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是禍水
“也是本郡主脾氣太好了,竟讓你覺得本郡主好欺負!”許幼寧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讓思陽覺得齒關都是涼的。
“本郡主抄寫的那些書籍呢?”
思陽指了指被她勒住的喉嚨,許幼寧甩開她,她重重咳了兩聲,纔開口,“都在我書房。”
許幼寧輕笑了聲,“既然本郡主已經抄寫完了,思陽阿姐應該不會故意損壞它們了吧?”
有些人就是欺善怕惡。
“長寧郡主身份尊貴,我怎敢疏忽?”思陽自嘲的笑了聲,許幼寧纔是真的千尊玉貴的郡主,她這郡主的名頭不過是爹孃在前線犧牲才換來的。
思陽深深看了眼桌上的血書,才轉身離開,園林中,一道身長如玉的影正站在那兒。
思陽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按耐住微微熾熱的心,上前柔聲道:“晏公子怎得來了?我這便叫人上茶。”
“不必麻煩了。”晏扶卿幾叫住她,“血書給她了?”
思陽緊張而雀躍的心似被澆了盆冷水,驀地冷了下來,她苦笑一聲,“原來晏公子是為她而來。”
“她是什麼反應?”晏扶卿皺了皺眉,“是聖上不忍,便叫在下來問問。”
“晏公子放心,長寧郡主一切都好,一來便霸佔了我的院子,吃住樣樣要最好,也請聖上放心,她受不了委屈。”
晏扶卿點了點頭,“徐家的事兒已經消停了,想來長寧郡主也已反省過自身了,中秋將至,聖上命我明日接長寧郡主回府,還請思陽郡主轉告長寧郡主一聲。”
“知道了,晏公子可還有什麼話要說?”思陽心底忍不住生出幾分期待,卻在晏扶卿搖頭時碎了一地。
她盯著晏扶卿離去的身影,心底的妒忌再也遏制不住的滋生出來,她轉頭,深深看了眼身後的院子,院內隱約傳來許幼寧主僕的嬉鬧聲。
刺耳異常。
“春梢,收拾好了嗎?快點兒,兄長們這會兒都到了家門了。”
許幼寧催促著,一早得知可以回家的訊息她就興奮不已。
“郡主……”春梢緊皺著眉頭,“您的一件兒貼身物找不到了。”
“找不到便不要了,走吧!”許幼寧提起裙角就往外跑。
馬車等在府外,許幼寧踩著腳蹬上去,就瞧見晏扶卿端坐在裡頭,她眉頭一挑,轉身就要下去。
“晏某受聖上之命送郡主回府。”
許幼寧冷笑一聲,“大可不必,本郡主有馬車。”
“郡主……咱們好像沒有馬車了。”春梢弱弱道。
許幼寧:“?”
“忘了告訴郡主,公主與將軍知曉在下來接郡主,大抵是不會叫馬車過來了,若郡主不願坐在下的馬車,也便只能走回去了。”身後傳來晏扶卿淡淡的。
呵呵!不就半個時辰的路程麼?
“馬車半個時辰,郡主若是走路怕是要一個時辰,可這些行李郡主打算也一道揹着麼?”晏扶卿疑惑道。
許幼寧揚了揚唇,坐了回去,“罷了!本郡主便屈尊讓你護送一回。”
晏扶卿牽起唇角,閉目養神。
“皇后娘娘準備舉辦中秋宴,為彌補徐家,肯定是會邀請他的,郡主可要小心。”
許幼寧扭頭看了他一眼,“呦吼,晏公子這是在提醒本郡主?”
“晏某向來喜歡助人為樂。”晏扶卿回道。
許幼寧撇撇嘴,“我看是落井下石吧!”
“郡主……”晏扶卿頓了頓,神色忽然一變,攥起許幼寧的手腕,勁風從耳邊擦過。
許幼寧眉頭一跳,又來?
“小心!”晏扶卿話音剛落,又是幾支利劍穿破馬車射進來,許幼寧躲開兩支,轉頭一支箭羽已經在眼前。
“劃拉”一聲,利箭劃破掌心,豔紅的鮮血灑落在許幼寧的臉上,她整個人似被定住了般。
“怎麼不知道躲?”
耳邊傳來晏扶卿的聲音,她纔回過神,“你……受傷了。”
“郡主無事就好,否則在下怕是無法同聖上交差了。”晏扶卿笑著拔去箭,從馬車抽屜裡拿出藥熟練的包紮。
許幼寧心底那丁點兒動容被他的話化解得乾淨,她瞥了眼晏扶卿,“晏公子這是經常受傷?”
晏扶卿笑了聲,“三五日一回吧!到底還活到了現在。”
許幼寧突然想起來上次的事兒,“所以上回,我也是被你連累的吧?”
“停車!本郡主要走回去!”
晏扶卿:“……”
許家兩個公子都是外放為官,一文一武,另一個則是年少離家,說要闖蕩自己的天下。
他們比許幼寧先到的許家,而後就在門口排著隊等許幼寧,那陣仗……許幼寧覺著自己底氣更足了!
“大兄、二兄、三兄!”
許幼寧委委屈屈的跑過去撲進兄長的懷裏,下一刻指著晏扶卿道:“他欺負我,兄長們幫我!”
三兄許承商撓了撓腦袋,疑惑道:“囡囡,他是如何欺負你的?怎麼他還把自己欺負傷了呢?”
大兄許承奕安撫的拍了拍許幼寧的後背,朝晏扶卿拱了拱手,“小妹年幼無狀,讓晏公子見笑了,今日多謝晏公子送小妹回來,府中備了酒菜,晏公子不妨留下來用個便飯?”
晏扶卿抿唇微微一笑,“許大公子盛情難卻,晏某不敢拒絕。”
許承奕愣了愣,而後忙領著晏扶卿進去。
許幼寧看了看左邊的二兄,又看了看右邊的三兄,“他……他不知曉客氣二字嗎?”
許承武傻愣愣道:“兄長為何對此人如此謙讓?”
“他就是晏扶卿。”許承商頓了頓,好奇看向許幼寧,“囡囡的事兒,為兄都聽了一路,徐清林那廝真這般不要臉?那耳朵就掉得該,大黃怎麼不咬了他腦袋?”
許幼寧驚歎二兄千里迢迢聽這些傳言竟然一字不假,委屈的嘆了口氣,“可憐囡囡為自己出氣卻要被罰,還要被晏扶卿欺負,二兄,你瞧見晏扶卿手上的傷了吧?我們方纔是遇刺了,我跟他共乘馬車三回,兩回遇刺,這人命裏帶煞啊!”
“囡囡……”許承商輕咳了聲。
“我還沒說完呢!你瞧他那張臉,那不是活脫脫的妖孽嗎?思陽就是見了他送我,纔對我生出敵意故意拖延我,這不是禍水是什麼?”
“郡主謬讚了。”清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許承商還在朝許幼寧擠眉弄眼。