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嵐強裝鎮定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那是顧二小姐的幸事，恭賀顧二小姐了。”

    顧青璃微微頷首：“江小姐快去考其他書院吧，一會大儒們就要走了。你喜歡書畫，長峰書院是真的不錯，林大儒在書畫上的造詣也很不錯的，如果你喜歡書畫，也可以找我切磋，我也能幫上忙，比如你帕子裡的東西。”

    最後幾個字，顧青璃的聲音極低。

    江如嵐嬌軀輕顫，她發現了？顧青璃怎麼會發現？

    顧青璃隨意的拍拍她的肩膀：“快去考書院，考上了，來參加我的宴席，在場所有小姐，只要考上的都有份。”

    說完，快速的在江如嵐的腕子上捏了一把。

    這暗示夠清晰了吧？鎮南候守住一方疆域，卻有人利用他女兒，甚至是利用鎮南候，顧青璃不能忍，暗示完江如嵐，顧青璃走上前，對著一直盯著她看的季濤先生說道：“老師，不如移步鎮國公府。”

    先認個錯，免得季濤先生進了宮，直接說那幅畫不是他畫的。

    季濤先生愣了一下：“為何是鎮國公府？”

    書童附耳說了一句。

    季濤先生露出瞭然的神情：“好。”

    鳳驚瀾笑道：“本王就是給你們師徒做個見證，如何？”

    眼見顧青璃跟季濤先生，鳳驚瀾走出月明樓，顧雪嫣嫉妒的幾乎把帕子撕碎，顧青璃憑什麼？

    鳳雲川慢了一步：“先生不是要同孤進宮？”

    “改日。”顧青璃回頭應了一句，涌來的這一群女子，已經替她把鳳雲川的計劃，破壞的七七八八。

    這群女子，可不是她叫來的。

    鳳雲川即便是記恨，也找不到她頭上。

    回到鎮國公府，顧青璃跟鎮國公說了拜師禮的事情，鎮國公得知聞名天下的畫聖要收顧青璃為徒，鳳驚瀾觀禮作證，趕緊安排了拜師儀式。

    顧青璃扶著季濤先生的手臂，小聲說道：“老師，拜師之前，先給老師認個錯。宮裏那幅畫——”

    “你師兄已經寫信告訴老夫了，老夫就是去看看，是如何真假難辨，連老夫的徒弟也認不出來的，”季濤先生溫和的說道。

    那幅畫的真假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顧青璃看向一邊神情淡然的鳳驚瀾，師兄又是哪裏來的？她看著鳳驚瀾這一副神情，壓下了心頭的疑惑：“我目的不純，先生還想收我為徒？”

    “你若是坦誠說出目的，老夫就是獻出身家，也會幫你的，”季濤先生在顧青璃手臂上拍拍：“你的人品，還有你的書畫，都在老夫這裏過了關。”

    那這個師兄，除了鳳驚瀾不做他人所想，顧青璃心中稍稍安定：“老師，我未來很忙，可能不會去平城跟老師學習。”

    她的顧慮很多。

    季濤先生跟她走的太近，萬一將來她沒成功改變必死局面，不是害了老先生嗎？

    可這話，她又不能宣之於口。

    鳳驚瀾出聲道：“老師這次也會選一家書院任教，方便的很。”

    廳里正中擺了一把太師椅，擺了一個蒲團。

    鎮國公府上此時在家的主子們全部到了，楊凝不可置信的問鎮國公：“爹，會不會搞錯了？青璃就是被禁軍教頭收為徒弟，也不會是畫聖吧？”

    顧青璃會畫畫嗎？

    一廳的人臉上神情全然是懵的，鎮國公說道：“畫聖親至，又是攝政王爺見證，怕是假不了，青璃是懂書法的，這個老夫知道。”

    楊峰說道：“如果妹妹不會畫畫，她那天找什麼特別的宣紙，那不就是畫畫的嗎？”

    顧青璃扶著季濤先生做了主位，鳳驚瀾在一邊坐下。

    顧青璃跪在蒲團上，一邊有丫鬟拿著托盤，端過來一杯茶水，她拿過茶杯高舉過頭頂：“請老師飲弟子茶。”

    季濤先生端過茶，目光慈和：“好，希望你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她都大膽到敢仿造季濤先生的成名鉅作了，畫技不用質疑。

    季濤先生用了“更”字。

    顧青璃恭敬的道：“謝老師教誨，青璃會的。”

    說完，她認認真真的叩首，行禮。

    “等老夫選定了書院，你也來吧，”季濤先生滿意的道：“你的畫技，已經超過你師兄，萬不可驕傲，起來吧。”

    顧青璃在鳳驚瀾的面上，看到了些不自在的僵硬，師兄是他吧？

    “老先生，等下府上準備拜師宴，”鎮國公道：“既然青璃已經拜師，不知道老先生是否願意在府上住下。”

    “老夫在京城裏有宅子，住處不必煩勞鎮國公了。”季濤先生淡淡道。

    鎮國公府上其餘的人，過來跟鳳驚瀾見禮，顧青璃想跟鳳驚瀾求證自己的猜測，也沒機會。

    楊凝抽了個空，把顧青璃拉到一邊，伸手摸摸顧青璃的腦袋：“你什麼時候會畫畫的。我怎麼不知道？”

    “娘，我就胡亂畫的，嗯，胡亂畫的，幸得老師厚愛，”顧青璃胡亂的解釋了一番，見楊凝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索性坦白了：“我之前不是開鋪子嘛，就是筆墨鋪子啊，賣我自己畫的畫，不然我哪裏能拿出四萬兩娶舅母？”

    楊遠正聽到這一句，點著顧青璃：“那個仿畫出名的水離君，不會就是你吧？”

    粗枝大葉的舅舅都能知道，看來真是瞞不住有心人，顧青璃不由瞟了鳳驚瀾一眼，這傢伙不會早就知道她是水離齋的主人了吧？“哎呀，四舅，至於這麼驚訝嗎？我不也是想填補點家用嗎？我跟娘兩個住在家裏，還各自養了一幫下人，總不能叫外公跟舅母們填補，我們也是家的一份子。”

    “水離君啊？”楊凝喃喃道：“怪不得上次說買水離君的畫送給攝政王，你百般阻撓。”

    顧青璃撇嘴：“他一個堂堂王爺，豈會稀罕水離君的畫？娘，你想多了。”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哪裏用得著你填補啊？”金氏心疼的道：“我跟你兩個舅母還說你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忙些什麼，原來如此，四萬兩，你得苦哈哈的畫多少畫啊。”

    就一張啊。

    不能說。

    顧青璃突然涌出了一個大膽的點子，她附在金氏耳邊說了一句話，金氏的臉，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