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惜言半天緩不過來，抬頭看著另一側窗外，車子快速行駛，兩人都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淚。

    過了許久，桑桑扭著身子過來拿過舒惜言的手機，手指一點就充滿了電，隨後又給車子充滿電。

    等到舒惜言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不知名的地方。

    她緩過神，看到桑桑擔心的看著，一把將人摟過來，“最近都沒有跟你好好說話，好好吃飯，你餓不餓呀？”

    “餓了。”桑桑點點頭。

    “那我們等會找個地方吃飯，對了，你現在好不容易會和我交流，我們再去圖書館搬點書，姐姐晚上教你讀書寫字，雖然世界變了，但我們都需要進步。”

    桑桑點點頭，垂著眸子，小心的揪著衣襬，“姐姐，我想紀臨哥哥了。”

    “好，等姐姐處理好一件事，就帶你去找紀臨哥哥好不好？”舒惜言拿出來一塊巧克力給她。

    桑桑接過去，掰了一大半放在她手中，咬下一口後肉眼可見的開心，“我聽姐姐的。”

    舒惜言揉搓小姑娘的頭髮，想起來很多件事，她挑了容易忘記的問:“桑桑，你之前認識紀臨嗎？”

    桑桑放下巧克力，搖了搖頭，“不認識，但是他的衣服我見過，是紀智哥哥穿過的。”

    “所以你一開始見到紀臨就不害怕，是因為你覺得他熟悉？”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桑桑只是害怕一會就接受了，後來她把紀臨帶回家桑桑也沒表現的特別抗拒。

    “不是，其實他們長的很像。”桑桑抓著自己手指，面前已經浮現出紀智哥哥的臉。

    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舒惜言最終也沒問出第二個問題。

    她想知道桑桑為什麼會說話了。

    任何傷疤都需要時間去撫平，在這途中也會因為某個特別的事撫平，可桑桑經歷的太多，又恢復的太快，實在怕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直接問小姑娘肯定不願意說，她只能用心的關注下，以免發生意外。

    車子被設定在一處圖書館，停下來的時候距離圖書館還很遠。

    馬路上一群車接連撞在一起，隨著時間已經破舊不堪，路上不能再過車，兩人只能步行過去。

    舒惜言怕出意外，將車子放進空間裡，又掏出一把手槍，提醒道:“等會小心點，跟緊我。”

    桑桑點點頭，全身已經充滿電花。

    兩人從人行道繞過車群，進入一條很長的水泥走廊，她拉著桑桑到盡頭，貼著牆找到圖書館大門。

    圖書館佔地很大，有四層樓，裡面不知道有什麼，也不清楚有沒有活人。

    她帶著桑桑進去，先找到一間密閉的屋子，摘下耳朵上的球球。

    球球膨脹開罩住整間屋子，舒惜言找出來凳子和鍋，“想吃什麼，姐姐給你做。”

    “火鍋。”桑桑覺得這個簡單。

    火鍋也確實簡單，倒點水，拿出冷櫃裏麵的食物直接涮就行。

    鍋沒電還可以讓桑桑充電。

    她讓黑洞找出需要的東西，又給鍋按上電池，肉和菜都準備不少，可總覺得缺點什麼。

    “黑洞，這個球隔絕氣味嗎？”要是她吃東西被別人聞到，會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黑洞嗯了聲，“隔絕任何東西，只要對方比我等級低。”

    舒惜言:“那你現在多少級了？”

    “三點五。”黑洞機械音回覆。

    “行。”看來她還得繼續努力。

    現在這個等級的人應該不多，惹到就當千里送人頭，她開啟火架上鍋，倒進火鍋料，準備美美吃上一頓熱的。

    拿出橙汁給兩人倒上，鍋裡的東西也差不多熟了。

    桑桑夾菜放進她碗中，舒惜言燙到五官失靈，菜在嘴裏跑來跑去，她不想浪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嚥下去，隨後拿出一盤子牛肉倒進鍋裡。

    紀臨最喜歡牛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不對，喪屍都是吃人的，只是她不讓紀臨吃人，所以紀臨一直沒吃到，不代表他喜歡牛肉。

    也不對，紀臨怎麼可能餓到，他可是這一片的頭頭，夜來香拿他嚇人都一嚇一個準。

    按照這個速度，指骨也快變成武器了，以後出門都沒喪屍敢欺負她。

    當初救紀臨果然是正確的選擇，舒惜言連吃一斤牛肉，把自己喂的鼓鼓的。

    她感覺好漲，都有些走不動道了。

    桑桑也吃了很多，兩人靠在椅子上休息。

    “等會你把書搬進黑洞裡，別拿重複的，除非特別喜歡。”她揉著肚子，另外囑咐道:“對了，黑洞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別人，這個是姐姐的秘密。”

    桑桑原本正在吃飯，聽到這裏，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舒惜言，打死她都不會說的，她要守護姐姐的秘密。

    舒惜言看著小孩突然認真，冷不丁想，不會覺得自己不信任她吧？可她只是單純的提醒，怕桑桑不知道這件事。

    桑桑看到舒惜言表情越來越貴，以為姐姐不相信她，著急的手心都是汗。

    兩人不在一個頻道，卻一前一後，差不多同時開口。

    舒惜言:“我相信你。”

    桑桑:“我會保守秘密。”

    話一出，她們都明白了。

    微妙的尷尬讓兩人低頭扒拉幾口飯，這下子吃的更撐，感覺把這幾天沒吃的都補了回來。

    舒惜言決定休息幾個小時再去搬書。

    反正等會也才三四點，時間還小，不用那麼着急。

    桑桑也吃的有點飽，但她沒有休息，放好椅子後開始收拾垃圾。

    爲了節約用水，舒惜言用的筷子和碗都是一次性的，只有鍋需要清洗。

    桑桑把垃圾放成一堆，舒惜言從黑洞掏出個垃圾袋。

    桑桑裝垃圾的時候，舒惜言把鍋給洗了，又把東西放回黑洞。

    她伸手觸控球球，將其放回耳垂。

    黑洞裡沒有多餘的傢俱，看來她還得去趟傢俱城。

    帶著桑桑上二樓坐在沙發上，等到平躺下去，舒惜言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裏似乎有些太乾淨了。

    門外全都是撞在一起的車子，各種垃圾滿天飛，都是血腥味，可圖書館一樓很乾淨，二樓也很乾淨，像是從沒有喪屍進來過。

    喪屍沒有意識，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去哪裏。

    她瞬間清醒，站起身去摸旁邊紅木桌子。

    末世降臨一個多月，桌面半塵不染，比末世之前還要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