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當衆打臉
高修易眯著眼睛朝沈夢茴看去:“這張貼在門外的字型,分明是男子寫的,你一介小小女子,能寫的出來?”
小廝從鋪子裡探出了頭:“老爺爺,真是我們掌櫃寫的,早上我給掌櫃磨的墨呢!”
“爲了鋪子的生意,竟然沽名釣譽,真是掉水離君的名頭,看來水離君也只怕是個沽名釣譽之人吧?”高修易譏諷道。
“該死的老潑皮,口下也不知道積點德!”沈夢茴在屋裏找了一盆汙水,開啟窗戶要倒下去。
“沈掌櫃的,千萬不可,”江如嵐著急的道:“憑他一人,抹黑不了水離君,他若是因為你的一盆水病了,那可真真是賴上水離君了!”
“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人污衊水離君而不去辯白,”沈夢茴氣的跺腳:“東家沒來,水離君是她師兄,若是她來了,豈不是要氣死了。”
江如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她求助的看向鳳雲朝。
鳳雲朝最受不了她這目光,上前站到窗前,把頭探出去:“喲,堂堂一院的山主,怎麼跟長舌婦似得,在這裏挑撥是非?水離君是不是沽名釣譽之輩,自有天下人評判,你一個山主就想給他蓋棺定論?要不要我把季濤先生請來?”
高修易看清鳳雲朝的臉,尷尬的道:“殿下,我也沒說什麼!那水離君神神秘秘的,整天不露面。”
“水離君遊歷各地,你有本事去追,沒本事追到他的蹤跡,別在這裏敗壞水離君的名頭,再叫本皇子聽到一次,本皇子送你到季濤先生面前,細說分明。”鳳雲朝嫌棄的道:“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裡了?”
高修易被鳳雲朝罵的臉色發紺。
大冷天的,他竟是忍不住拿出帕子擦腦門上的汗珠。
江如嵐聽的好笑,掩口吃吃的笑:“殿下,你會不會把這老頭罵的厥過去?”
“他臉皮甚厚,厥不過去,萬一厥過去,我負責給他請大夫。決不叫他汙了東家的地,水離君的名。”沈夢茴氣的把水盆往地上狠狠一頓,盆裏的水盪漾了出來。
高修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吭哧半天:“水離君既然在此開鋪子,他能不來?外面這些字,大氣卓然,根本不可能是女子寫的,我觀這墨跡,十分肯定才寫不久——”
“這老潑皮,”沈夢茴怒道:“我現在就下來,當你的麵,再寫一遍,若是我寫的,你能不能利索的從水離齋門口滾開,我們鋪子的東家之一,是玉靈郡主,你等著,我現在叫人請郡主過來旁觀!”
小廝在一邊補充說道:“我們東家,就是玉靈郡主,脾氣可大可大了,上次這裏有人柺子想抓她,被東家用長長的鞭子在臉上抽了個叉。血糊糊的滿臉,可嚇人了!”
高修易想起顧青璃的名聲,哆嗦了一下:“你這麼當衆說郡主的壞話,不怕郡主見怪嗎?”
“我們東家說了,她就是給我們撐腰的人,只要我們沒做錯,不虧良心,”小廝挺了挺胸脯!
“玉靈在外面這麼張揚的嗎?”鳳雲朝顯然不信。
“殿下!”沈夢茴輕聲道歉:“東家說她惡名遠揚,是我的靠山,別的是我謅的。”她朝樓上的人福福身:“民女先下樓把這老潑皮打發了。”
西城王大手一揮:“你去打發這潑皮,本王也給你撐撐腰。”
沈夢茴叫人抬了桌子,拿了筆墨下來。
高修易一眼看出這是跟他說話的女掌櫃:“女子拋頭露面像什麼話?你還是叫水離君出來!”
他的話沒說完,後面全部噎回了嗓子眼裏。
水離君的師兄,威名赫赫的攝政王在沈夢茴的後面。
除了剛剛出聲的七皇子,還有江閣老之女,一臉冰霜的西城王,另外幾個一直充當陪襯的,都是皇親國戚,這些人,每一個高修易都很臉熟,此時他卻像是吃了鵝蛋一樣,被囫圇吞下的鵝蛋堵住了嗓子眼。
誰能告訴他——
區區一個水離齋,怎麼有這麼多天家貴胄在此?
小廝熟練的給沈夢茴鋪開宣紙。
另一個小廝上前給沈夢茴磨墨:“老頭,你看清楚了,女子寫字一樣大氣浩然!”
“越來越會說話了,”沈夢茴誇了那小廝一句,她提起筆,對高修易說道:“那個大儒,你看好了,”她抬手在宣紙上寫下“公道自在人心”:“這是我寫的字!不是出自男子的手筆,你可看清楚了?”
旁邊有書生說道:“沈掌櫃的字就是這樣的,我們能證明這些都是她些的!”
不少書生紛紛附和:“沈掌櫃的字大氣。”
“這是模仿了水離君吧?”
“可惜水離君沒寫過幾個字……”
高修易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你們都知道是沈掌櫃的字,怎麼不告訴老夫呢?”
“本王也很好奇,別人都說了是她所寫,你偏要大喊小叫說什麼水離君?”西城王把臉一沉:“你看看本王像不像水離君?”
“王爺恕罪,實在是紅雲書院求賢若渴,”高修易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那長峰書院只給水離君一個記名弟子的名分,我們紅雲書院可是能給他最好——”
西城王哼了一聲,把手背在身後:“你是看沈掌櫃一個女子,故意搗亂來的吧?”
“我看他也是爲了沈掌櫃的美貌來的!季濤先生在長峰書院任教,若不是季濤先生門下高徒,天下誰人知道水離君?”鳳雲朝譏笑出聲:“區區紅雲書院想跟季濤先生搶弟子?”
高修易的目的並不是想跟長峰書院搶學生,也不是因為沈掌櫃之美,他的目的不能堂而皇之說出來,只能陪著笑:“這不是見獵心喜嗎?不是爲了掌櫃,是我聽說水離君在這裏!”
有書生聽出味來了:“還當是老大儒當真是為水離君來的。原來是爲了沈掌櫃的美色。”
“堂堂大儒,好一個見獵心喜!”
“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
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了?這是來給東家的鋪子找事的吧?沈夢茴上前盈盈福身,委屈的道:“本來女子拋頭露面已是不易,大儒你何苦為難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