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到胃裏沒東西才停下來，味道真的太沖了。

    要是單純的臭味還可以接受，但這團怪物像腐肉又不像，是一種讓人聞一下直衝腦門，膽汁都吐出來的氣味。

    找來衛生紙堵住鼻孔，又給桑桑堵住，兩人才停止反胃。

    那怪物早已經看見她們，並沒有衝過來，它停在十米左右的地方審視，吐著黑褐色的粘液。

    隨著粘液出來的，還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它們在液體裡面扭動，朝著沒有光的地方爬動。

    “嘔……”舒惜言捂住胸口。

    現在距離近，她一抬頭看到怪物本身的樣貌。

    嚴謹起來，這怪物看的出來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連在一起，背部透過黑色腫瘤相接，頸部椎骨到尾骨沒有一絲縫隙，全部被黑色膿皰填滿。

    這是喪屍嗎？她觀察一圈都覺得不像。

    可不是喪屍又是個什麼呢？

    “救……命……醫院……”怪物伸著胳膊想靠近過來，可它不敢，只得停在原地。

    會說話，難不成是人？！

    她連藤蔓都不想喚出來，要是被臭味醃入味了，想洗都洗不掉。

    換個方向繼續觀察，那怪物又開口了，“救……救我……我是……人……”

    “靠……”她被嚇到退後幾步，竟然真的會說話。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怪物跳起來轉了個身，將另一面朝向她。

    這麵是個男人，赤紅著眸子盯著她，半步也不敢往前，舒惜言試圖和他說話，發現他根本不會說話。

    兩個人融為一體的怪物，女面會說話，男麵是不會的。

    看面色，女麵更像是人，而男麵怎麼看都是喪屍。

    既然和別人做了交易，舒惜言就沒準備放過它。

    不能讓自己被染上臭味，更不可能讓桑桑染上臭味。

    黑洞的弓弩還有，拿出一個後瞄準了男喪屍的太陽穴。

    按下的一瞬間，弩箭穿進太陽穴，一半紮在腦花中。

    本以為怪物不死，也得殘一殘，誰想到它吼叫著撲過來，眼中紅光大盛，頗有同歸於盡的氣勢。

    所有喪屍腦殼受損都會徹底死亡，這隻怎麼回事？腦殼被貫穿了還在跑！

    她趕緊推開，在桑桑要過去時把小姑娘抓了回來，“它又醜又臭，你碰到以後也會變臭的。”

    桑桑看上去全然不在乎，只想幫她解決麻煩。

    麻煩是得解決，但不能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摸著手腕上的手鍊，“魔女魔女，按我心意，快快顯靈。”

    怪物被擋住在外面，不論怎麼撞都進不來。

    魔女手鐲可以擋異能者的攻擊，也可以擋喪屍怪物的攻擊。

    說明書上雖然沒寫，但她早就猜到了這一點，現在終於證實。

    在防禦退去後，怪物楞在原地，審視的繼續看她，雙方僵持不下。

    這怪物絕對不簡單。

    她抱著桑桑回到陽臺，去問躺在地上休息的女人，“這到底是什麼？怎樣才能殺死？”

    女人的狀態比方纔好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我記得以前那個女人是個異能者，等會你可以拿走她的晶核。”

    “我不是不幫你殺它，你好歹告訴我這是個什麼東西吧？”

    “男的是喪屍，女的是人，你說他們是什麼？”

    那確實是四不像了，異能者只能被吃掉，不會變成喪屍，她又和喪屍融為一體，變成了半人半屍的怪物。

    “她的異能是什麼？”舒惜言看向外面的怪物。

    “融合。”女人咳嗽幾聲，“把想要融合的都融合在一起，強大自己，要不然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所以她和喪屍融合過？”

    “姑娘，你聽過朊病毒嗎？”女人抬頭看過來。

    舒惜言呆愣住。

    朊病毒是一種會侵害大腦的病毒，感染後身上就會長出膿包和腫瘤，行為會變得像喪屍一樣，失去自我意識，這種病毒和喪屍病毒很像，但本質是不一樣的。

    朊病毒是因為吃同類獲得的病毒，而喪屍病毒是經過口—體液傳播的。

    她吃過人，所以得了朊病毒……

    “得了朊病毒，死亡率是百分之百的，那段時間我經常看她在院子裡亂跑，想找治療的辦法。”女人笑著看出窗外，“她得就朊病毒後，連喪屍都不攻擊她，隨後她身上的腫瘤越長越多，命不久矣。”

    舒惜言被這個認知驚呆了，“所以她爲了活著，和一隻喪屍融合了，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那個男人也不是好東西，他也吃過人肉，幸運的是沒得朊病毒，可人在做，天在看，這都是因果報應，他雖然沒得朊病毒，卻被喪屍咬了。”

    “這個解釋很好。”舒惜言笑笑，“可你未免知道的太多了吧？他們怎麼得病的你都知道，怎麼，你親眼見過？”

    “哈哈哈……”女人笑著笑著，猛的咳出一口鮮血，仰頭喊道:“都是報應，報應，你以為他們吃的是自己的孩子嗎？”

    她那天看見的……

    怪不得兩個人那麼淡定，原來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經過融合，怪物的心臟和大腦已經不在原本的地方了。”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自己找？”主要怪物太噁心，她真是多一秒都不想看到了。

    “不用。”女人指著女麵，“她是人。”

    “你最好別想著騙我。”舒惜言帶著桑桑再一次從視窗跳出去。

    這一次，她直接站到女麵，看過那張噁心的臉後自己的射出一根弩箭。

    箭劃破風聲，從眼仁徑直插入。

    她疼的仰天長吼，兇狠的問道:“大家……都是人，你想……殺人嗎？”

    “你真覺得自己還是人嗎？”舒惜言皺著眉頭，“不好意思，有人用晶核買你的命，你今天非死不可。”

    “呵呵呵……”她伸手拔下那隻弓弩箭，看向不遠處的陽臺，“說的對……都是報應……”

    “當初我們……吃的，是……她的孫女……”女麵口中的液體傾瀉而下，“她……爲了救自己的孫子，還有……生病的兒子，把小孫女給我們吃……”

    “那孩子……那樣小……身子軟軟的……只換了一斤大米……”女麵看向陽臺上的女人，“她……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咎……由自取。”

    “你們兩沒一個好東西！”舒惜言弓弩出手，今天這裏的兩個人，一個也別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