，面上笑著：“娘，你放心，能多大，我就買多大，咱家人丁興旺。”

    楊凝聽著連連點頭：“你能有多少錢，回頭娘那裏有些銀錢，你拿去！”

    顧青璃現在自詡大周最有錢的官家小姐，袖子裡揣著幾萬兩的銀票，還不論她即將得到的前朝金銀：“上次外公爲了打發我，丟給我一大包金銀，估計外公自己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給了我多少錢。”

    現在國公府的庫房鑰匙，外公私庫的鑰匙都在她手裏。

    打著擴建的名義，買幾所宅子，也是不錯的。

    顧青璃走了之後，鳳驚瀾微微抬起頭：“今天沒捉到活口？”

    流冰說道：“應該是沒有。今天逃掉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三聖母。此人最是狡猾，換了幾個身份，都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難就難在，可能我們都見過她的真面目，就是找不出她，”鳳驚瀾突然想起來，他還沒給顧青璃說，江如嵐的孩子跟他沒關係。

    “如果王爺沒攔住顧小姐的話——”流冰剩下的話，沒說出來，他家王爺的臉已經黑了：“顧小姐身上的斗篷真好看。”

    鳳驚瀾的眉頭挑了下：“不會溜鬚拍馬就別拍了，你沒聽到顧青璃唸的是她那件舊的斗篷？”

    “回頭屬下去七殿下那邊把斗篷拿過來，給顧小姐做上十件八件，”流冰說道。

    鳳驚瀾皺了皺眉，倒是沒拒絕……

    丞相府，顧雪嫣一回到自己的屋裏，維持了一日的假笑，終於放鬆。

    松煙戰戰兢兢的在一邊服侍著她。

    顧雪嫣斜眼，瞥她：“你以為你跟顧青璃說話，我沒看見？丞相府現在是我娘做主，她做主就等於我做主。”

    松煙嚇的腿一彎：“大小姐，奴婢錯了。”

    “你知道沒用的人，我都會怎麼處理嗎？”顧雪嫣狠狠掐住松煙的臉，長指甲在松煙的臉上留下血痕。

    臉被掐破了，松煙似乎不知道疼，拼命磕頭求饒：“大小姐，奴婢錯了，饒奴婢這一回吧。”

    “饒你？”顧雪嫣冷酷的道：“沒用的人，都是拿來填井的。”

    兩個人從門外走進來，捉住松煙，把她扔進了丞相府的一口井裏。等流雲把她弄出來，人已經淹死了。

    “小姐，人沒救下來，奴婢只把屍體帶出來了，”流雲把顧青璃領到她擺放屍體的地方。

    顧青璃發現停放屍體的是一處公廨：“這是什麼地方？”

    流雲恭敬的回答：“這是順天府的一處辦公地，一般不會啟用。主要這裏停屍方便，不會被人查。”

    “先看松煙的屍體吧！”白天松煙求過自己回府一趟，當夜人就死了，顧青璃問道：“事情經過如何？”

    流雲一邊領著顧青璃進入公廨，一邊說了松煙被殺的經過，顧青璃皺眉：“只因爲松煙給我說了一句話，顧雪嫣就要殺她，怎麼聽都覺得這太牽強了些。”

    以她的身份，松煙給她行禮問安，說幾句話，也是可以的。

    顧雪嫣卻因此要了松煙的命。

    “本來奴婢想人死了就算了，但是這松煙明明有機會呼喊求救，她卻沒叫喊，”流雲點了一盞燈，照亮了一具水淋淋的屍體。

    被人扔進井裏不求救？

    顧青璃自己拿過燈，上上下下大照著松煙的屍體：“被人點了穴？”

    “沒有，松煙被扔進井裏之前，還是跟人小聲求饒的，”流雲又點了一盞燈。

    屋裏的光亮擴大，顧青璃看到一邊的案子上陳放著許多的工具，她挑了一把尖刀，拿在掌中，挑起松煙的衣衫，松煙的衣衫下，青紫交錯的新陳傷痕，密密麻麻。

    “天啊，太可憐了，她可是一等大丫頭吧？”流雲看到松煙身上的傷痕，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小姐，松煙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她是顧雪嫣的大丫頭，你以為我一個跟母親大歸的二小姐能救她？”顧青璃冷聲打斷流雲的驚呼。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看著顧雪嫣好似柔弱不能自理似得，她怎麼待人明著一套，暗裏一套？”流雲收斂了聲音，她雖然不是顧青璃正經的奴僕，但是兩個顧小姐待人接物的截然不同，她還是能看得出的。

    顧雪嫣柔弱不能自理？

    上輩子自己可是被顧雪嫣戳瞎雙目，最後也是被她殺死的，好一個柔弱不能自理！

    顧青璃臉上滿是嘲弄之色：“本小姐也可以柔弱不能自理的，”她的目光望著松煙的咽喉，那裏異常的鼓起。

    她反手握著尖刀，刺入松煙頸部肌膚，劃開一道口子，不輕不重的往下一剜，剜出咽喉中的東西。

    一個被倉促間揉成團，塞進嘴裏的紙團。

    顧青璃捏住紙團，小心的展開，紙團上羅列著十幾個人名，這明顯是一個名單，其實松煙原本是想把這份名單給她？

    這名單又是什麼意思？

    顧青璃盯著上面的人名，每一個名字，她都沒見過：“這上面的人名，你有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